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_温世仁【完结】(71)

2019-03-10  作者|标签:温世仁

  想这奇经八脉的功夫虽是端木蓉授与荆天明,但端木蓉练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荆天明却是念兹在兹,所谓“水滴石穿,时到功成”,如今以内力高下而论,端木蓉早已远输苦练四年的荆天明了。

  荆天明见她注视自己,只道端木蓉笑他点xué方法拙劣,又哪知端木蓉是赞自己内力深厚,惭愧地低下了头。

  大黑见二弟依旧无法行动,心急不已,忙喊道:“你快帮他解开呀。”端木蓉拍拍罗裙站起,不说自己内力不够深解,反道:“不用解了,他被点xué有些时候了,两个时辰之后xué道自解,你无须担忧。”

  “开什么玩笑?”大黑反嘴说道,“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

  “开什么玩笑?”端木蓉如法pào制也说一句,“我神医端木蓉还需要骗你吗?这四个人我带走了,两个时辰之后,保管这个假书生生龙活虎便是。”大黑见她说得斩定,自己独力又留不下五人,只好目送他们离开破庙。

  端木蓉带着这四人二鸭回到城中,也不要他们道谢,也不多跟荆天明言语,抛下一句“天晚了,快回家”便丢下四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荆天明见刘毕和阿月甫自惊魂未定,小破庙暂时也回不去,想了想对阿月说:“阿月,今晚你住我家吧。”阿月紧紧抱着怀中鸭子,点了点头,又忽然回过神似的瞪着荆天明,摇头说道:“我才不要。你家太小了,没地方睡。”

  荆天明哑然失笑,心想:“我家小?难不成你住的破庙挺大吗?”又劝道,“怎会没地方睡?你暂时和我挤一个晚上不就成了?”

  “呸!谁要跟你一起睡?”阿月骂道,“我可是一个……一个……一个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你……你……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两个大男人挤同一张chuáng睡像话吗?臭你个包子连这也不懂?喂,项小鸟,你们家不是还有房间吗?小爷我今晚睡你家了,走罢。”

  说完一手抱着鸭子,一手拉了项羽急冲冲地便走,刘毕抱着另一只鸭子连忙跟上,荆天明莫名其妙地望着三人离去,左思右想,还是不知道阿月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注:文中所言太chuī、汤谷、太浇、灵仙四xué,并非真实人体xué道所有,而是作者为增加阅读趣味,便于读者了解而杜撰之,其余xué道则真有其事。)

  第七章 仙乐飘飘

  这夜,荆天明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今天是他习武以来第一次与人jiāo锋,这些年来每天练习的功夫非但有用,而且不至落败,虽说打得有些稀里糊涂,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又惊又喜。荆天明忍不住在脑子里将白天与黑白花三兄妹恶斗的情景反复想过,如此躺了两三个时辰才终于渐渐睡去。

  端木蓉睡至半夜却忽然张眼醒来,竹屋外,沙沙作响的青竹林中隐隐传来一阵极轻的歌声。

  端木蓉迷迷糊糊地翻身下chuáng,披上外衣,悄悄走到窗边瞧去,只见一个男子站在月光下,衣袖飘飘,面容清癨,口中兀自轻唱自己常常哼着的歌,只是此歌出自男子口中未免低沉些:“秋兰兮蘼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枝,芳菲菲兮袭予;夫人自有兮美子,荪何以兮愁苦……”

  男子唱到一半停了下来,叹口气,在青竹林中来回踱步,端木蓉两眼惺忪地偷瞧了好一阵子,才看清眼前之人原来是卫庄。

  自从回到咸阳之后,卫庄每到夜深人静便经常轻轻哼唱着这首歌曲,也曾寻过熟知南方民情之人,得知端木蓉未唱完的下半阙描写的是一个凡人暗恋上这年轻貌美的女神少司命,一眼成痴,无法自绝情意,却苦人神相隔,此情终不得遂。

  这四年来,卫庄已来探访过端木蓉数次,他不愿再遇上鲍野派出的杀手,总挑在夜深人静之时。他孑然一身独来独往,虽自知情根已种,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是好?

  卫庄望着月光下的竹屋、佳人不远,唯心相隔,真是心似豆谷,情如石磨,碾得他心痛入骨,情不自禁唱起这歌的下半阙:“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jīng;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兮目成;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

  声哀情伤,调低心远,似乎在指责那个蓦然回首与自己四目jiāo顾的女子,来的时候既不曾言语,离去之时也不曾告别,自顾自地乘着风云而去,却不知她离去之际,却将别人的心也带走了,只留下一个没有灵魂的身躯,兀自在此等她回来。卫庄感叹万分,又是反复吟唱。

  端木蓉看了半天,只见卫庄把这楚国歌谣唱个不停,一遍又是一遍,渐感不耐,gān脆咿呀一声推门而出,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进来?”

  卫庄一震,转头看去,端木蓉斜倚木门,一派慵懒地瞧着自己,不禁满脸通红,咳嗽一声说道:“端木姑娘,打扰了。”

  端木蓉摆摆手打个哈欠,说道:“知道就好。”

  卫庄勉qiáng略定心神,吸口气跟着走了进去,看看挂在墙上的焦尾琴,从怀中拿出一卷琴谱,双手奉上,说道:“端木姑娘,这是在下特地为你寻来的一本琴谱,乃是郑国两百多年前流传的歌曲。”端木蓉立刻满脸堆欢,拿过琴谱也不道谢,当场就低头翻阅起来。

  接着卫庄便没了话,站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端木蓉抬起头来,奇怪的问道:“咦?你gān嘛老站着?”

  卫庄咳嗽一声,说道:“我站着,我站着很好。多谢端木姑娘。”接着又是一阵静默,端木蓉只好又问道:“要喝茶吗?”卫庄摇头答道:“不喝茶,不喝茶很好。多谢端木姑娘。”

  端木蓉见卫庄满头大汗,不禁皱皱眉头说道:“你很热呀?脸色不太对劲,过来,我把把脉。”

  “不,不把脉,不把脉很好。多谢端木姑娘。”卫庄连忙后退一步摇手回答,擦拭汗水,清了清喉咙,好一阵子才终于开口说道,“端木姑娘,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端木蓉见他颠三倒四不知所云,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想,我想……我想……”卫庄连忙说了五六遍,明明是一句“我想你”,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改成了,“我想……我想说的是……这一年来我已经不太头疼了。唉!”

  “唉什么?”端木蓉点头回道,“那很好呀。”

  卫庄跟着点点头,接着便像断了线似的又没有了声音。

  就这样,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杵了半天,只把端木蓉高的莫名其妙,不禁开始打起哈欠来。

  “端木姑娘,”卫庄忽然说道,“打扰了,你继续休息吧,在下这就告辞。”说罢,也不等端木蓉说话,便突然转身迈步向外跨去。

  端木蓉愣了一下,看看手中的琴谱,忽然扬声喊道:“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听我弹琴吗?”

  卫庄停步,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望着端木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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