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记者_王维忠【完结】(65)

2019-03-10  作者|标签:王维忠

  等候您的回信。

  曾传耀上

  2001年4月15日石野记者:您好!

  久未见面常在思念中,祝你在新的马年里万事如意,身体健康,马到成功,步步高升,

  我遭遇到的这场院官司,您是惟一的采访记者,也是目前一直在帮助我的惟一的知心人。在您的帮助下,取得了广大舆论的支持,这使我感恩不尽,永世难忘。但时至今日,阳江有关部门还是推三磨四,不肯办理我的房屋土地使用证和房产所有权证,案子也不见结果。我也就只好苦等待下去了。我的上诉状早送到了省高院,但没消息。我曾找市人大,请求加大监督力度,也没有什么效果。

  石野记者,您对我俩的关心和支持,我永世难忘,再次说声感谢。

  等候您的来信。

  此致

  敬礼

  曾传耀

  2002年2月20日

  此事到底结果如何呢?我们只能真是拭目以待了。只是,今年已76岁高龄的曾传耀夫妇,从70岁开始,就与公安局、派出所、市司法局及公证处等司法单位叫板了长达7年时间。7年哪,如果是一般的年轻人,这宝贵的7年时间也是多么的不易,而这漫长而又凄苦的7年,对于这样一对早过花甲之年的高龄老人而言,那其中的万般酸楚和痛苦,我想,又有谁能能够解其中味呢?

  2000年1月8日,我在《科学时报•今周刊》上以整版篇幅又一次披露了这对老夫妇的不幸遭遇后,同时还配发了这样一篇采访札记——

  一对年逾古稀的老夫妻,本该是沐浴着绚丽的晚霞,端坐于家中颐养天年的,谁知从天而降的厄运频频地击来。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已使他们的晚年生活陡增悲痛,但屋漏偏逢连yīn雨,偏偏让老人又碰上了心如毒蛇的孙秀珠(编者按,原文为真名),那恶儿媳妇偏偏能堂而皇之地弄到一张盖有派出所大红公章的证明,而且竟能顺利地颠倒黑白地将公婆“弄死”,随后又能顺利地通过几家执法部门骗取了房地产,从而使法院“依法”查封了公婆赖以栖身的安乐窝,从而使两位可怜的老人被迫栖身于老鼠穿梭的一个破烂仓库里面,终日与门外一个垃圾堆为邻……

  我相信,任何一位读者,都会为曾传耀老夫妻的不幸遭遇震惊不已,不忍卒读;作为连续多次采访此事的记者,无论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我都难以回避老人那佝偻着腰身、飘扬着满头白发、手持一叠又一叠投诉材料、在曲折途中艰难上诉的揪心情形。不幸的老人纵横着老泪,为了自己的声誉,更为了法律的尊严,在冷风苦雨之中,在炎炎酷暑之中,苦苦地上诉,上诉……

  老人的每一声哭诉,像一条条粗壮的鞭子,抽打着我的心扉;老人的每一次哀求,像一块块沉重的巨石,压迫着我的灵魂。“死人还魂”讨公道,两位七旬老人在坎坷曲折的“公道”路中从上世纪末艰难地跋涉至21世纪,就这样上诉了漫长的3年,至今尚未能如愿。我们在为曾传耀和许秀英老人的厄运感受到可悲的同时,更为阳江市那些本应为老百姓热诚服务,主持正义的执法部门真正感到深深的悲哀!作为执法机关,他们本应起到尊老敬老的楷模;作为执法部门,他们理应做到知法执法的典范,可是法律却在他们手中变成了戏谑百姓的道具。

  新年的钟声已敲响,一个崭新的千禧年伴随着人类的祈祷和祝福降临人间。只是,在新的世纪里,那两位远在粤西的老人,他们的奢望不知何时能如愿以偿?我们的法律到底何时才能还他们一个“公道‘呢?

  曾传耀之案,在我十年记者生涯中有着特殊的意义:此案是迄今为止我采访时间最长的,从1998年开始到现在,时间长达6年;是我采访次数最多的,我曾5次亲临阳江对此调查采访,其中3次是特意从遥遥的京城赶过去的;此案也是我发表的报纸最多的,从1998年12月开始,在长达6年的时间里,我先后在《南方都市报》、《工人日报》、《广州日报》、《深圳法制报》、《长江日报》、《齐鲁晚报》等全国百多家畅销报纸以整版的篇幅披露了此事,在全国广大读者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但是,令我这个小记者汗颜的是,此事至今仍然没有一个结果,两位高龄老人至今仍没有讨回他们的公道,他们佝偻着腰身,扬着满头白发,迈着艰难的步履,仍然在漫漫的诉讼途中毫不屈服地用法律手段争取着他们应得的公道。

  现在,2004年的chūn节又过去了,曾传耀夫妇何时才有盼头呢?这对可怜的老人能够在他们极有限的有生之年讨回自己的公道吗?他们的这场已拖了7年之久的漫长官司何时才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呢?

  第九章 广东最大谋杀案的新闻背后第64节 两类谋杀(1)

  1999年6月7日,受3号台风登陆的影响,广州地区突降bào雨。午后,随着一阵电闪雷鸣,市郊的番禺市(现改为番禺区)风雨jiāo加,位于番禺钟村镇的全国最大住宅小区之一——祈福新村,此时更是雨雾笼罩,排列成一行行的西班牙式别墅若隐若现。

  突然,“砰”、“砰”、“砰”……从其中一座装修考究的三层别墅里接连传来了几声枪响,但这惊悚的枪声很快就湮没在bào风骤雨之中……

  2男5女遭受bào徒开枪she杀,当场丧命!一宗震惊省内外、震惊港澳地区、震惊国内外的特大惨案发生了!

  这是广州地区建国以来被杀人数最多的特大凶杀案!

  回顾我在南方的几年记者生涯,我无法回避这个祈福新村,不可能不提及这宗凶杀案。此宗凶杀案不仅使7名死者命赴huáng泉,而且,作为众多参加采访此案的广州地区记者之一的我,也因此而惨遭某些掌权者的“谋杀”,从而使我在《南方都市报》的记者生涯也被无情扼杀,成了众多采访此案的记者中惟一被“追究责任并受到严肃处理”之人。令我痛心不已的是,关键时刻,策划全盘采访事宜的有关领导为了推脱责任,竟也眼明手快将我推上替罪之席。

  现在,时隔5年之后,当我再次追忆此案的前后过程时,我执笔的手仍在颤抖,我受伤的心灵仍在悲歌,如果我将采访此案的事实真相又一次从头说起的话,又会有一次掘墓鞭尸的痛楚感觉。

  至今记忆犹新,案发当天,我接到两位居住在案发地的香港读者报料。随后,同事张蜀梅也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她已就此事向社领导请示过,但有关领导迟疑着尚未拿定主意,因为害怕挨批。同时她还说,现在羊城多家新闻媒体早已闻风而动。我还是向负责采访工作的某位领导作了报告,问是否前往采访此事。该领导说,最近上级有关部门不让再报道yīn暗面的案子……他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让我赶往现场看看再说。见领导批准,我不顾倾盆大雨,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案发现场。

  在祈福新村门口,我看到案发现场早已被封锁,我和其他先到一步的记者们一样,被警方设置的警戒线远远隔离在案发现场之外。经过多方打探,我了解到案件的大概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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