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好不好?我可以变回你喜欢的样子。”她的声音又带着祈求,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安南冷眼看着,冰冷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害死你父亲的不是我呀,是太子!”白霜隐声泪俱下,轻轻道:“害你父亲的是太子,你原谅我,我可以帮你对付他的。”
然而安南只是看着她,冷漠道:“你以为我没有查清楚吗?杀我父亲的人确实不是你,出主意的也不是你,下毒的人也不是你。但是,是你利用自己在香满楼这下九流之地的关系,替太子在黑市找到的□□。现在,你却想骗我让我相信你?”
“我……”白霜隐语塞,深吸一口气又道:“我只是被权势迷了眼,他告诉我只要我能帮他铲除镇国公,就我给我实权。我想在有实权了,你如果要对付他,你会需要我的!”
“你好傻。”安南拉开她的手,温柔在她耳边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面目全非的样子,你觉得,我会回头选择你吗?”
那轻轻的如同情人一样亲昵的声音,落在白霜隐耳朵里却是世界最恶毒的诅咒。她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整个人失了态像疯子一样开始大吼大叫。
“你到底那些话是真的?那些话是假的?告诉我!告诉我。”白霜隐一把抱住安南的肩膀,沙哑着声音质问道。
“曾经对你心动过是真的,现在恨你也是真的。”安南笑盈盈道,锤心刺骨。
“不!不对!你还在骗我!”白霜隐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又望向安南,神经质的问道:“告诉你在骗我,你不爱我……不,是你恨我。爱……恨……”
“对不起。”她自己跌倒在了地上,捂住自己脸将自己整个身体卷缩了起来,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安南蹲下来,毫不动容的看着她,笑问:“你是在对不起你自己吗?”
“起来吧。”安南伸出手,好像要搀扶她,可那只手却离白霜隐远远的,“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可是高贵的公主啊,怎么可以像个怨妇呢?”
她的一个字,都是扎向白霜隐心脏的毒针,毫不留情。
“安南。”白霜隐似乎无助的唤了她一声,小声道:“我变回去,你原谅我好吗?”
“如果我父亲活过来,我就原谅你。”安南道。
白霜隐轻咬下唇,无力道:“你明知道不可能。”
“你也明知道不可能。”安南站起身俯视着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蝼蚁,不带一点怜惜。
“我知道了。”白霜隐整个人黯淡了,像半个魂魄离开身体。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眷念的看着安南,用最后的希翼问她:“如果我陪你去四方城,你愿意带上我吗?”
安南撇开目光,凉凉道:“你和你父亲,你哥哥一样,让我恶心。”
“滚吧。”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语气中满是厌恶。
白霜隐落荒而逃。
她逃走之后,- yin -暗中的十六才走出来,神色复杂的对安南道:“您真残忍。”
安南却回了他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那天的果子真的很好吃,我本来想给父亲一个的。”
“可惜,他没给我机会。”
一个将军没有死在血与热的战场上,而是死于自己国家小人的荼毒,不是很可笑很悲哀的事情吗?
第19章 十九 结局
之后安南回了四方城,并在到达四方城的第二天完成任务同柳生举行了婚礼。
婚礼结束的时候,白霜隐派人送了礼物过来,是安南第一次送她的礼物,那个当时比她更加贵重的石榴金簪。安南没有丢掉这个簪子,将它尘封了起来。
再之后的又几年,皇帝抑郁成疾将自己变成了太上皇,将皇位禅让给了等候已久的太子。太子安安稳稳坐上皇位成了新皇,也履行了他的承诺,奉白霜隐为长公主,地位等同于公候。
太子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收回安南手上的兵符,以及要求解散安家军。安南情绪稳定,一一按照他的要求将自己架空。
然而新皇并没有因此放下心,镇国公的存在始终让他不爽,如鲠在喉。
所以当安南正热情的和四方城中商户讨论今年城中赋税的时候,一道来自长安的密旨被送了过来。去掉文绉绉的措辞,和假兮兮的慰问,这道密旨仅剩的内容就是老皇帝要病死了,希望她能回长安见老皇帝最后一面。
安南本来是想当无事发生过的,可以头一低,发现自己右下角的任务栏中,仅剩的那个【郡主之死】已经读条到了百分之二十。
“哦豁。”安南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样,只能去送死咯。
安南知道这一去只有死路一条,镇国公府的其他人也知道,大家都是准备着要干大事的人,都不想安南这个领军人物在这个时候出事。但是安南没办法,只好假装对老皇帝还有点小担心,要去京城看他死了没有。如此一来,老将们都表示理解,继续在四方城悠闲的该干啥干啥。可心思活络的以十六为首的年轻一派坚决反对,他们没怎么经历过老皇帝盛名的时候,对老皇帝十分不信任。
于是安南只好假装端正态度,和他们一边钓鱼一边扯皮。
长安城,昔日的镇国公府现在已经成了长公主府。白霜隐确实是有能力的人,靠着慧眼识真招来的门客,在朝中有着不小的话语权。所以不管从前还是现在,这里都是门庭若市。
长公主府是喧嚣的,丝竹之声终日不歇,达官贵族们借着拜访长公主之名在前厅嬉闹享乐,顺便结交与自己身份相当的朋友。在这喧哗中,一顶软轿从长公主府的后门抬进了内院。
“你来做什么?”白霜隐隔着轻纱望着外面的不速之客,她的声音憔悴,皮肤苍白,脸上不施粉黛带着病容。她已经病了很久很久,一直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