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文集_[清]曾国藩【完结】(92)

2019-03-10  作者|标签:[清]曾国藩

  书信:咸丰三年三月初七复张亮基

  此次募勇,成军以出,要须卧薪尝胆,勤操苦练,养成艰难百战之卒,预为东征不归之计。若草率从事,驱不教之土,执蛊脆之器,行三千里之远,以当虎láng百万之贼,未与jiāo锋而军士之气固已馁矣,虽有一二主者忠义奋发,亦无以作其众而贞于久也。

  书信:咸丰三年十月初三日复夏迁樾

  吾辈带兵,如父兄之带子弟一般。无银钱无保举,尚是小事,切不可使之困扰民而坏品行,因嫖赌洋烟而坏身体。个个学好,人人成材,则兵勇感思,兵勇之父母亦感恩矣。

  《曾胡治兵语录·仁爱》

  爱民为治兵第一要义,须回日三令五申,视为性命根本之事,毋视为要结粉饰之文。

  《曾胡治兵语录·仁爱》

  我待将官如兄弟,我待兵勇如子侄,你们随我也久长,人人晓得我心肠。愿尔将官莫懈怠,愿尔兵勇莫学坏。未曾算去先算回,未曾算脏先算败,各人努力各谨慎,自然万事都平顺。

  诗:《水师得胜歌》

  次青之于平江勇,则的爱而无增,有奖而无激。柳子厚所谓"虽曰爱之,其实害之"。

  书信:同治二年三月初一日《复李鸿章》

  苟善治军,必见其有战则胜,有攻则取。若不以目所共见者为效,而但凭心所急揣者为高,则将以虚薄为辨而贱名检,以望空为贤而笑勤恪。

  文:《笔记二十七则·克勤小物》

  营中无事,以勤操为第一要义。操队伍则临阵不至散乱,操枪pào则临阵不至早放。

  书信:同治元年二月初三日复江长贵

  军营虽以人多为贵,而有时亦以人多为累,凡军气宜聚不宜散,宜化危不宜悦豫;人多则悦豫,而气渐散矣。营虽多而可恃者惟在一二营,人虽多而可恃者谁在一二人。如木然,根好株好而后枝叶有所託;如屋然,柱好梁好而后椽瓦有所倚。……遇小敌时,则枝叶之茂橡瓦之美尽可了事;遇大敌时,全靠根株培得稳,柱梁立得固,断不可徒靠人数之多,气势之盛。倘使根株不稳,柱梁不固,则一枝折而众叶随之,一瓦落而众椽随之,败如山崩,溃如河决,人多而反以为累矣。

  书信:咸丰七年十月二十七日与沅甫九弟书

  战阵之法

  审机审势,犹在其后,第一先贵审力。审力者,知己知彼之切实工夫。……古人云兵骄必败,老子云两军相对哀者胜矣,不审力,则所谓骄也;审力而不自足,即老子之所谓哀也。

  书信:同治元年九月二十四日与沅弟书

  军事如枪法,门户宜紧;如拳法,有伸有缩。若公入之太深,则有伸无缩矣。

  书信:咸丰九年十月初八日复胡林翼

  夫战,勇气也。再而衰,三而竭。国藩于此数语常常体验,大约用兵无他谬[妙]巧,常存有馀不尽之气而已。孙仲谋之攻合肥,受创于张辽,诸葛武候之攻陈仓,受创于郝昭,皆初气过锐,渐就衰竭之故。惟荀茔之拔bī阳,气已竭而忽振;陆抗之拔西陵,预料城之不能遽下而蓄养锐气,先备外援,以待内之自敝,此善于用气者也。足下忠勇内蕴,边往无前,惟猛进有馀,好谋不中。吾愿足下学陆抗,气未用而预筹之,不愿学苟莹,气已竭而复振之。愿算毕而后战,不宜且战而馀算。

  书信:咸丰六年五月初二与李元度

  罗罗山于五年八月至南康湖口一看,知其不足以图功,即决然舍我而去,另剿湖北。其时有识者,皆佩服罗山用兵能识时务,能取远势;余虽私怨罗山之弃余而他往,而亦未尝不服其行军有伸有缩,有开有合也。

  书信:同治元年十月十三日与沅弟书

  凡打仗,一鼓再鼓,而人不动者,则气必衰减;凡攻垒,一扑再扑,而人不动者,则气必衰减。

  书信:咸丰十年十一月二十日复左宗棠

  古人用兵,最重"变化不测"四字。弟行军太少变化。

  书信:同治无年十月十三日与沅弟书

  攻城最忌蛮攻。兵法曰:"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罪也。"故仆屡次寄书,以蛮攻为戒。

  书信:咸丰六年五月二十四日与罗萱

  用兵之道,全军为上,保城池次之。

  书信:同治元年十月十五日与沅弟书

  但很战làng追,为我军向来大弊。此次必须谋定后战,切不可蛮攻蛮打,徒伤士卒。

  书信:咸丰六年五月十四与彭鹏、罗萱

  贼初耒之日,不必出队与战,但在营内静看,看其qiáng弱虚实,看得千准万难,可打则出管打仗,不可打则始终坚守营盘,或有几分把握。

  书信:咸丰十年十月初五日与沅弟书

  守城煞非易事,银米、子药、油盐有一不备,不可言守备矣。又须得一谋勇兼优者,为一城之主。凡多备则力分,心专则虑周。

  书信:咸丰十年十一月二十日复左宗棠

  至军务之要,亦有二语。曰"坚守已得之地,多筹游击之师"而已。

  书信:同治二年三月二十九日与沅弟书

  兵多则拓地远鹜,兵少则敛抑退回。

  书信:咸丰十年五月初十日复胡林翼

  择地有两法:有自固者,有扼贼者。自固者择高山、择要隘,扼贼者择平坦必经之路,择浅水津渡之处。嗣后每立一军,则修碉二十座以为老营。环老营之四面方三百里,皆可往来梭剿,庶几可战可守,可奇可正,得四军可靠者,则变化无穷。

  书信:咸丰十年十二月初八日复左宗棠

  弟在军已久,阅事颇多,以后宜多用活兵,少用呆兵;多用轻兵,少用重兵。进退开合,变化不测,活兵也;屯宿一处,师老人顽,呆兵也;多用大pào辎重,文员大众,车船难齐,重兵也;器械轻灵,马驮辎重,不用车船轿夫,飙驰电击,轻兵也。弟军积习已深,今欲全改为活兵、轻兵,势必不能,姑且改为半活半呆,半轻半重,亦有更战互休之时。望弟力变大计,以金陵、金柱为呆兵、重兵,而以进剿东堤、二溧为活兵、轻兵,庶有济乎?

  书信:同治元年十月二十日与沅弟书

  渠言外之意,觉弟兵不可野战。吾则因金陵士卒用命,乐为之死,觉弟兵尽可野战。不知弟自度已力,野战果有几分把握否?要之能得众心,未有不可酣战之理。望弟决从余计,分作两技。一枝呆兵,屯扎金陵;一枝活兵,凡金柱、东坝、小丹阳、二溧、句容等处,听弟择地而驻,相机而进。有急则两枝互相救应,去金陵总在二百里内外也,何如?

  书信:同治元年十月廿一日与沅弟书

  久顿坚城之下,士气日报,直思所以抽掣之法,善退之道。军事以气为主,瀹去旧气,乃能重生新气。若不改头换面,长守此坚壁,以日夜严防而不得少息,则积而为陈腐之气,如败血之不足队养身也。望两君子jīng心维持,于十里之外求一善地,相机而退扎一步,养息此气。今日之善退,正以为他日善进之地。

  书信:咸丰六年七月十五日与林源恩、李元度

  惟不筹出一支结实可靠之活兵,在外纵横驰击,而专以合围攻坚为念,似非善计。咸丰三、四、五年,向帅在金陵,兵不满三万,饷亦奇绌,向军与金陵悍贼相持,而又分兵援庐州,援宁国、打镇口、打芜湖,中外皆称向兵为天下劲旅,而余不甚以为然者,以其不能从大处落墨、空处着笔也。弟用兵之规横远胜于和,而与向相等,空处全不着笔,专靠他军,可尽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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