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别林_吕佳文【完结】(16)

2019-03-10  作者|标签:吕佳文

  首先这部影片突破了以往影片只是简单的性格夸张和过分地渲染,它事实上是一部电影小说,它有序幕和尾声,有生动的情节和故事,有深刻的心理刻划它突破了美国电影的传统笑剧的风格,是一部充满智慧和具有社会意义的影片。其次影片中所有的人物并不是以往电影中所表现的好人或坏人。女主人公不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她有过真爱,但她也屈从于金钱,堕落成一个jì女。这在以往电影的女主人公中是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坏人”成为主角的。而富翁比埃尔·勒维尔,是那种làngdàng的坏蛋,他除了美女、晚餐和雪茄烟外,似乎生活中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但他是很聪明的,而且也很慷慨。他凭着对生活的了解,凭着他的仪表和对女人的殷勤,遇事沉着,有时也能博得观众的一点好感,所以玛丽对他不厌恶也是自然的。画家是个平凡的普通人,他生性懦弱,没有处世的才能,他不是传统的英雄形象,而最终又败在“坏人”手里。

  这些人物形象已不是传统的那样,他们都是普通的人,他们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但观众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社会上典型的人,看到了那些令人难忘的真实人物个性的刻划。每个生动的人物形象都反映出那个社会的现实。

  这部影片中,查利成功地创造出主人公深刻心理感受怎样在视觉形象中表现出来的手段,因为无声电影缺乏的是人活泼的声音和丰富的语调,人物的内心仅仅是借助哑剧艺术中的手法来表现。查利在这方面已是一个成功的探索者和实践者。这一次,他又有了更新的创造,他极巧妙地利用演员们表演的细节,同时又是在jīng心设计对比和细腻的拍摄手法并行的基础上达到表现人物内心的效果。这样就摆脱了以往闹剧式的表演,使得整个剧情的气氛充分展现在观众面前。

  例如影片序幕中描写法国内地居民中一个父亲和他女儿的冲突那是一个huáng昏,yīn暗、幽静的小巷中有一座古老的房子,阁楼的窗子里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屋子里陈设很简陋,chuáng上放着一只打开的衣箱,玛丽用一只点燃的木棒燃着了自己的煤气灯。这时一个黑影出现了,是玛丽的父亲,他脸色yīn沉地朝女儿房间看了一眼,然后走向她的房门。听到脚步声的玛丽吓得呆若木jī,父亲在门外没听到什么动静,他从外面把门锁上就下楼了。玛丽冲向房门,可是门已打不开了。这场戏的含蓄的表现手法使得观众从一些细小的动作中,感到了玛丽和她父亲的冲突,父亲在惩罚女儿,因为她可能做错了什么事。于是人物的思想在不做任何说明的情况下表现出来了。

  玛丽从窗子里爬出来,看到了等她的若望·米勒,两个人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玛丽的父亲躲在门背后,听到了这一切,他上楼将玛丽的窗户关上,然后将大门也锁上。门边上有一位妇女的肖像蒙着黑纱,这是玛丽的母亲,她的去世使这个家不成样子,性格不同的父女又使这个破碎的家更不成样子。当玛丽返回家时,粗bào的父亲不让她进门,他骂道:“你的伴侣会给你预备一张chuáng铺过夜的。”很清楚正是若望的出现使这个家庭的关系这样紧张。若望为自己心爱的人感到不平,他因此而勇敢起来了。他把玛丽带回家,可是严厉的父亲不允许他这样做,父子俩吵了一架,若望只能先把玛丽送到火车站,他们商量好去巴黎结婚,若望回家去收拾行装,让玛丽在车站等他。

  若望回到家中收拾东西,母亲设法安慰父亲,但父亲依然坚决地不愿见自己的儿子,但是他还是善良地拿出钱来,让母亲jiāo给儿子。若望离家前应母亲的要求和父亲告别,他看到父亲躺在安乐椅上不动,烟斗掉在地毯上,若望走过去拾起烟斗,再看父亲时他惊呆了,父亲已不醒人世了。快请医生,若望赶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安慰母亲,这时玛丽在车站等不及了,打来电话,当她发现车快开了,若望还在家时,她感到恐惧和惊慌,而若望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她产生一丝怀疑,这时医生恰巧来了,若望让玛丽等一会儿,自己赶快去迎接医生。玛丽感到很奇怪,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她难过的地挂了电话。当若望再接电话时,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二二

  这时火车车窗的反光照在玛丽身上,影片没有再多地拍火车的镜头,但是观众已经感受到玛丽怀着沉重的心情而无依无靠地独自走了。

  一年以后,迷人的巴黎向人们叙述着年轻女主人公的故事。在豪华的饭店里玛丽衣着华丽地和风流的比埃尔·勒维尔在一起,比埃尔向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太点头致意,那位太太旁边是一位青年男子,他从那位阔太太口中得知比埃尔是巴黎最阔的单身汉,玛丽从比埃尔口中得知那位太太是一位巴黎最阔气的老处女,而那位男子的身份则是从比埃尔的冷笑中得到了回答。观众也由此可以推断出玛丽的身份和地位了。

  玛丽身处这个浮华的世界里,她有名贵的衣服,可是,她的心却无所依。影片用含蓄的手法,表现出查利想要说的潜台词。这之后查利利用一本杂志来充分展示主人公的心情。首先是埋下伏笔,早晨比埃尔躺在chuáng上,翻阅着一本新杂志,那本杂志上刊登了他和一位有钱的妇女订婚的启示,他打电话给玛丽,确信玛丽还不知道这件事。可是两个充满嫉妒心的女朋友菲菲和波列塔却将这件事在比埃尔打电话不久后就告诉了玛丽。

  玛丽的心情沉重极了。当着她女朋友的面,漫不经心地把杂志扔到了一边,等朋友走后,她又赶快捡起杂志。

  晚上,比埃尔来了,他犹如来到自己家一般,在酒柜中倒了杯酒,又走进玛丽的卧室,找了块gān的男人用的手帕,然后又回到客厅,他看到了呆坐在沙发上的玛丽和小桌上的杂志。他明白玛丽知道了所发生的事情。

  可是比埃尔竟然对玛丽讲这件事并不妨碍他们快乐地打发时光。看到玛丽不高兴,他知趣地走了。一本杂志的巧妙应用,使女主人公的命运变化得到了深刻地表现。那种所谓的幸福,也将像肥皂泡一样没有保证了。

  这时编剧开始为玛丽与若望的相见设计另一场戏了。玛丽的女友菲菲邀请她去拉丁区一个画家的画室去玩,菲菲说“人不多,而且很安静都是些规矩的人上这儿来吧。”这时电影镜头随着语言拉到了一个房间,原来那是一帮放dàng的艺术家正在与女人们胡闹,女人骑在男人背上,用枕头打仗。这时一位身裹白布匹的女人被放在桌上,然后布一圈圈滚开,作者没有展示布匹脱光的镜头,而是利用男人们的目光变化来反应这个脱衣过程,这种间接表现的手法后来被许多电影吸收来表现各种心理的变化,但查利可以说是应用它的典范。

  玛丽接受了菲菲的邀请,可是当她找画室时却走错了门,闯进了她旧日的恋人若望的住处,两人茫然不知所措,若望竟也没问玛丽的近况。原来自从若望父亲去世后,若望和母亲也来到了巴黎,他仍在专心作画。

  玛丽知道后,请若望第二天到她家中为自己画像。第二天,若望来了,玛丽高兴地在衣柜里准备找一件漂亮的衣服,看到玛丽家中华丽的设施和那么多的衣服,若望有些疑虑,这时一件男人的假领掉地,证明了若望的怀疑。玛丽的心情顿时不是滋味,而这时若望臂上的黑纱又明白地告诉她那个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比埃尔又来了,他来找玛丽,仆人告诉他若望也在,比埃尔让仆人去喊玛丽,自己却在漫不经心地吃巧克力,当玛丽出来时,比埃尔打听客人是谁时,玛丽回绝了比埃尔。比埃尔虽然生气,但依然镇静地把巧克力递给女仆,并说请隔壁的先生吃糖。玛丽不知所措,她耸耸肩对埃尔说:“不必解释了反正你是不会懂的。”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6/28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