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 by:梁白开【完结】(11)

2019-01-18  作者|标签:梁白开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不正确的,还去做,不就很糟糕了。”

唐晓梦伸手拍拍他的头,说:“清远你真是小孩子。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哦,有时候理智说不可以,情感上是控制不住的。而且人活着,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你爸爸的一些选择,应该是他必须这么做的。作为儿子,要学会体谅大人。”

总是被她当做小孩儿对待,已经习惯了的许清远乖乖点了点头,又敏感地问:“老师做过那样的事?”

唐晓梦立刻收了笑容,很快又苦笑着说:“谁都会有。沈郁当年啊……”

清远看着她哀伤的笑容,有点后悔这么问了。

“其实也不是大事。不过他家人很生气。”唐晓梦想了想说。

“哦。”

看他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似的垂下头,唐晓梦忍不住又揉揉他的头发,语气轻快地说:“不要告诉他我说他坏话了啊。我们两个是统一战线的。”

也许她知道老师的过往——只有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老师最好的时光是和邹铭、唐晓梦一起度过的,许清远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特别的过客,一毕业就散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很久,唐晓梦才又开口:“还有是,你期待一个人完美,也许只是因为感情太强烈了。太喜欢一个人,才希望他哪里都好,哪里都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清远模糊地回答了一声。

第9章

“我就说你还要增强免疫力,天刚变凉就感冒,也太差了。”

许清远没搭理身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刷刷地抄笔记,不时咳嗽两声。嗓子还辣辣的疼,原本话就少的人彻底成了哑巴。

杨灿倒也没有介意,絮叨完了说:“我打算假期约小苹果出来。”中秋节和国庆节假期连在一起,七天长假带来的期盼让学生们都没有了上课的心情。

“哦。”

杨灿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眯着眼睛说:“那天会是她的生日,我打算前一天约,一起看电影吃饭,然后告白。”

杨灿的字迹有够潦草,清远一边努力辨认,一边说:“有把握?”

“有一点。你不知道啊,那天你走了以后我上去搭讪,我们聊得很开心呢。喜欢看书,喜欢蓝色,还喜欢逛街和任何可爱的东西,倒没有特别厌恶的东西,只是不喜欢吃有刺激味道的食物,是不是很可爱?”

明明都是很普通的特点,在喜欢的人身上,就变成了“可爱”,果真恋人眼里出的是西施。许清远把本子推到他那边,指着说:“这是什么字?”

杨灿盯着看了一会儿,不大肯定:“应该是‘休息’的‘休’吧。”看到对方撇撇嘴又忙着抄写,沉浸在暗恋情绪中的男生这才意识到那家伙关心的绝对不是这种事情,便乖乖闭了嘴。

清远好像没意识到身边立刻安静了,只顾着快速抄笔记。

算了算了,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杨灿抱着头忿忿地想。

“写完了,谢谢。”许清远把笔记放好,揉揉堵塞的鼻子,哑着嗓子说,“不成功的话怎么办?”

“什么?”杨灿趴在胳膊上没精打采地问。

“告白的事。”这不是正在进行的话题吗。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失落状态的男生皱起了眉。

“唉?”噌的直起身子,还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我是说,”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清远无奈地擦着鼻涕,“被拒绝的话要怎么做。”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杨灿才慢慢笑起来:“到时候就找你诉苦吧。洛城地这么邪,要真的失败了,你得负责啊。”

“阿嚏——这种事情怎么负责!”

“喂喂,你不是脸红了吧?开玩笑啦。”

推开某人凑过来的放大的脸,清远面无表情地说:“是感冒。”

“清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特别贴心温柔?而且还死不承认。其实还挺可爱的。”杨灿把笑容拉大,继续恶心他。

“再说下去,我就把擦鼻涕纸扔你抽屉里。咳咳,阿嚏——”

“顶着红鼻子的人说话没有威慑力。”

清远随手抄起一本书敲了他的脑袋,说:“与其开玩笑,不如想想怎么成功吧。吃饭看电影,感觉很寻常。”

“我知道她们要浪漫的东西,不过真没什么法子了。总不至于要哥抱着吉他在广场上狼嚎吧。有没有建议?”

清远记得沈郁放过一首很常见的歌,最浪漫的事情,是和一个人慢慢变老。

每一个安静祥和的下午,阳关暖暖的撒进屋里,桌上是泡好的茶,彼此相爱的人坐在一起,不必说任何话,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有悠扬的音乐,也许会有拥抱。这该是最浪漫的事情。

清远对着杨灿摇摇头,说:“不知道。”

沈郁并不知道清远不回家过节了,放假前一天就打点了行李,打算和唐晓梦一起回老家探望父母。

清远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男人叠衣服收进箱子里,欲言又止。

“明天一大早就走,不能送你到车站了,你路上要小心一点,到家了打电话给我。感冒还没有好透彻,多喝些热水,穿厚一点。”

“嗯。”即使有房间的钥匙,一个人留下来近七天的话,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但是依老师那种性格,一定会很担心。

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打点好了。沈郁拍拍手,对一直站着的清远说:“怎么了?”

清远看着地上的行李箱,有些消沉地说:“中秋节是必须要回家的吗?”

“是啊,怎么了?”

男生垂下头不再说话。

这些天清远面对自己的时候一直很怪,说话总是吞吞吐吐的,目光也很少直视,沈郁叹口气,走过去将手放在他肩上说:“到那边坐。邹铭的那件事,老师很抱歉。也许以后有时间了会慢慢解释。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希望你能够体谅。”

“不是那个,”清远立刻否认道,“老师没必要因为那个对我有什么解释的。本来喜欢谁就是您的自由。”

“但是,”沈郁苦笑着说,“为人师表,被学生发现这种事。”

清远看着他,心想,喜欢上身为同性的邹铭一定是很痛苦的事。求而不得,又无法不求的心情,对当时还是少年的沈郁未免太残忍了。他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但那一定给沈郁带来了很大的伤害。直到现在,在学生面前提起来,还会让他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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