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申克的救赎_斯蒂芬·金【完结】(16)

2019-03-10  作者|标签:斯蒂芬·金

  击败了Lonborg 队时大家又是一阵欢呼.也许只有诺顿不开心,那个婊子养的.他喜欢他的监狱里充满着悲苦气氛.

  但是对于安迪来说,没什么好去欢呼的.也许因为毕竟他不是个棒球迷.不管怎样,他似乎也被当前的气氛所感染,即使锦标赛结束了好像感染他的气氛也没消失.他又把那件看不见的外套从柜子里拿出来穿上了.

  我记得10 月底在世界锦标赛结束后的几个星期,那是一个明亮金huáng色的秋天.一定是个星期天,因为操场上满是"周末出来逛"的人,他们三三两两的扔飞碟,踢足球,jiāo换东西.其他的人在来宾大厅的长桌子上在看守的注视下,与来访的亲友jiāo谈,抽烟,谈论真实的谎言,收经过仔细检查过的包裹.

  安迪像印第安人一样靠着墙蹲着,把玩着手中的两块小石头,他的脸朝着阳光转过来.那天的阳光出乎意料的温暖.

  "你好,Red,"他喊我:"过来坐一会吧."

  我过去了.

  "你要这个吗?"他问,把我前面说过的jīng心打磨的"千年三明治"递给我一个.

  "要啊,"我说:"太漂亮了.谢谢."

  他耸了耸肩,改变了话题:"明年对你来说是个大节日啊."我点了点头.明年我进这里就满30 年了.我60% 的生命都耗在肖申克的监狱里了.

  "想过你什么时候出去吗?"

  "当然.当我有一把白胡子."

  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又把脸转向太阳,他的眼睛闭上了:"感觉真好."

  "我想当你知道冬天快来的时候这样的感觉确实好."他点了点头然后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当我出去的时候,"安迪最后说:

  "我要去个全年都温暖的地方."他平静地

  说就像他只有一个月服刑期似的:"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Red?"

  "不知道."

  "Zihuatcnejo,"他说,这个词从他舌尖出来像乐曲一样:"在墨西哥南部.离Playa Azul 和墨西哥37 号高速公路大约20英里.Acapulco[ 阿卡普尔科,墨西哥南部港口城市]西北1 百英里太平洋里.你知道墨西哥人怎么称呼太平洋吗?"

  我告诉他我不知道.

  "他们称它为’没有回忆’[no memory] .那里就是我想要过下半辈子的地方,Red .在一个温暖的没有回忆的地方."他边说边拣起一把鹅卵石,现在他一个接一个地扔出去,看着它们沿着肮脏的土地上弹跳滚动,这块土地很快就要淹没在一英尺的雪下了.

  "Zihuatanejo .我要在那里买座小旅馆.沿着海滩有六座小屋,后面还有六座,可以在高速公路旁卖东西.我要雇个人带顾客租船钓鱼.钓到最大的马林鱼的会有奖品,我会把他的照片挂在大厅里.那不是一个住家.那是一个人们可以

  度蜜月的地方……第一次或第二次都可以."

  "你从哪里弄到钱来买这个神话般的地方呢?"我问:"你的股票账户?"

  他看着我笑了:"差不多,"他说:"有时候你真让我震惊,Red ."

  "你在说什么啊?"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安迪说,笼起双手点燃了一根香烟:"假设一间满是稀世油画、雕塑和古玩的房子,再假设房子的主人听到有一股飓风正向房子袭来.一种人对自己说只是希望飓风会改变方向,而不想想飓风不敢席卷所有的珍品,因为上帝不会允许.退一万步说,它们反正上了保险的.这是一种人.另一种人觉得飓风会把自己的房子撕成两半.如果气象局说飓风刚改变了方向,这个人会想飓风会再次改变方向就是为了把自己的房子夷为平地.第二种人认为在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的时候也可以憧憬着将来的美好."

  我点了一只自己香烟说:"你在说你已经为可能发生的事做了准备?"

  "是的.我为飓风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我知道看上去很糟.我没多少时间,但只要我有时间我都工作.我有一个朋友--唯一支持我的朋友--在波特兰的一家投资公司工作.他六年前去世了.""Sorry ."

  "哦."安迪把他的烟屁股扔掉:"琳达和我有大概一万四千美元.不是很多,但管他的,我们那时还年轻.美好的生活呈现在我们眼前."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笑了:"在灾难降临前,我卖掉了我的股票像个好孩子一样付了税.没留一点尾巴.""他们没冻结你的财产?"

  "我是被判谋杀,Red,不是死掉了!感谢上帝,不能冻结一个无辜人的财产.在他们鼓起勇气起诉我之前还有点时间.Jim--我的朋友--和我,我们还有点时间.我卖掉了几乎所有东西.但那个时候我有比在股票市场更担心的事情."

  "哦,是的."

  "但当我到肖申克的时候那些已经安全了.现在还安全.在大墙外,Red ,有个从来不存在的人,谁也没见过他.他有社会保险卡和一个缅因州的驾驶执照.他有出生证明.名字叫Peter Stevens .很好的匿名,是不是?"

  "他是谁?"我问.我想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我不相信.

  "是我."

  "你不会告诉我你在那些检察官质询你的时候还有时间伪造身份吧,"我问:"或者你在审判的时候--"

  "不,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我的朋友Jim 是那个建立这个伪造身份的.他在我的上诉被驳回的时候建立的,大概在1950 年.""他肯定是个非常亲密的朋友,"我说.我不确定我有多相信这些--一点,很多,还是一点也不.但那天那么暖和,这是个很好的故事:"像这样建立一个假

  身份是非法的."

  "他是一个密友,"安迪说:"我们战争期间就在一起了.法国,德国.他是个好朋友.我知道这是非法的,但他也知道在这个国家建立一个假身份是很容易很安全的.我的钱在他那里--缴过税所以国税局不感兴趣--为Peter Stevens投资.他在1950 年和1951年投资.现在加上零头大约37 万美元."

  我想我的下巴一定砸到了我的胸口,因为他看着我笑了.

  "想想那些1950 年左右愿意投资的人,其中的两三处就是Peter Stevens的投资.如果我没进这里的话,可能现在有7、8百万了.我会有辆劳斯莱斯……很可能带便携式收音机的."他的手又到地上拣鹅卵石然后扔掉.石头到处乱滚.

  "我盼望着美好生活但又做着最坏打算.假名字只是为了让我以后纪录上无污点.这是为了在飓风到来前把珍宝拖到安全地方.但我没想到这个飓风……来的时间这么长."

  我有一会儿什么都没说.我在试图理解旁边这个又矮又瘦的人竟然能够比诺顿监狱长搞到的钱还多,他下半辈子的生活还是悲惨的,即使他耍了诡计.

  "当你说你能找个律师的时候,你是认真的,"我最后说:"有了那些钱你能雇佣Clarence Darrow,或其他比他qiáng的人了.为什么你没那么gān,安迪?基督啊!你本来可以像乘火箭那样快速离开这里的."

  他笑了,和刚才告诉我他和他妻子以及美好生活时候的笑容是一样的: "不."他说.

  "一个好律师能把Williams从Cashman弄出来作证不管他愿不愿意,"我说.我开始坐不住了:"你能得到再审,雇个私家侦探来找那个叫Blatch的家伙,让诺顿见鬼去.为什么不,安迪?" "因为我太自作聪明了.如果我在这里面想染指Peter Stevens的钱,那我会失去我朋友Jim照看的每一分钱,但是Jim已经死了.你明白这个困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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