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番外 作者:书自清(三)【完结】(27)

2019-03-17  作者|标签:书自清 悬疑推理 女扮男装 三教九流

  彼时,无涯一脸灰地回来了,颦娘问她:

  “可烧干净了?”

  “都烧干净了,一根线头都没留下。”无涯点头道。

  “好,你们也都累了,都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颦娘,您也歇着吧,我们年轻,不怕累。”蓝鸲道。

  “说得什么话,好像我很老似的。赶紧休息去,你们留在这我反而不放心呢。”颦娘开始赶人了。

  不等蓝鸲和无涯走,隔壁的李瑾月和沈缙听到动静也来了。

  李瑾月进来,看了看沈绥和张若菡,亲眼确定她们无事,这才松了口气离开。沈缙却没有立刻走,待李瑾月离开,她拽了拽颦娘的衣袖,问道:

  【颦娘,您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嗯?我没什么话要和你说啊。”颦娘显得很莫名。

  沈缙抿着唇,默默地盯着颦娘看了一会儿,然后松开手道:

  【好吧,我等着。】

  颦娘失笑,摸了摸她脑袋道:“赶紧去睡吧,你身子也不好,也是个不让我省心的。”说着就打发蓝鸲推着沈缙回屋去了。

  “无涯,你先看着,我去药庐一趟,再去熬点明日她们醒来后要服的药。”待沈缙和蓝鸲走了,颦娘吩咐无涯道。

  无涯点头,她的房间就在另一侧的偏房,靠着这边主屋很近。不过今夜她也不打算回自己的屋了,搬个小墩子坐在沈绥和张若菡的榻旁,点了盏油灯,就着灯光拿着针线做。她也没什么困意,反倒是惊吓过度,此刻有些心有余悸。手上活做着,无涯却有些神思不属,忽而莫名想起她站在门口,听到的房内传来的那缠绵旖旎让人心悸的喘息娇吟,无涯的脸又烧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瞧了瞧在小榻上熟睡的沈绥,又瞧了瞧大榻上隐在静谧床帏后的张若菡,忽的嘤咛一声,把脸埋到了臂弯中。

  完了,她以后该怎么面对大郎和三娘啊!

  ……

  伊颦匆匆走在夜幕之下阒寂的客院之中,她没有往药庐去,而是回了自己的房。她没有提灯笼,昏暗的光芒下,她的面色肃然可怖。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然后转身将门上了栓。她的房距离药庐很近,位于客院最偏僻的角落里,与谁都不挨着,这是她自己的要求。初时只是为了方便去药庐,眼下却多了一层庆幸。

  她打开了房中带锁的大衣箱,这衣箱本来空空如也,昨夜搬进来后,伊颦将自己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锁进了箱子。

  她在大衣箱中仔细翻找一通,最后终于从一个压箱底的包袱之中取出了一个扁长的匣子。匣子上又是一道锁,锁样奇特,并非传统的长钥锁,而是图章锁。伊颦顿了顿,将自己手指之上一直以来佩戴的一枚金戒子取下,尝试着将戒子正面的图章覆盖上那匣子的锁眼。青鹭图案完全吻合,匣子“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匣子,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开这个匣子。匣子中躺着一本上了年头的古籍,羊皮裁剪缝制而成,封皮上刻着一只青鹭。

  这本册子是她唯一的亲兄长留给她的,准确的说,是她亲哥保管在她这里的。她亲哥自小是个叛逆子,伊家世代从医,侍从尹家。他却自小不愿学医术,总爱在外野玩,舞刀弄枪,与人打杀,让阿爹阿娘- cao -碎了心。后来竟然瞒着阿爹阿娘去参了军,一走就是八年。直到阿娘去世,阿爹几乎都要绝望了,他才回来。

  那一年颦娘十五岁,跟着阿爹学医也有很多年了,但阿爹总是有一句话挂在嘴边:伊家最核心的医术传男不传女,对不起,颦娘,是阿爹对不起你。你比你那不成器的大哥有天分,可阿爹不能违背祖制。

  阿娘病逝,大哥回来奔丧,不久后,阿爹也病倒了,临终前,将记载着伊家最核心的医术的册子传给了大哥。阿爹去后,她和大哥一起为阿爹办了丧事,未及守孝,大哥就又要回军队去。临走时,将册子和作为钥匙的戒子给了妹妹。

  “小妹,你代我保管,我回来后,自会继承伊家,辅佐主家。”

  然而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十六岁的颦娘带着这本册子嫁给了尹域的贴身护卫陆义封,自此以后将这本册子尘封,从未开启过。今夜发生的一切,让她回忆起了很多很多年前,她曾偷听到父亲临终前对大哥的叮嘱。一个关于神秘家族血脉的秘密,一个她始终半信半疑,多年后早已不再相信的秘密。当时她只听到只言片语,一直以为是阿爹临死前神志不清了。今夜的一切却颠覆了她多年的认知,她不得不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般,求助于祖辈传承而下的记载。

  今夜她要违背祖制,开启这本册子。代表着她即将彻底揭露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一个传承千年,只有尹、伊两家人才知晓的秘密。

  她缓缓翻开了册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尹与伊,尹加单人旁→伊,站在尹家身边的人,就是伊家。

  陆义封,出现在第三卷 的外传·青云篇中,是沈绥的陆师傅,颦娘的丈夫,死于太平公主府劫难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张若菡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之中苏醒过来, 有微弱的光洒在她的眼睑之上, 她舒卷的长睫轻柔地颤了两下, 缓慢又痛苦地睁开了双眼。

  有一瞬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是谁。

  片刻之后,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她似乎一瞬无法接受那么多的讯息,呆呆地望着床顶。

  大脑从僵硬无法运作的状态缓缓恢复运转, 她简单梳理了一下从她失去控制的那一刻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

  然后她的面颊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 她感受到了下身的疼痛。她的下唇颤了一下,被她轻轻咬住。她拉起被子蒙住了头脸, 即便并没有人在她身边, 她还是觉得自己此刻真的没有办法见人。

  缩在被子里片刻后,她缓缓拉下了被子,长叹了一声。有一个人更让她挂心, 现在不是在乎颜面的时候。她的赤糸呢?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她努力坐起身来,抬起双手捂了捂面颊, 本想给自己的面颊降温, 可她却感受到掌心的一阵熨烫。她有些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双手, 她自幼体寒,哪怕夏季也是冰肌玉骨清无汗,双手何曾这般温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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