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谜+番外 作者:书自清(二)【完结】(62)

2019-03-17  作者|标签:书自清 悬疑推理 女扮男装 三教九流

  “闭眼,不许看。”张若菡轻声道。

  “遵命。”沈绥低声呢喃着,缓缓闭上了一双星眸。但随即,她的唇便落了下来。于是张若菡也缓缓闭上了眼,那滚烫的唇在颤抖,她双手缓缓攥紧了沈绥腰间的衣料。

  这个吻,几乎是虔诚的,带着朝拜之心的吻,她印下这个吻,不多时,便撤离。接着,张若菡看到她抬手,摘下自己的官帽,放于一旁,又抽出发簪,散开发髻。垂下长髫尾辫,她拨过发辫,取了剪子,剪下一绺,捏在手中。

  张若菡已懂她的意思,于是开始拆解自己的发饰,这些花费了诸般功夫才上头的首饰,被她一一郑重取下,及至最后,只余一缕红缨缎带束发。这红缨缎带,是沈绥下的聘礼之一,按照礼俗,新娘收到红缨缎带之后,直至出嫁那一日,须用红缨缎带束发。而这红缨,将于大婚之夜,由新郎亲手摘下。

  沈绥缓缓伸手,拉住缎带尾端,慢慢扯动,缨结顿解,缎带仿若在张若菡瀑布般的青丝间滑落般,顺而无阻地就被沈绥取了下来。张若菡那美到极点的一头长发,已然全部披散下来。她亦取了剪子,剪下一绺发。沈绥接过那绺发,与自己的并在一处,用红缨一圈圈扎紧,最后打了个漂亮的结。

  沈绥捧着那束发,得意地笑,眸中却含着泪: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张若菡笑而泪,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她的侧脸。沈绥捉住她的手,轻轻吻了吻。接着,她从怀中郑重取出一个囊袋,揭开,又从中取出一个极为精致的木匣子。这木匣上刻着一只凤凰,正围绕着一朵莲花,栩栩如生。她打开木匣,将发束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又从匣中取出了一对白玉戒子,连结处有精巧的合口,脆然掰开,择了其中一个,捧起张若菡的左手,缓缓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中,大小正适中。

  “来,替我套上。”沈绥将另外一个戒子递给她,张若菡接过那戒子,依言套入沈绥左手的无名指中。

  她没有立刻放开沈绥的手,旋转那枚戒子,她看到白玉上刻着精美细腻的莲花图案,她又转动自己的戒子,便看到其上刻着凤凰图案。戒子合口处,恰好是凤凰衔莲尾的画面。

  在她观察戒指的时候,沈绥已经将那木匣收好,心满意足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子。

  “这戒子,为何要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沈绥扭身看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道:

  “左手无名指连着心脉。”

  张若菡失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此说法,有点孩子气,但却十足的动人。

  正感动间,沈绥却开始宽衣解带了。张若菡心里莫名一慌,不由道:

  “你做什么?”

  “睡觉啊。”沈绥很是理所当然地道。

  张若菡抿了抿唇,道:

  “我要净面。”

  沈绥愣了一下,道:

  “哦,好。”说着忙去账外温着的炉上取了壶,倒了盆水,又兑了冷水,试好温度,这才端了进来。进来时,张若菡不知何时已经将霞帔脱下了,那些取下的发饰也被她收拾了起来,她的身上只剩一身大红锦绣的嫁衣,正弓着身子,在将床上撒的那些花生红枣收拾起来。

  “热水来了。”沈绥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张若菡已经收拾好了红枣花生,走了过来,探手试了试温度,刚准备润了巾帕,擦去面上的脂粉,忽而瞧见沈绥的唇上也红了一片,顿时想起她方才吻了自己,也将那口脂抿上了唇。她笑,抬起巾帕,先去擦拭沈绥的唇。

  沈绥却握住她的手,舔了舔唇,道:

  “这胭脂蛮好吃的,甜丝丝的。”

  “瞎说,这胭脂是苦的。”张若菡面颊微红,抬手,继续为她擦唇。

  “是甜的。”沈绥坚持,口齿不清。

  “你若喜欢,下回我让你抿了吃。但这东西不能多吃,有毒。”张若菡笑道。

  “你说什么?”沈绥轻声问。

  张若菡莫名,重复道:“我说这东西不能多吃,有毒。”

  “不是,前一句。”沈绥道。

  “你若喜欢,下回我让……”张若菡说到一半却不说了,面色愈发绯红。

  “不要下回,就这回吧。”沈绥笑了,忽的揽住张若菡的腰,将她抱入怀中,迫使她与自己紧紧相贴,拿过她手中的帕子,为她细细擦去面上的粉,独留口上的脂。她擦得那么认真那么温柔,可巾帕每每来到唇畔,都会狡猾又可恨地绕开。张若菡从不知道,她的赤糸也会有这般勾人心弦的时刻,分明只是做着洁面的事,却生生让她周身战栗,小腹燃火,呼吸滞涩起来。张若菡却偏偏不争气地没有力气阻止她,亦或她根本就不想阻止,她好似被沈绥那双星眸摄了魂魄,醉在她的怀抱中,忍不住伸手,用指腹去捻她唇上尚未擦净的胭脂。

  沈绥微微张口,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舌尖滑过,顿时指尖一阵颤栗,激得她周身发颤。沈绥丢下巾帕,松了口,便来寻她的唇,张若菡却抢先一步捏住她的唇,捏成了鸭子嘴,然后自己开心地笑了起来。沈绥也跟着她笑,笑得傻乎乎。

  张若菡还是松手了,主动迎上她的唇,沈绥终于得偿所愿,张口含住,吮动,那胭脂味苦带甜,溢满了奇特的滋味。

  春情缱绻,怀人慕恋,复拢勾舔,才知至美如是鲜。须知那胭脂含情似有生,粉缎一室扑鼻香,煽动红烛交相辉。

  一条银銙鞓带,一卷红绸匹练,解了纠缠,飘落尘地。红鸾帐前,徐徐宽衣。一层外,一层内,不急不燥,不莽且柔,情丝勒入骨,将作谁人梦。直至红绸亵衣解,便是流火缠绵时。

  润珠滚前,凝脂如玉,胭色纷染,一身红霞若火。她羞而遮掩,意软鬟偏,她醉而流连,素手相抚,轻拢慢捻,唇齿相衔,往复画圆,便可闻天音声声临凡,缥缈似仙。

  她急焦,扯动她最后一层束胸缠,联结断,一圈一圈曼妙携。白束落,翡翠玉瓜精巧圆,可怜道道束痕缠,锁肩剑伤犹入眼,辣手相催惹人叹。她又泪,心儿疼。她拭泪,莫伤悲,只把此身做男儿。背过见凤凰浴火焚,怒而仰颈向天鸣。焦烈火焚留皱肤,点点处处是血泪。颤手抚,掌下沟壑骇人魂,我之心肝,亦若烈火熊熊苦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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