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声_多人【完结】(74)

2019-03-10  作者|标签:多人

  就在向北挺进的途中,王树声接到了党中央电示,命他们在鄂西北创建根据地。

  鄂西北,虽地势偏僻,群山闭封,却是军事要地。由此西去、北上,可分别直达川陕,或bī国民党、蒋介石的大后方;东向、南丁,则兵指武汉、长沙等城下。因此,蒋介石一直重保此地,尤其抗战时期更是蓄意经营。

  对于创建鄂西北根据地,且被委任为根据地的全面负责人军区党委书记兼军区司令员和政治委员,王树声毫无思想准备,又深感压力大,责任重。

  王树声确晓鄂西北的重要军事价值,也深知,现在绝不是推卸、却步的时候。他立即找来副政委及参谋长,开了一个非正式的小会。

  会上,他开诚布公地说道:“党要我们建立鄂北根据地,是党对我们的信任,也是革命形势的需要。

  而党组织让我当全面负责人,也是一份重托。我也知道自己的政治水平低,领导力差。所以请大家来一起商量,共同完成好这一光荣而又重大的任务。“

  王树声随即和几位主要gān部展开讨论。他根据以往的经验,综合分析自己率领部队的情况,作出了这样一些决定:将根据地划分为四个军分区,重新整编部队,jīng简人员。

  王树声又向全体士兵们作了总动员:“现在我们建立根据地,是一件新任务。我们应当总结经验,共同努力,才不辜负党对咱们的信任呀。”

  当然,创建根据地,开展活动,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王树声本着他一贯的gān劲,带领战士们风风火火地展开了。而潜集已久的敌人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就在我军还未立稳脚跟之际,心虚胆惊的敌人已经开始了围剿。

  他们集中重点,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搜寻我军部队。

  面对敌军的张牙舞爪,我军却很乐观:这只不过是敌人垂死挣扎的虚张声势罢了,他们心虚!我军仍然运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驻我扰”十六字方针,巧妙地和敌人玩了“捉迷藏”游戏。

  难怪战士们都乐了:“王司令,咱们这样还不把那国民党反动派给耍累了?”

  王树声也呵呵地笑了:“这荒山野地的迷藏可真是不好捉哟。”

  继而又正言道,“敌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咱们可不能不防他们狗急跳墙。”

  果然,不断的扑空使敌军恼羞成怒,火力越来越qiáng,攻击越来越猛。敌人俨然已是丧家犬,手段越来越毒辣。

  这天,一支拖着枪械,穿着破旧衣服的士兵向我军老头哨走进。

  由于天色近晚,哨兵看不真切来者,但又觉兵服相似,便高声问道:

  “你们是哪部分的?从哪儿来?”

  “是我们啊,一纵队的。为掩护渡汉江,我们掉队后,一直苦苦追赶来到这里。”

  哨兵一听,心头一热,忙向领导报告。就在这当儿中,那撮士兵转而向我军哨所扫she。原来他们是敌军伪装的!发觉已晚,哨所的战士们已来不及抵抗了!

  他们紧接着去了我军的二道岗。然而,敌人的yīn谋很快就被我军识破了。

  这一次,我军一眼就识破了敌人的小伎俩,一网将他们击毙。敌人不甘心,仍不断派出部队“缠”住王树声率领的部队。

  敌军的纠缠,丝毫阻挡不了王树声及战士们前进的脚步,他们已翻山越岭,来到了神龙架的千年老林。

  这天晚上,王树声忽然一拍大腿:“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警卫员不解了:“司令员,您有什么好主意?”

  王树声带他走出屋子,指指环绕着的山头:“你看看这山像什么?”

  警卫员脱口而出:“可不是个‘囚笼?’”

  王树声笑道:“这就对了。”

  第二天中午。一顶军帽冒出谷线,接着是高头大马,马上一颤一颤的是一个国民党军官,叼着洋烟,样子好不神气!跟在其后的是他的官太太,也是颤颤悠悠地坐在抬轿上,闭目养神。这一切早已落入隐蔽在山谷中的我军的眼里。

  又过须臾,大大小小的官员、士兵全部进入“囚笼”。就在这时,王树声举起左轮枪,扣动了扳机。随着“叭”一声,紧跟着一片杀声和枪响,战士们早就跃跃欲试了,这下可真是好好出了口气。他们把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仅个把钟头,战斗已结束,我军扛着大批战利品,凯旋而归。

  接下去的几天,敌人许是吓破了胆,不敢再来侵扰。王树声告诉同志们:“咱们可要趁机好吃好睡几天,争取多打几个漂亮仗!”

  月挂山头,大地又进入了一片宁静。

  和敌人推磨了好多天,乐趣不少,可更多的是身心皆疲的战斗!

  毕竟在这里不是游山玩水,而是gān革命。

  战士们明白:只有他们每天和敌人打,和敌人拖,才真正是配合全国各兄弟战场的我军。道理易懂,做起来却难。

  王树声听到不少战士嘟嘟嚷嚷的:“咱怎么就不能像华北那样,要打就打,要吃就吃,也落个痛快!咱们这里的苦差事,应该让他们来尝尝才对。”

  一天,在全军的集合会上,王树声拿起一把步枪,他先卸下枪膛,问战士们:“这可是枪的主要构件吧?”

  接着,他拆开枪管、枪托等一大堆零部件,又问战士们:“除去这里的每一样,咱们这枪还能放响打敌人不?”

  战士们不知道司令员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王树声接着说下去:“咱们八路军、新四军可不是这杆枪吗?每一部件各负其责,联合起来,共同运转,才是打敌人的枪。咱们这部分也许是枪托,也许是一个小螺丝,咱们的作用可不比枪膛小。再说了,总得有人做这小螺丝,对吧?”

  大家真正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有怨言,不再厌烦转遍山沟和敌人周旋了。

  但是,战士们心头仍然笼罩着厚厚的yīn云。他们害怕自己负伤、得病、掉队。

  当时,医药供应只是个虚名。病了、伤了只能就地寻点草药治治,可懂医药的人又寥寥无几。不少伤病员的创口,只能听凭发炎化脓,久久不愈。

  而掉队,则更为残酷,一旦被敌人抓获,就会受到极大的侮rǔ和残酷的杀戮。转战中,不时可以见到被钉死在树gān上的战友,尸体旁边涂着丑化、污rǔ我军的漫画。

  每当看到这些情形,王树声总感到一种揪心的疼痛,也感到一种难以抚平的怒火。他亲自动手将遇害的战士,从树上解下来,亲手挖坑立碑落葬。

  他脱下军帽,深深鞠躬。他大声宣布:为了让死难的烈士们安息,我们一定要浴血奋战到底!

  疾病如敌人的纠缠一样,难以摆脱。就连王树声自己,也感染上了脚气,脚趾肿得红红的。战士们也因餐风露宿、恶劣的生活环境而病魔缠身。王树声的小警卫员阎双喜,小肚子长了一个大疽,溃疡了。

  一个平日活泼乱跳的小伙子,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辗转途上,战士们跟着王树声,咬牙艰行。突然,小阎捂着肚子,倒在了路旁。王树声见状,急忙翻身下马。来到小阎身边,他挪开小阎紧捂的双手,看到那已溃烂得不成样子的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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