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笑 作者:常文钟【完结】(96)

2019-03-17  作者|标签:常文钟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宅斗 女扮男装

  魏长安忙敛神致歉,惶恐不安的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民妇不敢,郡主言重了,为郡主绣锦是民妇三生有幸,只是不知,民妇能有几日的时间可以支配?”

  永嘉郡主直视着魏长安,片刻,她俊俏和善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浓不淡的笑容:“那就有劳楚二嫂了,好东西非三日不可成,永嘉不着急。”

  有那么一个恍惚,魏长安竟觉得永嘉郡主的这个笑容,有几分她说不上来的熟悉——啧,是在哪儿见过吗?不会啊,自己哪儿见过什么皇亲国戚啊!

  ……

  沈盼把永嘉郡主向魏长安求绣品的事情说给沈去疾时,沈去疾正在城南的一处民宅里,约见一个年过四十的农人。

  沈去疾深知自己在京城的行踪处处受限,这次能脱身出来办些私事,还得多亏了自己的堂弟楚遂年,所以,当听到沈盼禀告的事情之后,沈去疾沉思了一下,随即就决定先将手头的事情弄弄清楚。

  因为是跟堂弟楚遂年一起出来的,那小子身上担着公差,等他把差事办好了,和沈去疾一起回到楚家后,时间已经是将近宵禁了。

  夜半风寒,沈去疾回书房时,无意间瞥见了主卧里还幽幽亮着的烛盏光亮,一豆昏黄之火,竟让仆仆夜归的人,心里莫名地安然。

  要不要过去看看她呢?沈去疾心里如此想着,人却已经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主卧门口。

  夜幕上无星无月,四周时不时刮着冷风,沈去疾站在门外,准备去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又抬起时,房门咯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姑爷,您回来了。”吉祥一愣,随即给沈去疾屈膝福礼,声音平平板板,无波无澜。

  沈去疾负起双手,不自在地咬了一下嘴,低低地嗯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吉祥已经识趣地给沈去疾让开了路,但她家姑爷依旧站在门外,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姑爷,奴婢是下人,不能在主子们面前多言,但时至今日,姑爷可否容奴婢多一句嘴?”向来少言寡语的吉祥,站在门槛里面,双手叠放在身前,低着头轻声地说。

  沈去疾颔首,沉润的声音在秋风中有些渺远:“但讲无妨……”

  ……

  京城帝都的建筑风格与河州的不甚相同,在京城,一个院子里,睡人的主卧与堂屋之间不是用屏风之类的遮挡隔开的,而是位于堂屋之侧,单独成一间屋子。

  当魏长安隐隐约约听见门口有人在说话后,她试探着朝外面唤了好几声“吉祥”,可在她唤了几声之后,外面就没了声音,她不仅没有听见吉祥和往常一样“哎”的一声回答,而且还听见了房门关闭的声音。

  最后的最后,当沈去疾挑帘进来的同时,一只巴掌大的匕首,冰凉地抵在了她的脖颈间。

  “是我!”

  沈去疾极快地握住了那只握着匕首的手,眸色寒凉,冷汗瞬间就从额角上冒了出来。

  “你堂堂楚家小二爷,竟然还会怕这个吗?”魏长安面色如常,甚至是口气揶揄,心里却暗暗地松了一大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心里那根弦紧绷太久,甚至有些风声鹤唳了。

  她挣开沈去疾,微微颤抖着手,将匕首收进别在腰间的刀鞘里,转身来到圆桌前坐下。

  平静地给沈去疾倒了杯热水,魏长安抬头看着她,直挺挺地问:“这么晚过来找我,是因为永嘉郡主的事情吧。”

  “幕后之人和冯半城之间,其实多半只是利用和反利用的关系,”沈去疾从魏长安手边拿起魏长安斟给自己的水,转而来到她的对面坐下,神色宁静而淡然:“大伯父惧内,三叔父庸碌,堂兄堂弟皆在朝为官,依律不能插手生意之事,翁翁痴傻,冯半城想将偌大个楚家吞下去,除了拉拢我,他别无他法可选。”

  魏长安微微歪头,不解地朝沈去疾眨眨眼——她说的这些自己大概都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何突然给自己说这些。

  沈去疾半垂着眼眸,周身的气场在满室昏黄的烛盏下,显得温暖平和,她看着魏长安腰间的匕首,心里五味杂陈——是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完全护桃花安稳,甚至还要用她同自己一起涉险!

  方才还吉祥同自己说:“您可知小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除了您,举目无亲?小姐每日夜里睡觉都不让把屋子里的灯全灭了,小姐总是随身带着您给她的匕首,连沐浴时都放在手边……”

  思及此,沈去疾心中实在酸涩,却最终也不敢表达什么。

  她收敛心神,柔声对魏长安说:“当年翁翁当家时,家里做的是皇商,五年前天子擒曹克之后,大伯父转而投靠在了当今长公主驸马——韩驸马翼下,如今楚家式微,韩驸马有意扶植冯半城吞并楚家,而胡氏却还头不清地视我为敌,我借冯半城接近韩驸马之女永嘉郡主,不过是想尽早摆脱这乱七八糟令人作呕的一切,早些同你一起回河州……桃花,你要信我。”

  屋子里唯一亮着的那只蜡烛,烛火突然闪了一下,魏长安起身过去,拿着边上的灯剪,仔细地剪起灯花:“还是别了……沈去疾,你我之间,还是不要随意信任的好,免得到头来平添误会。”

  沈去疾蹙眉,手里的水杯放到桌子上的声音有些重,她哑声到:“桃花,我冒着风险来见你不是来同你拌嘴的,可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话?当然是真心话,”魏长安转过身来看着沈去疾,眉眼弯弯,嘴角含笑:“那日我亲眼见你左拥右抱地进了花满楼,我能理解你身不由己,可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解释一声,哪怕是搪塞我呢,只要你说了我就会信的事情,但你却怎么都不肯来见我,沈去疾,你的一个解释罢了,让我等的好苦。”

  只是因为这个吗?沈去疾有些不敢置信,她起身走过去,缓缓伸手去拉魏长安的手,魏长安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沈去疾的手就像碰到了火焰被灼烧了一般,极快地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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