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 作者:落樱沾墨(下)【完结】(14)

2019-03-16  作者|标签:落樱沾墨 甜文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生子

  殷成澜眉头轻皱,抢过帕子,握在手里用内力将其化成了粉末,淡淡说道:“除了睿思之外,这是皇兄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闻言,灵江正色下来,思忖道:“如果她还忘不了,可否会影响……”

  “不会。”殷成澜被灵江靠的不舒服,动了下肩膀,灵江顺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腿拗成了大爷。

  殷成澜道:“我了解她。”

  他扭头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大雪,铭记不止是怀念,还有怀恨在心。

  一个月后,他们才从黎州抵达了疆北边境。

  看惯了一路白雪皑皑,出现在疆北时,望着极目辽阔不见尽头的雪原,几人还是忍不住抽了口气。

  大荆的雪下的再大,也不过几尺来厚,而疆北以外,当真是雪虐风饕,万里茫茫。

  目及之处,天与雪连成一片,难分难舍,北行半r.ì,马车的半个身子都没入了大雪里,几乎寸步难行。

  “这怕是疆北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了吧。”连按歌裹紧了自己的小棉袄,腰部以下都沉在大雪里,他抓了一把已经和车辕一般高的雪面,说:“爷,不等雪停,怕是走不了了。”

  殷成澜往外看了眼:“去附近的村落,先找到严楚的下落。”

  连按歌跳上马背,往远处张望:“但雪太大了,方向不好辨认。”

  这时,灵江从马车里飞了出来,他n_ai黄n_ai黄的小身子上套了一只造型奇特的棉质小背心,两根翅膀和爪爪从专门裁剪出来的洞里露出来,以便不影响他的飞行。

  连按歌看见,顿时笑傻了,嘴里往外喷着雪花:“这什么玩意啊。”

  灵江扑棱着小翅膀瞅了眼殷成澜。

  待在马车里无所事事的殷大阁主手里转折一柄小剪子,锋利的刀刃闪过一道寒光,他幽幽的说:“大总管看起来也挺冷的,等等,本阁主也给你做一个。”

  连按歌立刻摆手,将嘴唇抿紧了,可当他目光看向小黄鸟时,笑声仍旧控制不住的闷闷传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灵江在雪中带路,连大总管驾着马车,坐在车辕上,做工昂贵优雅的大氅外被强行裹了一件和小黄鸟同款的小背心。

  连按歌:“……”

  他不想说话。

  殷成澜悠闲的坐在马车里,揣着手,漫不经心的说:“我不喜欢游手好闲。”

第51章 寒香水(十二)

  在雪中走了两个时辰后,天暗了下来, 但视野却还好, 四周被雪地映的很亮。

  灵江在雪中飞一会儿, 身上落满了积雪, 只好一边飞一边上下抖动。

  连按歌看着, 说:“眼都快被你转晕了。”

  身上多了一件不忍直视的小背心,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在雪地里没多久就发现了背心的好处,往身上这么一裹,把大氅紧紧贴着身子, 热气散不出去,人也就暖和多了。

  疆北的雪一下就停不下来似的,没多大的功夫,方才他们走过的路又被雪覆盖上了, 马儿越走越慢, 到了最后,大雪几乎要淹没马背,身材娇小的人站到雪里, 估计连头都露不出来。

  连按歌半截身子泡在雪地里, 全身裹的严严实实, 唯一露在外面的脸上结满了冰渣,一开始他还跟天上飞的、车里坐的两人贫几句, 到了后来, 已经冻的说不出话了。

  这时, 一直在天空中高高盘旋带路的灵江说了一句:“到了。”

  连按歌迟钝的反应过来,眼里一喜,抬眼去看,竟先看到的周围高高堆起的雪墙,伸长脖子,才从雪墙外面瞧见不远处的村落。

  确切的是那不叫村落,只有几处孤零零房屋离的近了一些,屋顶是尖锥形的,黑漆漆的,斜度很高,雪落到上面就滑到两旁,积不了雪,所以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很明显,就像忽然拔地而起的生出来的小山。

  连按歌甩打马鞭,催促着也快冻僵的马儿靠近锥房。

  连按歌道:“严楚就在这里?”

  “我到中原之后收到过他的传信。”

  灵江说完,一头钻进了马车里。

  连按歌四下看着,驱动马儿往里面进,甩了半天,那马却不安的原地踏步,不肯再往里多走一步,他拍掉脸上的冰渣,哆哆嗦嗦的说:“都到门口了,你不进去避避风,非要在雪地里冻着。”

  灵江一进马车,就飞快的幻出人形,将殷成澜压到身下,把冻冰的手往他怀里塞去,殷成澜伸手去截,竟没截住,温热的肌肤猝不及防被一双冰凉的手按住了,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颤,怀里犹如揣了个冰疙瘩,那滋味,想想都绝。

  殷成澜躺在马车的锦被上,起了一身j-i皮疙瘩,咬牙道:“拿出来。”

  灵江双腿缠到他腰上,按在殷成澜身上的手不怀好意的大力揉了两把他肌r_ou_紧致的胸膛:“我都快冻死了,放一下怎么了。”

  殷成澜没料到他不仅摸了,竟然还敢揉,冰凉的双手在火热的肌肤上游走,殷成澜一时不着闷哼了一声。

  而马车外的连按歌驱不动马,便扭头掀帘子去问话,刚掀开一道缝,见二人j_iao叠的姿势,又听见他家主子的一声娇喘,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尿都快被吓出来了,连滚带爬掉到了马车下面的雪堆里。

  殷成澜怒不可遏,从怀里抓出灵江的爪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将凌乱的衣襟整好,声音从嗓子里逼出来,愠怒道:“再贱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然后一把掀开帘子,对着还坐在雪坑里的连按歌道:“还不滚进来!”

  大总管慌忙爬起来,进了马车里,束手束脚的缩在一旁,不敢说话,眼睛却使劲往靠在车壁边上的灵江身上瞄。

  殷成澜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有心想训他一顿,但由于方才实在太丢脸,张不开嘴,只好冷冷哼了一声。

  灵江从窗帘的缝隙里收回视线,说:“不光是马,我也感觉到了,那里面有些不大对劲,飞禽走兽天生对危险很敏锐。”

  “那还……”连按歌开口,顿了一会儿,瞅了瞅八风不动端坐在另一旁的十九爷,见他没反应,才小心翼翼问:“还进去吗?”

  灵江道:“进,天色已晚,我们没法在外面过夜,况且,严楚信里留下的地址就是这里,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连按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马车外风声呼啸,等到了半夜就更冷了,就算他们三个大男人能在马车里对付一夜,马却不行,明r.ì他们还要靠它赶路。

  “现在就走吧。”灵江说着扭头去看殷成澜,向他伸出手:“背还是抱?”

  雪太深,轮椅肯定是用不了的。

  灵江贴心的问:“你喜欢哪个姿势?”

  连按歌一听这句话,忍不住咳了一声,抬头去看二人,刚好对上殷成澜y-in沉的眼睛,他心里打个激灵,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车厢内:“我在外面等。”

  狗咬屁股一样滚蛋了。

  殷成澜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只骨节修长、堪称好看的手,想不通它怎么这么贱呢。

  “走吧,别耽误了。”灵江翻出大氅递给他:“外面真的很冷,你穿多点,我在马车下面等你,嗯?听话,就算你轻功再高,也没法直接飞进村子里的。”

  殷成澜没好气道:“我知道。”

  他是残废,即便很多情况下他都能不依靠别人,但总有无法自理的时候,他很清楚,所以就算再难堪,殷成澜也会逼自己接受。

  灵江笑道:“别气了,乖,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

  殷成澜便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哼了一声。

  抱是不可能抱的,只能用背。

  殷成澜本以为灵江会趁此机会对他上下其手,却不料他背起他时,格外的郑重小心,好像背起了尘世间易碎的珍宝,神情都不由得严肃下来,走在雪地里,每一步都谨慎沉稳。

  连按歌在前面用身体破开一条道路,灵江背着殷成澜跟在后面,出了马车,殷成澜才体会到疆北刺骨锥心的冷冽,而背着他的青年头发上落满了白雪,脸颊和脖子都是冰凉的,扣在他身上的双手却是温热。

  殷成澜望着灵江俊美的侧脸,忽然说:“好。”

  灵江不解的嗯了一声,殷成澜道:“如果我要死了,我就让你亲手杀了我,不会让自己死于毒发。”

  灵江脚步停了一瞬,继而又恢复正常,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殷成澜,碎雪沾在他睫毛上,灵江没说什么,沉默的点点头,融化的雪水像眼泪一样从他眼睛滑下。

  他背上的殷成澜清楚的看见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痛楚。

  整个村子不大,满打满算就七八户尖锥房子,一眼就看到了头,他们进去之后就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里没有人。

  房屋的周围堆放的有柴火,还有喂马的粮C_ào,不远处的村尾还有一处鼓起来的小山丘,大概是村里储存东西的地方,现在被雪覆盖了,看不出堆了什么。这里明显是有人生活的痕迹,但不知为何,四周都不见人。

  殷成澜道:“进屋看看。”

  连按歌在几乎没过腰的雪里跳了两步,跳到一处尖锥房前,然后疑惑的叫了一声,弯腰将脚边的雪拨开,这才发现原来房子的前面是还有三四级高高的台阶,雪太深了,被盖住了。

  “你们等等,我把雪清一下。”他用手臂将雪横扫出去,露出和屋脊一样漆黑的木头,这种木材不知道是什么树,连按歌一抹就沾一手的乌黑,他正要叫灵江上来,却忽然低头闻了下手上沾染的污迹,之后脸色当即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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