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 作者:花落时听风雨(上)【完结】(52)

2019-03-17  作者|标签:花落时听风雨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凌云山上,能逃的都逃了,不逃的都成了刀下亡魂,可是她没有找到徐恪。

  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徐恪,或许已经死了,或许已经逃了。

  她一人一马又回到了邙山,在那个地方搭建了一座草屋,风雨不浸,浪潮不及,远离红尘繁华。

  每日望着潮起潮落,水雾迷离;身旁若有人,定是惬意的生活,可是只有她一人,孤寂无奈,飘零若孤叶,脑海中的人影总是出现,挥之不去,思之痛极。

  枯黄色的沙滩上,被烈阳照得愈发灼热,有人行走在了烫热的沙地山,她站在屋下看着那人蹒跚而行,她好奇,这里是皇家猎场,几乎无人敢来,为何有妇人不顾炎热,一人走在江边。

  妇人走近草屋,开口讨水喝。

  卫凌词观察她很久,见她一人也没有威胁,便将人请进屋,倒了一碗清水给她。

  妇人接过水,并未立时饮下,而是问她:“姑娘为何一人等在这里?”

  卫凌词愣了愣,言辞缓和,“守着一个人。”

  “守应该去人家身旁守,孤单一人在这里便不是守。”

  “不知她去了何处,去不得,便守在原地,就算你见到了,你又如何做?”

  卫凌词不知此话是何意,但她很久未曾与人说话了,她不期待任何美好的结局,她只想见一面,仅此而已。

  她捂住了生痛的胸口,眼神痛绝,摇首:“我也不知,见到会如何;但没有见面之法,何谈这些妄言。”

  妇人喝下那碗水,起身道:“世间万物皆有根源,人畜轮回,亦是天道,只是一世轮回,万世相弃。”

  卫凌词不知这是何意,再抬首时,已不见人了,一世轮回,万世相弃。

  若真得一世,永无轮回,她亦情愿。

  所有的罪孽,她来背!

第30章 戳穿

  山门前,停下数匹快马, 红边黑衣的人齐齐下马, 领头人不过四十多岁, 颚下几寸胡须, 下马步行, 步伐矫健,守山门的弟子一看这等架势,便知是练武的行家,空中紧张的气息若隐若现。

  不敢得罪, 亦不敢放行,几人望了一眼, 其中一人上前抱拳道:“请问阁下为何而来。”

  来人负手而立, 面色深沉, 一双乌眸, 摄人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他清声道:“本官袁顷名, 请见你们掌门。”

  他说的是请,便给足了徐恪的面子,禁军统领与江湖一派掌门相比, 孰轻孰重, 不言而喻。

  袁顷名被请上了山,奉为上宾。

  昨日一场大雨, 雨后山上空气清新, 秋盛风萧, 旬长清醒后就坐在屋前的台阶下,庭院中无比的安宁,微风荡漾在枝头。

  卫凌词还未起,她有些担心,紧紧拨弄着地下的杂草,时不时抬头望着对面的屋门,希望下一刻便可看到屋内人。可她未看到卫凌词,便见到了出现在凌云山的袁顷名。

  她猛地跳了起来,惊颤的目光落在他的黑袍之上,她在他的那把佩刀之上几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是自己死亡的气息。惊觉后,她转眸望着对面的屋门,竟开了。

  她只是站着,轻盈的薄纱,在秋风中飘动,眸色如昨夜般的凄冷,“袁统领,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袁顷名默然俯身一礼,手不自觉地压了压佩刀,“陛下命臣接小郡主回京。”

  回京?旬长清又是一惊,皇帝未死,平南王府未反,为何要接她回京,秋风瑟瑟,都可以让她背脊生寒,瑟缩了一下,她扬唇道:“陛下为何让我回去?你到底是请,还是抓?”

  “郡主说笑了,当然是请,你看我身后可带一兵一卒?”

  旬长清撇嘴不言,一声又一声的郡主,卫凌词又不是耳聋,瞒了这般久,还是被她知道了,只是眼前为何回京才是最重要的事,难不成入京为质?

  “袁伯父可知,陛下为何让我回京?”

  不过瞬间,眼前少女就镇定下来,神色凌然,袁顷名心中略过叹息声,似长辈般笑言:“陛下前些日子相中了小郎君,念及你的年龄相仿,便命我回来接你回京,看上一眼,不愿再回来。”

  旬长清不语,可她知道圣意不可违,抵抗是无用,但袁顷名身后没有相映生寒的兵刀剑戟,便不是把她当作囚犯。

  站在廊下的卫凌词步步走来,风吹开了一头墨发,地上散落着昨夜被风雨打落的树枝,走在上面是咯吱作响,轻声说:“既然回京,不急在今日,我正好也要去上饶,不如明日同行,袁统领,意下如何?”

  他是请人回京,不是变相的抓人,等一日也可,他目光诚恳,点头同意。

  旬长清双眸流转,在袁顷名走后,渐渐平息下心神,她看着旬长清冰冷没有温度的眼眸,低声道:“师父……其实……我是女子。”

  波澜不惊的话却花了很多力气,可卫凌词眸中寒冰微微融化,淡淡道:“为师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不待脑中思考,旬长清脱口而出,她为何知道,帝京中很少有人知道她是女子,而卫凌词几乎未在帝京走动过,更遑论与人交谈,而且这些年她都当自己是男孩子,既然早知道,为何不说?

  卫凌词唇角弯了弯,低眸凝视她惊讶不解的神色,只觉很可爱,笑道:“第一次见面,你母妃就告诉我了。”

  “那你为何不……不……”

  “不拆穿你,是因为你自己沉浸其中,我数次提醒过你,你恍若未闻。”

  她的声音悠润,不似方才的冰冷,细细闻来含着淡淡的嘲弄。

  旬长清眸色通透,揪着自己的衣袖,恍然明白被她当傻子玩弄了五年,凝白色的脸颊上羞红了几分,她紧紧咬唇,“你诓我。”

  粉色红唇被咬出了一道淡淡的白痕,卫凌词觉得愈发好笑,眼前的孩子如被人欺负的小奶猫一般,似是被欺负得都不敢还击,伸手捏了捏她的下颚,牙齿离开了下唇,嘴角再次牵出笑意,“是你诓我,我一直不明男装女装有甚区别,难道如戏文里的女驸马一般,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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