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师余秋雨_哈马忻都【完结】(17)

2019-03-10  作者|标签:哈马忻都

  学院里的漂亮女孩多多的,他对谁都亲和、友善,一点不死板,但总是在一个度上,不会有亲昵、怂恿之态,这一点搞得倒有点太像“灵魂工程师”。即便如此,学院里的众女生也爱拿他随意的一句话一次举止太当真。记得一位本科小女生,大概是她妈妈与余秋雨认识,托余秋雨给她女儿捎过东西,这就已经招得班里的小女生们嫉妒了,偏偏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还对人说她妈妈跟余老师说她是上戏校园里最有味道的女孩,结果这个倒霉的小女生一下成了全班女生的死敌,从脸蛋到身材被大家批判得一无是处。本科女生们在澡堂里哇啦啦跟我说这事时,我听得好玩死了。心想“秋雨兄”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就把一个小女孩给“害惨”了。

  或许是在美女堆里呆得太长,各种各样的美人见得太多,他对女性,反倒是怎么看也总能看出点对方的“美”来。这也有点“大师级”的味道。好比我,看俊男就是俊男,看丑男,肯定也只看得到他的丑。但他不,他总是能看到她们独特的那一面,会说那个女孩子是漂亮的可爱的,再不济也是蛮有意思的。就像他也爱对人说马小娟是个“美女”一样,人家一看,哎呀也不过如此嘛。

  那次和他一起坐车,派来开车接他的是位女性,我这个笨学生身为“中间人”,都没搞清楚她是什么科长处长或是专职司机,更不知如何向余老师介绍她,就gān脆“装死”,什么也不说,只当她这个人不存在,反正一会儿就到目的地了。倒是余老师,怕她被“冷落”,又怕她太拘束,主动和她搭起话来。肯定不会问你爱人gān什么的这种土人才问的话,他夸她开车很潇洒,说女人开起车来,比男人还要潇洒。我发现那个沉默的女人,一下就被夸得愉快了起来。再看她开车的架势,的确也透着些许的果敢利落。

  被称作“秋雨兄”的导师(3)

  他对女性,有一种非常宽厚的欣赏,不知用“慈悲”是不是准确,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反正在他那里,没有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懂得欣赏不同的女性身上不同的层面、不同的风采,并且有本事选择最合适对方的词汇表达他的欣赏,听起来自然、贴切,又叫人开心。

  看看他《千年一叹》《行者无疆》里的女主持、女伙伴,在他笔下个个都是美美的,自信十足的,真个是各有各的神采。

  由他编剧的huáng梅戏《秋千架》在北京演出,刚散场回家,他和马兰在电话里问我怎么样,我也不知自己怎么搞的,想都没想,就说我觉得它有点女性主义啊。

  余老师一下就愣了,没接上话来,或许一下也不知我这是从何说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可能是因为他为妻子马兰量身定做,有太多情感的因素在里面;也可能是因为有一个“女扮男装”的贯穿线在里头,我一边看就一边意识到了台上那种女性与女性之间的亲密与互助(决不是红娘帮衬着崔莺莺搞张生的那种营生,那种需要借助别人来安排的偷情,晦暗又暧昧,毫无làng漫可言,却经常在戏曲舞台上被渲染得一波三折,简直受不了),我能感觉到他对古代生活中女性可能拥有的另一种生存方式的美好设想或者愿望,他完全从女性的这边出发,从女性的理由,去发展戏剧情节。而男性在整出戏里,是在女性的后面的,是需要女性去成全、去救助的。它会让我突然意识到,在古代生活里,众多灵气十足的女性,她们是被集体地、无声地埋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大坑里头,叫得出名的也就是李清照外加几位名jì。也包括现在,我经常会在一个虚张声势、自以为是的男人身后,惊讶地发现一位清秀聪颖、泰然安适的女子,她可能不是什么处长局长CEO,也从不写东西发泄自我扮美女作家,但你会对她一见如故亲亲切切,并且知道,她内在的光芒早已覆盖了她前面的这躯酒囊饭袋。这些是我看别的戏曲时从来没有感觉到的。

  现在我想,这会不会也是他对待女性一贯的宽厚、体恤态度的不自觉流露?它也许不是《秋千架》想要传达的本意,但一下被我说出来,真有点不着边际。

  在上戏,男弟子喜欢传扬余秋雨最近又露了点什么新说法,女弟子更爱议论他最近又做了点什么事情,很在意的样子。

  有次在校园相遇,余老师突然问我,马小娟,你爸爸是马正太呀?他的样子还带点小小的惊讶,好像对我又有了什么新发现一样。就像现在有人问我你是余秋雨的学生呀?

  我心里一下就乐了,没想到他问我这话,心里猛得意,嘴上反应却慢,不知怎么回答,便朝着他傻乐。

  我的老爸在我们那个省里算是文化名人了,搞得我上小学、上中学那会儿经常招来老师和同学的羡慕与好奇,心里没少虚荣过,尤其是男生们投过来的目光,受用得很。不过一上大学出了本省,我就把这事儿忘得光光的。大学里也没人知道我的这点“光荣史”,那些搞当代文学研究的教授们,目光都盯着“巴、老、曹”,再不济也是赵树理,像我老爸这样的自然进不了他们的视野。没想到跑到上戏,还是余秋雨主动提起我老爸,那么直接,还那么愉快,搞得我好不得意,重温了好几天早年的虚荣。

  当时体操运动员童非的姐姐也在上戏进修,他们的妈妈潘凤霞是著名的赣剧表演艺术家,和我老爸是熟人。童姐姐听余秋雨这么一说,也把我和我老爸对上了号,免不了一顿chuī乎,搞得一位争qiáng好胜的小师妹好一会儿缓不过劲儿来,嘀咕说搞半天你们都是名人之后,连秋雨兄都知道啊。

  搞得大家都想在“秋雨兄”心里多加点分量似的。

  观摩,逃学,听余秋雨的课(1)

  “如果问我,我们学院的研究生群在业务素质上还应该增添一些什么,我的回答是:首先还应该大幅度地增添创造意识。”

  “离开了创造,就不存在一种真正的研究。”

  “秋雨兄”总是那样稳稳地坐在讲台上,慢慢地和我们聊。

  我毫无坐相,身体趴在课桌上,一脸平静。

  满脑子的喧哗是无声的。

  我总在逃学,东游西逛,难得坐下来安静地听课。

  她们也给我取外号,叫我“马小痞”,弄得我毕业后给她们每一个写信,最后落款总是一个大大的“P”。

  那时学校认识我的女生都知道我的外号,有回楼下舞美系的小不点儿顺着窗户往上喊我,喊得急了就听不见中间那个“小”字了,再喊得急了,就让人听成另外两个字,终于惹得楼下表演系小楼里一位女教师大骂:“这是谁呀?这么不要脸!”我们半天才想明白怎么个“不要脸”了,一下就笑翻了天。大家反复地念那三个字,越念还真越像那两个字。从此没人敢大叫我的外号,免得再挨骂,再“不要脸”。

  我那时很牛的一点,是在南京大学工作过两年,每个月都比别人多领到“好多”钱,让师妹们眼红得不得了。我不仅可以多买书,还可以多买零嘴,在华亭路上的小摊上多买几件小布衣,高兴得很。那时宿舍里的人爱跟着我把人民币叫得咬牙切齿的。那完全是假装潇洒来着。太不把钱当回事,是因为那时太没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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