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砚 作者:沧海惊鸿(下)【完结】(27)

2019-03-19  作者|标签:沧海惊鸿 年下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为口好吃的,她容易吗?

  不错,这人正是吉祥。

  今日晚膳后,景砚特特地命坤泰宫的小厨房做了藕米分桂花糖糕给她吃。结果吃得她双眼晶亮。

  过去在漠南,吉祥吃的多是羊奶、牛奶、马奶做的点心,总之翻来覆去总跳不出个奶味去。来到大周后,她眼界大开,发现除了奶味的点心外,世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甜食。小孩子大多是爱吃甜食的。今儿这道藕米分桂花糖糕格外对她的胃口,她不由得大快朵颐。

  景砚瞧得心惊。虽说那糕做的分量挺多,但景砚是深谙“小孩子不可娇惯”“惯子如杀子”这道理的。唯恐吉祥贪吃甜食伤了脾胃,是以,景砚只容她吃了几块,就命人端了下去,哄她“明日还有,一次吃多了会肚痛”。

  吉祥眼睁睁看着那一大碟子糕就这么走了,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拗不过景砚,也架不住教养姑姑“每日要早睡早起”地教规矩,只好等夜深人静了,偷溜到坤泰宫小厨房来寻那糕,以告慰自家肚里的馋虫。

  坤泰宫小厨房的位置,吉祥是清楚的。

  她小心翼翼地挨挨蹭蹭了半刻钟,虽然心里紧张得要死要活的,可一想到那好吃的糕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她嘴角边都快漾出那又甜又香又糯的口感来了。

  又摸索了几步,吉祥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她是会武功的,目力自然好使。她突地发现在自己前方十几步开外,仿佛也有个黑影。

  吉祥可不会以为这也是哪个贪嘴的同自己一般来偷嘴吃。阖宫上下,只她和宇文楷两个小孩子,大人自然是不会做这种没出息的事儿的,宇文楷还那么丁点儿……

  那么,这个黑影,恐怕不是什么善茬儿!

  吉祥更紧张了。她悄悄闪身,躲在一棵粗树后面,细看究竟。

  那个人显然没意识到吉祥的存在,他也同样小心翼翼的,只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小厨房,而是景砚惯常读书的阁子。

  吉祥虽然只是个孩子,但她从小就随在漠南女王的身边,便是没认真接触过政事,但耳濡目染,加之近来开始跟着御书房的师父习学,敏感度也是有的。她见那人鬼鬼祟祟地朝阁子摸了过去,便不放心地跟了上来。

  那人瘦瘦小小的,比吉祥高不了多少,吉祥猜他应该是个年轻的小内监。

  他见四顾无人,遂轻手轻脚地溜到阁子门边,一手扣在门上,刚想推开。

  “你是哪宫的?”一抹童声炸响在他的耳边,惊得他几乎跌坐于地。

  吉祥看清他惊慌失措的样子,便知道不是好人,也不犹豫,冲上前去,照着那人的后背就是一脚。

  “哎哟!”

  那人是个不会武功的,怎经得住她这一脚?登时扑倒在地,喉间涌上一股子腥甜味。

  他这一声惊叫,划破了夜的宁静。远处巡逻的内廷侍卫立马被吸引了过来。

  吉祥早一步踏在他的脊背上,反手拧过他的手臂。那人登时脱臼了,痛得杀猪般惨叫。

  “查清楚了?”景砚坐在罗汉榻上,面沉似水。

  何冲只觉得头皮发炸。他满以为逸王府案之后,宇文承吉余党覆灭,宫里面被其安插的眼线都清理干净了。谁承想,今日出了这档子事!幸好太后无碍,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回禀太后,查清楚了。”何冲额角的汗水砸在地砖上,他可不敢去抹掉。

  景砚的神色稍缓,“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是……相王府的二公子……”何冲也觉得头大。太后还没对相王府如何呢,那边已经打上她的主意了。这事儿,只是想想,都觉不寒而栗啊!

  景砚一滞,沉吟道:“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何冲忙摇头道:“这人是个初次犯案的新手,没经验,被臣套出话儿来了。”

  景砚冷哼道:“新手?那就是说,还有老手了?”

  何冲怔忡。

  景砚冷然道:“查!给哀家彻查!”

  “是!”

  “好手段啊!他先打起哀家的主意了?”景砚嘲道。

  何冲忙道:“太后请放心!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将所有的眼线一并起出来!”

  景砚漠然地盯着他,凉凉道:“今日若不是吉祥凑巧遇到,何大人,这‘水落石出’四个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做到?是不是要等到他们把刀架到哀家脖子上的时候啊?”

  何冲顿时汗如雨下:“是臣失职!请太后降罪!”

  “罚俸一月。戴罪立功去吧!”

  王军自从在望北关开拔时起,一路上攻城略地,胜仗一个接着一个,可谓是打得顺风顺水。其中的缘由,一则吴斌这位先锋官有勇有谋,极富韬略。二则,后方辎重、粮草供应充足,没有丝毫的耽误。三则脱不开尹贺的谋略。他对北郑的军政部署极是熟悉,对各个关隘、城池的守将、兵力更是烂熟于心。他所指处,可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半月不到,王军便连下北郑三座重镇,离北郑的都城是更近了一大步。

  宇文睿当然是大喜过望的。她除了急急给宫中的景砚写信报喜,同其分享自己的欢悦之情,便是对尹贺大加赞赏。她觉得自己招揽了尹贺简直就是得了个天大的宝贝,有这个大宝贝在,何愁北郑不被攻破?

  可这期间,有喜亦有忧。忧的是,景砚已经许久没有回她的信了。宇文睿不知道是因为路途遥远波折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人啊,一旦在意起某人某事来,就容易失了理智,以致患得患失。许久没有接到回信的宇文睿,不禁担心起来:是病了吗?还是朝政繁忙?或者是,忙着别的什么事?

  她就这样,每日徘徊在喜悦与忧愁之间。

  这一日,宇文睿与众将商议完军务,天已经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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