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他哥(一) by:姬泱【完结】(64)

2019-01-18  作者|标签:姬泱

杜小公子是他爹过世的老婆的生的,太子妃杜明鹤是她爹续弦老婆生的,这个杜家的续弦夫人据说是扬州人,长的美貌,弹一手好琴,做一手好菜,就不知道这个扬州来的杜夫人能养出个什么样子的太子妃!

杜玉蝉请我吃饭,说让我照顾这个太子妃,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

我对女人一向没办法,她们总能用迷茫的眼睛,透明的泪水,眉间一丝哀愁,外加燕语莺声把我摆平。

太子不是我爹,他没有那么宽容,因为老崔的一些破事差点把我折腾死,要是我敢再动杜明鹤,那被哄到吉壤烤地瓜的人就成我了。

被子捂的我太热,我翻个身,向外面挪了挪,谁想到更热了,还硬邦邦的,似乎多了个人……我经常和人一起睡觉,习惯了,我自己下意识的就知道该让一下,于是翻个身,向里面滚了滚,谁想被人从后面扯了回去,我的后背贴上来个什么,似乎是胸膛,热乎乎的。

耳朵上有些痒,我用手抓了抓,又被人抓住手腕,开始舔我的手指。

“……呜,小莲别闹……呼呼……”

我嘟嘟囔囔的说,那人顿时安静了。

我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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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小莲别闹……呼呼……”

我嘟嘟囔囔的说,那人顿时安静了。

我继续睡。

紧接着好像泰山在我面前崩塌了一样,山摇地动的,我被人掐着脖子拎起来,好像抖落从永定河里捞上来的水王八一样抖落我。

——“不许睡!你给我醒过来!!!——不许睡!你给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被摇晃的脑袋都快要散黄了,我就感觉我两个眼球被晃的滴溜溜乱转,我用双手捧着腮帮子,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晃我的人……

我六弟文湛!

皇后生的孩子,娇贵异常。从我爹把我送到毓正宫陪他读书开始,我就倒霉透顶了。他看上去斯文俊秀,其实一肚子坏水!

他时常在我饿的潜心贴后背的时候,或者困的东倒西歪的时候,让东宫的小太监揪着我坐他对面。

他翘着小脚丫,晃动着小胖手,小眼睛一眯缝,小眉毛一挑,奶声奶气的说,“不许动!我要你看着我吃!!”

于是我就只能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庙唱空城计,又或者是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还要点评太子进膳怎么样,是不是进的香。

整个一个傻帽!

刚开始我打定主意不搭理他!我想着,等到我十四岁可以开牙建府的时候,我就向我爹讨要一块封地,哪里都成,就是贵州龙脊都成!离雍京远远的,把我娘也捎带上,我们躲在山高皇帝远的地界烤山芋吃。

我心里打好了主意,就不跟他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他让我上东我就上东,他让我打狗我绝不骂鸡!

谁承想,终于还是没走成。

诶~

那个时候他爱吃甜腻的东西,人又小,满口都是小糟牙。大正宫的太医局那群医官们心眼不好,都不敢给太子治牙疼。他们总觉得这不是个大病,治好了没功劳,治差了又有罪,所以一个一个的能推就推,能拖就拖。弄的文湛的小脸每天都是肿的,像个小包子。

可是他却不哭,像个小大人儿一样,屁大点的孩子就能笑着摆弄别人,要不是他的小脸肿着,那个样子还挺有威严的。

我觉得他其实也挺可爱的。

太子身份贵重,他就好像我表哥倒腾的那些价值上万,甚至十万两白银一般的薄盏一样。很薄,薄的就像知了的翅膀,很脆,脆的似乎一个手指就能碰碎。

不能摸,不能碰,不能亲近,似乎只能远远看着。

不像我这种陶土罐,摔摔打打的禁折腾,只要不碎成芝麻糊,照样用!

后来是我让崔碧城找来了草药,制成药膏,每天盯着他摸,操心操的跟他妈似,比他妈还操心。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更可爱了!反正他那些鬼点子都不折腾我了,开始折腾别人。

他有了新的朋友,也有了新的跟班。

朝中那些贵胄子弟慢慢长大,也被送到毓正宫来陪太子读书,我这个根本看不下书的半吊子陪读就越来越清闲了。

好家伙,这一转念,就是十多年的往事。

我呼呼……

我还被继续摇晃,我都快要散架了。

于是我像小时候一样拍掉文湛的手指,翻身扭头继续睡,嘴巴里面还嘟嘟囔囔的说,“宝贝儿,一边玩去,我得睡觉了……呼呼……”

我喜欢叫他宝贝儿,因为我娘一直叫我宝贝儿,所以我认为宝贝儿是对亲近人最好的称呼。

可是他却不喜欢我这么叫他。

我就偏偏要这么叫他。

再后来,他好像就不搭理我了。

我叫他宝贝儿,他也答应,不再和我争执。其实,他说我应该叫他文湛,就好像他总叫我承怡,而不叫我哥哥一般。

我一直没告诉他,我不喜欢文湛承怡这两个名字。

……忒酸……

忽然,安静下来。

泰山终于崩完了。

我因为睡相不好,蹭的七扭八歪的衣服也被人仔细脱了下去,然后就是一床大棉被暖暖的盖了过来,我把自己爬成死猪状,继续睡。

……呼噜……呼噜……

不知道睡了多久,眼前总是有一些朦胧的光,有人用手指拨开我的头发,我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

文湛就坐在床边上,靠着软枕,正在看书。而他的手指却好像没事找事一样胡弄我的头发。

从小到大,他都喜欢这个动作。

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在毓正宫读书,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牛晚,反正睡的比我少多了,可他一整天还都神采奕奕的。

反倒是我,爬树涉水,抓鸟摸鱼的,跑一天回来累的够呛,随便扯块布巾擦擦脸,把脏衣服脱在地板上爬在一地方倒头就睡,可是等我睡的半醒不醒的时候,总能看见文湛坐在我身边,一边看书,一边用手指乱弄我的头发,就好像我拨弄我的胖兔一样。

我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文湛合上书,侧过脸看着我,也许是我睡迷糊了,我怎么感觉他的眼神都是柔的,好像一只慈悲的老母鸡。

“睡醒了?”

宿醉,一个头两个大。可我一听见他问我,就连忙点了点头,省得他找茬。

“睡醒了就起来吧。吃点东西。”

文湛说完,先下了床,我一个人坐起来,抱着被子发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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