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欢(gl)+番外 作者:寿头(下)【完结】(18)

2019-03-19  作者|标签:寿头 强强 因缘邂逅 快穿

  师父曾说,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杀人的,一种是被杀的,你要做哪一种?

  宋玠当时说,她要做杀人的。

  师父又说,这世上还有两种人,一种是调戏别人的,一种是被人调戏的,你要做哪一种?

  宋玠当然说,她要做调戏别人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调戏别人的哪一个,哪怕伤了人心,她都觉得是对方赚了——能让一个美貌正直智慧的采花贼花心思追求,对方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她从未想过那些人的感受。而宋则所为,让她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憋屈。

  若对方是自己讨厌的人反而简单,或骂或打或杀。可这个人,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喜欢,在受到对方近乎无赖的轻佻对待时,格外憋屈。

  她想到秦满衣,挽月楼的头牌娘子。她是在怎样的心情下接受自己芳心错付的现实,又是在怎样的心情下抱着她的衣服为自己破身,至此接客不再做清倌,只为不再惦念她爱她,绝了与她的可能。而她这个糟蹋别人真心的罪魁祸首,在失意后仍去她处寻求安慰。秦满衣面对她时的欢喜不假,欢喜背后的忧伤也不假,却连一句怪责的怨言也没有。

  而她对待中媚药的宋则,或许比尼姑多几分谙熟的技巧,究其本质,可能更恶劣一些。

  无怪宋则总是用一种,你到底想怎样,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的眼光看她。她这点微末道行,在宋宗主面前,怕是不够看的。哪怕如师父所说,宋则待她有一丝不同,怕是也会被她的无赖所扰。宋宗主不吝啬她的身体,叫她拿去,一是不想相欠留下话柄,二是为了她的武功精进,三是想必看穿了她。

  她想,像她这样的人,说得再好听,再与- yín -贼区别开来,大抵在旁人的眼中没甚不同,下贱- yín -贼要人身子,她却要人心,要人心甘情愿奉上真心,而她所能给的,不过是虚情假意,哪怕间中或许有三两分的真。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一股脑儿把前半生全都否定,过去所为倒像是一个笑话。

  在遇到宋则之前,宋玠从未对自己产生半分质疑,遇到宋则之后,她却时时觉得自己不对,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宋则,宋则真是自己的克星。

  情之一字最为磨人。她不过对宋则有些许爱慕,就沦落到为她鞍前马后,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宋则真要把这一切都记得,倒霉的还不是她。

  而宋则不过对她有些许感情,就陷入这幻境,要她搭救才能有所突破。

  要过回自己没心没肺的逍遥生活,唯有出去之后,求师父帮忙,让她忘记宋则,最好能连少时嫉恨宋则的事情一并忘记,就当是生命中从未有过此人出现,那她一定还是过去那个洛水城有名的采花贼宋玠。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了无牵挂。

  哪怕不舍。

  不过若是没了记忆,就不会有不舍了。

  罢罢罢,速速了却这一场欢爱,醒后当作春梦。

  春梦了无痕。

  出于尽快完成任务的目的,才有了宋玠出现在明心寺的此刻。见到眼泪快要落下的小尼姑,气也是气的,明明是自己被轻薄,这色尼姑倒是先委屈起来。

  脸呢!

  宋玠娥眉微蹙,更恼三分。浑不知她现在的模样,与宋则在镜湖边看她有三分神似,都是一副打也不好,骂也不好,不知该拿对方怎么办的懊恼。

  她自问是个厚脸皮,碰到脸皮比她厚半寸,眼泪比她多三滴,天然蠢的宋.尼姑.则,也是无措。

  可气这小尼姑不是真蠢,见她不愉,竟现出愧疚、期待,还有一丝终于得见伊人的喜悦。跟之前的状况全然不同,清冷孤高的宋宗主呢?

  她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宋则是如此狡猾女干诈之人!

  磨磨牙,将食盒递给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小尼姑,“拿好。”

  小尼姑没牙没眼地笑,万幸,笑得真诚,没有一丝得意。她接过沉甸甸的食盒,问:“是给我做的吗?”

  “喂狗的。”宋玠没好气。

  “嘻嘻,狗还能啃肉骨头,我可没有啃过。”

  看,她就说这世上最凶最厉害的就是脸皮厚。

  宋玠想骂人。“你个出家人还想啃肉骨头?行啊,出息了,我带你去啃,多加一个猪头。”

  “嘻嘻,你又不是猪。”

  宋玠想打她,卡住她的脖子,蹂//躏她的光头,起码一百遍。可是小尼姑对她笑,笑容里有阳光,有星星。

  这样的色尼姑,她竟还觉得她天真无邪,宋玠觉得自己没救了。

  比眼瞎更讨厌的是睁眼瞎。就像小尼姑的脸,人人都道说那张脸丑恶,像鬼像妖,白天吓人,晚上吓魂,偏生她觉得挺好。一个冷若冰霜的人难得妆容妖冶,别有风情。

  宋则一定给她下了蛊,否则她不会觉得脸上有黑色黥印的宋宗主迷人,也不会觉得脸上长红印的小尼姑也迷人。

  明明就是破相,破相好不好。

  宋则听不见宋玠内心嗷嗷嗷的咆哮,她扯着她的衣袖,带她回自己住的地方,脚步轻快地像是要飞起来。

  “你们寺里这么有钱,你这样的小尼姑一人独占一间房?”宋则的房间简简单单,床铺、蒲团、几案,该有的设施都有,空空落落,收拾地很是干净。只是这房间,怎么看都不该是宋则这样的小尼姑该有的待遇。

  将食盒放在桌上,顺手关上门,倒两杯水,递一杯给宋玠,宋则道:“原先这屋里有四人,宝光师太,我,还有另外两位师兄,宝光师太在房中圆寂,两位师兄便搬去别处,故而这屋子就剩我一个。”

  出家人也怕死过人的屋子晦气?真是修行不到家。

  似是知道宋玠所想,宋则补充道:“她们都不大喜欢我,原本是看在宝光师太的面上才与我说话。宝光师太圆寂,她们不用看人面子,我也得了清静,独享一间屋子,挺好。”

  庙里也搞排挤人的这一条,挺好,好什么好,这个白痴小尼姑,笨死了。

  “她们可曾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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