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歌嘹亮_石钟山/朱秀海【完结】(72)

2019-03-10  作者|标签:石钟山 朱秀海

  陈刚不由叹口气说:“老高呀,你想过没有,要是咱俩当初,你娶林医生,我娶杜医生,日子咋样?”高大山沉思说:“不知道,还真不好说。”陈刚说:“今天咱俩是咋了,咋都跟个娘们似的呢。……问你个事,你可得说实话。”高大山说:“你说,你说。”陈刚说:“当初结婚时,你把秋英当成自己的妹妹,说啥也不想跟她结婚,现在你还有那种感觉吗?”

  高大山低头说:“让我想想。”陈刚说:“这有啥可想的。”高大山说:“你还别说,平时吧,我老让着她,有时也冲她发火,发完火就后悔,想她一个孤儿,这个世界上没依没靠的,就靠我老高了,我不迁就她谁迁就她,这么一想吧,啥都没啥了。”

  陈刚说:“这么说,你还有妹妹情结。”高大山说:“啥情结不情结的,反正一发完火,我就想起当年冻死的妹妹,哥呀哥呀地叫我,我这心受不了哇。”说着说着不由动了感情,眼睛湿润了。

  陈刚拍拍高大山的大腿说:“不说这事了,我陪你下部队呆上两天,整天坐机关,还真闹心。”高大山说:“好,咱就下部队,过两天清净的日子。”两人上车向山里开去。

  3.高权醉酒

  新婚第一天,高敏就和建国打了一架。建国回到新房时已经醉了,被他的一帮哥们架着,还冲高敏喊:“拿……拿酒!我要招待这帮哥们儿!来,我一个一个把他们给你介绍介绍!这一个是军区沈副司令的公子!这一个是军区赵副政委的女婿!……你看清楚了,这些人才是我的铁哥们儿!我只jiāo这些朋友!拿酒!”

  高敏不理他,走向卫生间,建国追进来拉扯她,高敏回头厌恶地说:“陈建国,你gān啥?”建国说:“我叫你拿酒来,我们要喝酒!”

  高敏qiáng忍着,给他们取来酒,又走向卫生间。建国说:“高敏,我知道你今天不高兴。”高敏咬着牙忍了忍说:“我高兴。”建国说:“你和你爸一个样,顽固不化。”高敏最容不了别人说她爸的不是,来气了,说:“不许说我爸。”建国说:“说了,又咋了,你还能把我吃了?”高敏怒道:“吃了你又咋地了?”她扑上去,母狮一样和建国厮打起来,醉了酒的建国渐渐不是对手,弯腰捡起高敏滑脱的鞋,扔到窗外。

  众人拼命将他们拉开,解嘲地说:“散了散了,都喝多了,走!”

  高敏拉开门冲出去。

  隔日建国酒醒了,高敏也平静下来了,两人在新房里像谈判一样对坐着,建国说:“高敏,咱们需要谈一谈。”高敏不冷不热地说:“谈吧。”建国说:“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高敏不做声,建国接着说:“你想不想现在就离婚?”高敏说:“不想。”建国说:“为什么?”高敏说:“为什么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为了你。”建国深深地看她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不想离就得过,过就得有个过法。”高敏说:“你说吧。只要你认为哪些事情是我们生活中早就安排好的,我就听你的。”建国说:“你爱我也罢,不爱我也好,至少在两家老人面前,我们要表现得像一对正常的夫妻。”高敏说:“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建国说:“以后我不qiáng迫你做什么,你也不要qiáng迫我改变自己的爱好。”高敏点头说:“可以。”建国说:“既要做夫妻就要过夫妻生活,虽说我自己无所谓,可我妈急着要一个孙子。”高敏说:“没问题。我说过了,只要是生活早就为我们安排好的,我都听你的。”

  两口子的日子就在秋英的眼皮底下这么过着,秋英和高大山都不知道女儿女婿真正过的是什么日子。几个月之后,高敏开始gān呕起来,秋英开始还担心着,想想忽然高兴起来:“闺女,你是不是……”她迫不及待地给桔梗报喜信儿,说是高敏有了身子了。

  高敏其实并没有怀孕,却利用这个机会上了军医学校,回来当了医生。过些日子,建国当上了警卫连长。高大山还在研究着盼望着上级批准他的大演习方案,在服务社当主任的秋英也还不显老,像过去一样活跃,时常给桔梗打电话,指望在军区当参谋长的亲家帮高大山挪挪位置,让她也能搬到省城里去住。日子就这么在人不觉得的平淡中过去了,不知不觉中高权长大了,高大山的烦心事也来了。

  先是高权学会了抽烟喝酒,与尚来福一帮孩子无法无天的,接着便连课也不去上了。老师一个电话打到了高大山的办公室向他告状,高大山听秘书胡大维一说便发了怒,说:“这小兔崽子,他又逃学了?……还有其他的事吗?”胡大维说:“有孩子反映他时常带一帮学生偷着抽烟喝酒。”

  高大山哼一声,走出门去,胡大维追出来说:“学校还说,下午有个重要的家长会,一定要去参加!”高大山头也不回地说:“我没空儿。你叫我家属去参加!”

  他怒冲冲地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壁橱里乱翻,回头对秋英说:“哎我说,我的酒哪去了!”秋英奇怪地问:“你的啥酒,你不是戒了吗?”高大山发怒说:“戒了就不兴我找酒了?”秋英走过去帮他找,说:“不是在那儿吗?昨儿我还看见了啊!……奇怪了,它自个儿也不会长腿呀!”

  高岭放学回家,畏畏缩缩地进门,磨蹭着靠近楼梯口就要上楼,被高大山看见,叫住他:“高岭!给我站住!”

  高岭站住了,害怕地望着高大山。高大山问:“高权呢?他咋没回来?”高岭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高大山说:“你不知道?你整天跟屁虫一样跟着高权,你不知道?快说,是不是他把我的酒偷出去喝了?”高岭被吓得哭起来。

  秋英跑过来抱住高岭,对高大山吼道:“你今儿咋啦?一到家就chuī胡子瞪眼的。高岭这么胆小,都是叫你吓的!”

  见高岭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高大山心烦,吼一声说:“别哭!一个男孩子,眼泪这么不值钱!”

  高权放学之后没有回家,带着尚来福等一帮人跑到人防工事里喝酒去了,喝得一个个手扶着dòng壁才能站起,高权则已经是醉得叫都叫不醒了。高大山在家等着高权还不回家,怒视着秋英说:“这都啥时候了,高权咋还没回来?”秋英说:“我哪知道!”她拿起电话给建国打电话说:“建国吗?你快去帮我找找高权,都这会儿了,还没见他回来!”

  陈建国打着电筒在人防工事里找到了高权,他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着。建国蹲下去拨拉他的脑袋,他嘴里还嘟哝着说胡话,建国给了他一脚,喊:“高权,起来!回家!”高权睁开眼,手扶dòng壁跌跌撞撞站起,醉眼迷离地喊:“我是守备区高司令,你是谁,敢来命令我!”建国拧着他的耳朵,提溜着就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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