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作者:年终(一)【完结】(31)

2019-03-14  作者|标签:年终 强强 异世大陆 骑士与剑 西幻

  安好笑地摇摇头,把吊坠还了回去。“算了,”她说,“好好收着吧。”

  “不问些别的吗?”尼莫并不想欠她太多人情,一副可以把这些年的经历j_iao代个底朝天的架势。

  “不用了,既然你……”

  她话还没说完,黑光乍现,安猛地把两人往身后一挡。

  那只灰鹦鹉正美滋滋地向他们飞来,随处乱放着法术,飘飘忽忽像喝多了酒。它靠近尼莫,尼莫以为它又打算停到自己肩膀上,于是挪都没挪。没想到这畜生伸出爪子就挠——他的肩膀瞬间开了道不小的口子,它把坚硬的鸟喙往伤口里狠狠戳着,那种被什么东西刺入血r_ou_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次尼莫有了经验——他直接扯住灰鹦鹉的身子,狠狠一拽。鹦鹉啪地摔到了地上,口中还露着长到不自然的紫黑色舌头。

  “还是不行。”它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说,把舌头慢慢收回嘴巴里。“还是拿不回来……我明明吃饱了!难道我得去吃个上级同类吗——”

  尼莫把吊坠小心地收好,没有管那道伤口——它在奥利弗和安的注视下迅速愈合,只留下渗透衣服的血迹。

  “现在我确定了。”安狠狠地叹了口气,“普通恶魔信徒恐怕还不行……你需要一个专家。”

第15章 最后一课

  灰鹦鹉被藤蔓捆成了个纺锤,看着可怜兮兮的。

  它似乎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毕竟谁都不认为正常藤条能困住一只中级恶魔。可它就那样老实地晃d_àng着,一声不吭,两眼发直。

  “专家?”尼莫把灰鹦鹉在法杖顶端挂牢,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藤蔓碎屑,试图继续话题。

  安沉默地目睹了尼莫打包灰鹦鹉的全程,这会儿还有些发愣。“哦……哦我是说,你得找个经验丰富的圣职人员问问。恶魔信徒只了解自己使役过的从魔,也有会抢夺别人从魔的家伙,你的从魔比较稀有,可能会有麻烦。”她瞅了眼散发着了无生趣气息的灰鹦鹉,“而且我没听说过契约中的恶魔还能袭击主人。”

  天知道他们之间的契约还有没有效,尼莫抹了把脸。

  “圣职人员不会直接干掉我吗?”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海拉姆有忏悔教堂。”安说,“奥尔本传播最广的是拉德教的旧派,他们对恶魔的敌意最大。但加兰比较盛行沃登派,他们会给恶魔信徒忏悔的机会——毕竟有些人并不是自愿和恶魔合作的。”

  比如我,尼莫苦涩地想。

  “今天要是顺利,明天你们可以挑个海拉姆附近的任务。海拉姆是首都,j_iao通还算方便——不过你们得注意,第一个任务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如果第一个任务失败了,你们只能下个季度重新参加测试。”

  “什么?!”尼莫叫出了声,奥利弗则把脸埋入掌心。

  “我的建议是挑个简单点的,到时候我会搭把手。”安在个相对开阔的C_ào坡上停住脚步,活动起肩膀。“在这里歇会儿吧。”

  她这句话跟重力咒似的,最后一个词儿还没落地,尼莫和奥利弗就齐齐瘫在了地上。有些变形的法杖被尼莫随便地c-h-ā进C_ào地,灰鹦鹉仍旧被捆成一团,挨着法杖晃d_àng,活像夏天吊在树枝上的虫茧。而背包也被他甩在了地上,靠背的地方早就被汗水浸得透s-hi。

  安打开背包,拿出几份叶子包好的干饼。纤长漂亮的手指划过空气,几个水球在她面前凝结。她把灰不溜秋的干饼在水里沾了沾,被水润s-hi的地方透出些棕黄。

  “吃点东西。”她说,转头想递给尼莫,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

  尼莫整个人倒在C_ào地上,睡得很熟。他的短马尾几乎散掉了,半长不短的黑发黏在腮边,透出些许属于学者的柔和气息。

  “让他睡会儿吧。”奥利弗轻声说道,挪了挪身子,自然地用手拂开尼莫黏在脸上的头发。

  “你不睡?”安眨眨眼,把饼子塞进自己的嘴巴。

  “我习惯五点起床了,毕竟家里是……”奥利弗说到一半,怔了怔,没有继续。

  “家”这个词已经成为了一根卡在喉咙的鱼刺,每次提到就开始隐隐作痛。他总是不小心忘记这件事——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对安勉强笑了笑,埋头啃起来干饼。

  “我很遗憾。”安喃喃道,“那滋味儿一定挺不好受。”

  “如果他们不是坚持我恶意谋杀了他,我愿意去坐牢。”奥利弗说,眼睛没有看向安。“我确实是个杀人犯。”

  “太理想了。”安苦笑,“要我说,幸亏你没有傻乎乎地自投罗网。但凡有人发现你的实力,你这牢绝对坐不安生。”

  奥利弗停住了咀嚼,微微皱起眉,露出个礼貌的询问表情。

  “你会被戴上诅咒项圈扔到战场最前线的,相信我。”安说,“就算能活下来,你也不会再是‘你’了,那种地方就是地狱——所以我真的没想通,明明这世道乱成这样,为什么你父亲还能忍受你放弃这份天赋。”

  “是我自己选的路。”奥利弗说,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掌因为常年劳作覆着厚厚的茧子,手指修长有力,可那并不是战士的手。

  “愿意聊聊吗?”

  “无所谓。”奥利弗说,“我之前提过吧?除了最后……我就见过父亲用过一次法术。”

  “嗯哼。”

  “那是我的最后一课。那个时候我大概十四五岁吧,父亲说要教我些新东西。”他说,“他带我去了边境森林边缘的一个山洞,我们的秘密基地,然后在我面前踹出一个人——一个得有三百斤的男人,那股子狐臭味我现在还记得。父亲扔给我一把剑,叫我杀了那人。那男人哭得稀里哗啦,拼命求饶,还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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