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番外 作者:书自清(三)【完结】(63)

2019-03-17  作者|标签:书自清 悬疑推理 女扮男装 三教九流

  “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不管用!我今夜绝对不会放你出来!”张拯决绝道。

  沈缙停在了稍远处,不再向前,她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原本一直挂在她轮椅之上的铃铛,开始轻微摇晃起来。

  “叮铃~”“叮铃~”“叮铃~”清脆的铃声在夜幕下的山间回荡,悦耳动听,好似能被风声送出去很远。

  缓步走来的杀手身形一顿,似有所觉。她在原地侧耳倾听,听着铃声不间断有规律地响着,她面露困惑。

  然而片刻之后,她却恢复了冷漠,脚步加速向前走去,仿佛蕴着什么怒气。

  沈缙的铃铛依旧在响着,不急不缓,不焦不躁。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走到她近前,缓缓抬起了武士大刀,却避也不避,只是固执地摇晃着铃铛,然后用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的嗓子呼唤她的名字:

  “千鹤……千鹤……”

  杀手似乎陷入了挣扎,高举的大刀迟迟未曾落下。后方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个人都在猜测那把刀是否会在下一刻挥下。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有一瞬,又仿佛百年。忽而有石子破空之声传来,一下击在了源千鹤的手肘之上。她僵住的身形一动,大刀不由自主地呼啸着砍了下去。

  那一刻,沈缙闭上了双眼,后方所有人发出了惨呼惊叫。

  一切都结束了,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中,我也无憾了……

  忽而衣袂猎猎声拂过,随即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嗡嗡震动声传来,沈缙猛然张开双眸,就见到一位黑袍郎君,雪刀扛肩,半跪在她身前,接住了那把可怕的武士大刀。

  “呼~我可算赶上了。”来人周身大汗淋漓,面上还带着心有余悸的笑容。

  【阿姊……】沈缙的泪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了五千多字,收不住了……

  琴鹤多磨难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啪嗒”, 沈绥扛在肩上的雪刀压力一轻, 千鹤的武士大刀忽而脱手坠地。她踉跄退后两步, 苍白的面色又白两分, 她在原地摇晃了几下,终究未能撑住, 轰然倒地,晕死过去。

  沈绥未及喘息, 下一刻, 四周丛林之中飞- she -出无数暗器。沈绥挡在沈缙身前, 挥舞手中的雪刀,击开所有飞来的暗器。她瞧着轻松写意, 雪刀在她双手之间不断飞舞, 周身绽放出漂亮的刀花,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仿佛在击奏某首不知名的舞乐。即便体力大不如从前, 又经历了一整夜的奔波劳累,沈绥依旧还保留着相当程度的战斗力, 至少在迅捷程度之上, 她依旧有着超越很多习武之人的水平。

  且, 她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就在她挡开暗器的同时,侧后方的山坡下,数道人影踏着风飞奔而来,从云、从雨、呼延卓马、玄微子全部赶到,双胞胎兄妹几乎同时拔出背后背负的双剑, 击开暗器,向丛林中奔去。呼延卓马挥舞弯刀打开暗器,扛起昏迷的千鹤就往后跑,顺便将沈缙也一并带到了马车边,安顿她们上马车躲避。玄微子手中拂尘飞舞,暗器丝毫近不得身,他指挥着后方数名身形矫健的千羽门精英列阵进入丛林,抓捕投掷暗器的杀手。

  “尽量抓活的。”沈绥吩咐道,随即收起了雪刀。

  那些杀手见势不妙,瞬即逃走,漫天飞舞的暗器转眼消失。沈绥就站在原地等待,一刻钟之后,从云从雨各携着一个黑衣人回来了,玄微子那里也抓获了一个人,三个黑衣人均被缴械,口中毒囊也都被取出,塞入布条防止咬舌,眼下被五花大绑,已然无法自尽。

  “门主,活捉三人,其余全死了,没有遗漏。”从云报告道。

  “好,带上人,我们准备返程。”

  ……

  这是范阳城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一夜。

  及至第二日(八月十四)傍晚,喧嚣仍然在继续,幸存的人们不得不收拾残局。忙碌了一天一夜的李瑾月,等来了同样整天整夜未曾合眼的沈绥。她们在拱月军大营相会,东方是化作一片焦土的薛家军大营,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营地。

  “如何?”经过昨夜大乱,全军都在戒严状态中,李瑾月银光盔甲已上身,按着紫鞘大剑与沈绥并排而行,询问道。沈绥独身而来,只有忽陀跟着,未见其余千羽门的成员。她沐浴更衣过了,身着一件干净的深青交领袍,发丝束起,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青黑,泄露了她的疲惫。

  “千鹤我救回来了,只是她神志不清,完完全全身不由己,大约是受到了刺激,昨夜她试图砍杀琴奴,但被我挡下,随后她就晕了过去。我把她带回了城南的山庄,叫人将她绑在了床上,颦娘看过了,情况不是很乐观。她身中某种毒素,导致肾气外泄,精神又受到压制与催眠。导致她神志不清,极易暴怒,怒气转化为杀气,就成了他人手中的利刃。颦娘说,她暂时找不到良法救治,只能每日为她行针,抑制她肾气继续外泄,否则长久下去,会致使她五内衰竭致死。”

  李瑾月沉默了片刻,才询问道:“琴奴没事吧?”她很是担忧。

  “没事……伤心过度,回了山庄,就睡了。我出来时,她还没醒。”

  还有张若菡与张拯等人,一夜未眠又受了惊吓,回了山庄后都是一脸倦容。沈绥安顿张若菡洗漱睡下,两人也未曾交谈几句话,张若菡知道沈绥还有很多事要忙,只是叮嘱她千万注意休息,不要累坏了身子。沈绥出山庄时,恰好遇上张九龄,张九龄虽没说什么,可瞧她的眼神,总有些忧惧。岳父的神色不好,让沈绥心中仿佛压了块大石,很不舒服。只是她并未与李瑾月提。

  范阳的邪教已然被连根拔起,千羽门算是获得了与邪教对阵以来的首次胜利。可沈绥却一点也愉悦不起来,太多太多的事让她悲怆忧愤。而这一切,却又仿佛是一双冥冥之中的手在- cao -控着,他们所有人都在沿着早已安排好的路线前进着。无论如何挣扎,也只是被束缚的提线木偶。沈绥不知这样的挣扎何时是尽头,她又是否终能拨开迷雾,得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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