谢小姐的情史 作者:诺格格(上)【完结】(59)

2019-03-19  作者|标签:诺格格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谢言想起聂羽贤对自己的揶揄:在所有的可能- xing -中,她选了最困难的玩家模式。谢言有些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好笑,不过就像她曾经听过的一句话:不难就不会去挑战了。正是因为过程的艰辛,才会凸显成果的美好。她压下自己的好奇,她要祝敏卿像上次那样亲口向她解答所有的疑惑,她会等到这一天的。而这一天的到来,就是她征程胜利的幸福时刻。

第35章 三十五

第20章 二十

  大年初一到陵园的人不是特别多,按习俗,人们一般选择年前一天来祭奠,因此偌大的园子没有节日的喧嚣,显得格外寂静。风吹得竹林飒飒作响,偶尔有香烛的气息飘过,谢言扬起头将这几乎可以说亲切的味道,深深吸入肺叶里。

  初春的阳光还带着寒意,照- she -在大理石的墓碑上,在谢言的脸上映出碑刻的痕迹。墓碑旁的大树已被锯掉,露出光秃秃的树桩,已被过路的大风磨平了棱角。

  “这边原有的两颗树被砍掉,露出好大一块空地,阳光刚好能照了进来。”

  “这两颗树离这两块碑太近了,他们把它砍了,本是出于安全考虑。这样一来,把他们俩的碑给露了出来,可以晒太阳,挺好的。”

  “其实移走更好,何必砍掉。”

  明白谢言的心思,谢文没有答话。弯腰从口袋里拿出两份香烛和纸钱,把所有东西拆开,分好,再递给谢言一把打火机。谢言接过,和谢文同步点燃两对蜡烛,分别安放进两座墓碑前的烛台里。

  “小叔,姑妈,我和言言来看你们啦!”

  谢言蹲下身,将谢文整理好的纸钱一份一份地点燃。浓郁的香烛味道,闻了二十多年,太过习惯了,以至于对别人而言浓烟呛鼻的感觉,对谢言来说竟是好闻和安心的味道。

  “今年是小叔的第几年了?”

  风过,扬起烧尽的灰尘,香纸燃烧的蟋蟋嗦嗦声在盛灰的铁通里安安静静地爆破。日头更上,阳光更足,寒风变得不那么凌人。谢言脱掉了外套,搭在一旁的护栏上,灌进衣领的大风让她打了个寒战。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舅短暂却不十分愉快的一生,回答:

  “十七年。”

  “十七年了!”

  “说出来就有一种过了好长时间的感觉。”

  这一次轮到谢文没接话,慢慢蕴开的沉默将两人围困在各自的世界里。谢言很爱谢文,母亲和舅相继去世后,自己跟着谢文和大舅长大。谢文对自己既是长姐又是母亲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谢言在她身边能尽可能的快乐成长。对此,谢言有无尽的感激。尽管成长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谢文一起度过,但舅在谢言心里却有着无可替代的特殊地位。

  舅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小弟,他和母亲的感情非常好。谢言出生后,舅对谢言的好,是无法用言语道尽的爱。如果说谢言曾经有可能对男- xing -树立良好的印象,那都是因为有舅的存在。而这可能却随着舅的离世,永远失去了。

  母亲在谢言四岁时得病走了。之后舅的精神世界仿佛失去了支柱,变得患得患失。同时觉得自己该为二姐的过世承担责任,他认为是自己从小到大太过依赖姐姐。多年来照顾体弱多病的他给姐姐身体埋下隐患,导致姐姐难产后,健康遭到不可逆转的打击,以至于最终熬不过疾病的考验。

  二姐去世后,家里张罗了数次相亲,希望能通过婚姻让谢家这唯一的独苗振作起来。可惜,人生总爱事与愿违。虽然依仗着家世的魅力,舅很轻易就找到了对象。但想进入婚姻的殿堂,对他却像一座迈不过的关卡。因为不管舅怎么努力,都无力改变自己锱铢必较,又依赖于他人的习惯。同时,对方一听说舅还打算接手他姐留下的拖油瓶,几乎所有人立马知难而退。

  也许是命该如此,后来遇到舅妈,对他一见钟情。家里人极力撮合,对方最终选择相信爱情。终于,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五年,已年过三十的舅有了自己的家室。

  婚姻之所以被叫作“围城”,正是因为它葬送爱情的同时又给人戴上枷锁的功能。舅的婚后生活,自然并不一帆风顺。尽管他很想改变,可从小养成的习惯,想要戒掉,朝夕之间,谈何容易。没过多久,和舅妈之间日渐冲突。原本恩爱的夫妻,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后来在一次前所未有的激烈争吵后,舅说要出门散心。当时天色已晚,舅妈赌气并未阻拦,由着他出去了,自己则独自上床睡觉。直到过了凌晨,还不见舅回来的迹象,舅妈开始着急起来,准备出门寻找。一面打着接不通的电话,一面走出卧房准备出门寻找。在大门口换鞋时,抬头看见阳台上有人影拂动。惊恐万分地走近一看,发现舅的身体悬在半空中早已没了气息。

  谢言至今记得谢文到学校来接她,带她回家换衣服,然后去葬礼的情形。她知道那应该是白天发生的事,可留在记忆里的情节,整个场景却是漆黑一片。

  事发突然,第一时间赶到的亲戚并不多。在那个小小的灵堂里,人们小声地交流着这次意外带来的震惊,而舅妈没有间断的哭泣格外引人注目地成为整个葬礼的背景旋律。谢言看着舅躺在冰凉的棺椁里,原本帅气的脸上带着横七竖八的伤痕。据说那是前天晚上和舅妈吵架时,她留给他的。在谢言的印象里,舅一直是和蔼亲切,顶天立地的形象。兴起时会将她一把扛到肩头,陪着她闹陪着她笑;开心时还会为她又唱又跳。这个从小到大带给她无限欢乐的人,现在却僵硬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那种在母亲葬礼上感受到的不真切质感再一次向小谢言袭来。被玻璃冰棺封印住的人仿佛从来没有真实地存在于谢言的生命里。他们只是一个得了自闭症的小孩儿幻想出来的梦,以在潜意识里保护自己实则缺乏安全感的灵魂。谢言呆呆地注视着那戴着眼镜,原本俊秀的面孔,一夜之间变得蜡黄,毫无生气。她开始怀疑这具尸体和自己是否产生过联系。过去岁月里和这个人有关的记忆在那一瞬间,被一台强大的搜索引擎检索出来,全部打包整理丢进她脑海里的一个角落。只要她轻轻动动手指,和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就可以全部删除消失。就在她犹豫着是选择尘封还是永远忘记这记忆时,周围人的说话声犹如强势的画外音贯穿进她的意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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