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作者:落樱沾墨(下)【完结】(5)

2019-03-16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生子

  王祝将手揣进袖子里,做出一如往常谦卑的姿态:“哦,谷主下落不明,我夜不能寐,出来走走。”

  殷成澜便笑了出来:“是吗,劫走令谷主的人在下已经找到了。”

  唤了一声灵江,“拿下他!”

  王祝瞳仁一缩,从袖中摸出一枚暗器向殷成澜扔去,身子却极快向一旁掠去,速度有着不同年纪的敏捷。

  殷成澜的动作更快,手腕一抬,在耳侧截住了暗器,而王祝已经没影了,他看见灵江望着他,说:“还不快去。”

  灵江见他没被暗器伤着,这才轻描淡写点了下头,身影化作一坨胖乎乎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消失了。

  等天色微亮,殷成澜坐在客栈里饮茶时,灵江小鸟已经拎着狼狈的神医谷管家回来了。

  一进客栈,就看见殷成澜手边盘踞的雪色雄鹰,灵江眉头一皱:“它怎么来了?”

  海东青喉咙里咕咕叫着,一双明亮锐利的鹰眼不动声色的盯着灵江,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东西跟着殷成澜久了,x_ing子也跟他很像,灵江觉得很龟毛,冷着脸坐到桌边,将王祝丢到殷成澜脚旁。

  那老头路上不知道受了怎么非人的折磨,身上没见几道伤口,j.īng_神却恍恍惚惚,一看见灵江就浑身哆嗦,嘴里喃喃着什么,殷成澜弯腰,听见他惊恐的说:“妖、妖、鸟妖……”

  殷成澜笑了下,心道应该是灵江这小鸟半路给人家吓住了。

  “严楚在哪里?”殷成澜问。

  王祝坐在地上还在不停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

  灵江正和海东青大眼瞪小眼,听见他说话,仗着自己手比爪灵活,忽然推了一把海东青,殷成澜的海老弟没料到此鸟如此贱,爪子一滑,从殷成澜腕上踉跄起来,张开翅膀扑棱了两三下才又站稳了。

  海东青:“……”

  灵江绕过殷成澜蹲到王祝面前,两三步的距离已经摸出了他的八棱梅花锤,将锤子砸到地上,他仅有的好脾气和耐心全给了太子殿下,对待敌人一向是冬风般的凛冽。

  压低了声线,厉声说:“别装疯卖傻,我既然敢暴露身份给你,就是想告诉你,像你这种人,我一口能吃三个,不管你说不说,我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眼下不过是给你一个喘气的机会,你若是老实一点,好生配合,兴许本妖怪大发慈悲就不吃你了,将你j_iao给严小白脸处置。”

  他说话的时候脸y-in沉着,手里漆黑的梅花锤泛着肃杀的寒光,真如当世流传的话本里妖魔鬼怪的样子。

  王祝活了半辈子,自以为老谋深算,见多识广,可他见的再多,也没见过妖怪,一时之间被吓的魂飞魄散,到底不是年轻人,接受能力虚弱,又连夜惊慌失措的逃命,眼下脑子都不清楚了,叫灵江这么一吓,浑身猛地震了一下,扑跪到地上,疯狂磕起头来,不停喊着饶命。

  灵江冷冷的问:“严楚在何处?”

  “神医谷,我将他囚禁在谷里,鸟爷爷饶命,饶命……”

  灵江嗯了一声,拎着大锤子站起来,用下巴指了一下殷成澜,示意他事情解决了。

  殷成澜靠在轮椅背上看他,眼底有点笑意,此事如果搁在他的手里,起码要先拐弯抹角的打几个心知肚明的哑谜,不成,再威逼利诱,再不成,才严加拷打连蒙带吓,最后得到结果。

  这是人惯用的手段,总是喜欢先以胜利者的姿态彰显自己以德服人的虚荣之心,而灵江就粗暴直接的多了,抓住对方的软弱恐惧,猛的下药,j.īng_准狠厉,一击便中,自成一派野x_ing之美。

  灵江看见他的笑,冷冽的眸子一愣,随即温和下来,他只有对这个人,才是ch.un风般的温暖,大概飞禽猛兽都这般直白,爱恨分明的让心思复杂的凡人艳羡。

  “我们去神医谷?”灵江见他神情缓和,就蠢蠢欲动,把手搭到殷成澜的另一只腕上,用指腹摩挲他的肌肤。

  殷成澜对他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毛手毛脚的臭毛病无言以对,拍掉他的爪子,说:“既然严楚已经有了下落,我不便再在此地耽搁下去,今夜我便启程回万海峰。”

  他语焉不详的说:“驭凤阁已成众矢之的,我的计划方才开始。”

  灵江明白过来,是皇帝的大军到了,皱眉说:“好。”

  殷成澜抚摸着海东青光滑的皮毛,睫羽微垂,秋季的yá-ng光泛着金光,照在门窗上,将他的侧脸映的温柔平静,可灵江却从他疏漠的神情上察觉出异样。

  “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与我有关的人都会成为他的目标,你带王祝前去神医谷寻找严楚,保护二人。”

  灵江敏锐的发现问题:“我什么时候带他们与你见面?”

  殷成澜沉默了会儿:“等解决完此事,我会飞鸟传信告诉你。”

第43章 寒香水(四)

  殷成澜没让他回驭凤阁, 也没告诉他要去哪里,灵江便知道,驭凤阁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清楚殷成澜的计划,也不想追问, 唯一能做的, 就是替他守着他的救命稻C_ào,一旦殷成澜需要, 就能立刻将严楚带到他面前。

  傍晚,秋风习习,驭凤阁的影卫和一辆崭新的马车出现在客栈外面。

  殷成澜披着一件墨色披风, 几乎要融进夜色中。

  他和他对视, 该j_iao代的已经j_iao代过了, 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灵江环胸抱臂靠在客栈大门口, 默然看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滚动起来,这时,车帘忽然被撩开,一团黑影朝灵江丢了出来, 他伸手接住,发现那是殷成澜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温热的气息。

  “天冷了。”殷成澜的声音隔着马车响起来。

  灵江抿成一线的薄唇勾了一下:“不会冻死的。”

  马车奔跑起来,一声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嗯’随风散入夜色中, 车轮碾压路面, 一骑绝尘而去。

  直到马车没入夜色之中, 再也看不见踪迹,灵江打开披风,看见里面裹着用牛皮纸包的花生米以及下面压着几张面额不小的银票。

  他将银票塞进怀里,花生米揣在手上,握着殷成澜的披风,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然后潇洒转身,进了客栈。

  将王祝五花大绑捆了丢到原先的马车里,没再多停留,灵江也驾车上了路。

  长夜漫漫,人间三山六水十万大川,纵相隔千里,但总有归期可盼,愿守相思一种,望两处保重,斗转星移,他r.ì必将相见。

  灵江一只脚踩在车辕上,披着殷成澜的披风,哼起了怪腔怪调的小曲:“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十九的情绪好比度r.ì如年……”

  七r.ì后,灵江赶着马车抵达了神医谷。

  神医谷在大荆的东南方,掩映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中,夕yá-ng下,秋意染红了山腰,微风轻拂,橘红色的林海泛起波纹。

  灵江驱车刚到入谷的山口,就有守卫从林中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谷主不在,请阁下另择时r.ì前来。”

  灵江二话不说从马车里拽出管家,将梅花锤压在他肩侧,半句废话都懒得说,冷冷道:“让开。”

  八棱梅花锤有千斤重担,直接压垮了老管家的半个身子,他一把年纪马失前蹄摔的很惨,现在只想苟延残喘求个保命,他一路上算是彻底认清了眼前的这个青年,真的是很不是个东西——才一上路,就逼他读一本书,不是连续的读,而是必须挑出每一句以‘殷成澜’开头的句子来念,念时需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一旦哪一句不合其心意,就饭都不给他吃。

  可怜王祝活了半辈子,既没有忠心耿耿一心护主落个好名声,也没能将神医谷发扬光大流芳百世,更可悲的是他以为自己可以死得其所,却没想到实际上他更贪生怕死,宁肯苟且偷生,都不敢以死谢罪去见老谷主。

  以至于如今沦落为此鸟妖的玩物,悲惨的近乎可笑。

  “让开吧。”王祝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守卫脸色一青,已经从王祝的身上看到自己的下场,错身让开,眼里流露出憎恶.

  灵江押着王祝走进谷里,没走多远,眼角扫过一道白光,灵江头也不回,反手丢出梅花锤,这看起来沉重的兵器就像一枚轻薄的暗器,眨眼之间与白光撞到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一声闷哼重重落地。

  王祝扭头去看,看见刚刚那名守卫躺在地上,血水从头上一道裂口里汩汩直流,落井下石的下场一向都不会太好。

  灵江皱了下眉,隔空收回八棱梅花锤,淡淡说:“严小白脸,唔,眼光不好。”

  都养了一群什么人。

  王祝被吓得脸色发青,这才发现灵江已经待他算不错了,惊慌的点点头,甚是殷勤的带他到了关押严楚二人的地方。

  是一座石屋,屋门被铁栅栏封死,门上挂着沉甸甸的铜锁,灵江蹲在门口往里张望,顿时体会到了凡人将鸟关在笼子里逗鸟的乐趣。

  他摸着下巴,捏了下拇指粗细的铁柱,心里生出一种渴望,等他闲了,也占山为王,修一间屋子,将殷成澜关在里面,每r.ì都来送吃送喝,yá-ng光格外明媚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吹口哨,一吹,殷成澜就出现在栅栏前,冷冷的笑着,灵江伸进栅栏里将他的脸捏一遍,然后看他将衣裳一件一件脱掉。

  “表情太猥琐了。”有人冷傲的说。

  灵江抬眼,看见严楚和季玉山站在铁栅栏前,二人看起来并未受伤,只是严楚的脸色格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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