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花日记_[日]渡边淳一【完结】(15)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当然,那些丈夫是否具有充分引导妻子的技巧和温柔,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之,如今婚前性jiāo是很普遍的了。为此,在没有正式结婚前,每见面一次都会相互需求,对做爱的热情很高。因为两人还没住在一起,所以还不能很确定地说她就是自己的了。如一放松,她可能又会离开,这样的担心反过来又成了激情,使人的欲望更加qiáng烈。

  不过结了婚后,也就是在感到这下可放心了的时候,jīng神上一放松,对做爱的兴趣也会急剧地消失。

  老实说,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结婚,尤其是对妻子们来说,更是如此。她们普遍希望在婚后能够得到比恋爱期间更热烈的爱抚,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让她们郁闷,有被出卖或是希望落空了的感觉,那就很正常了。

  虽然如此,也正是因为结婚后的安心感,她们会毫无忌讳地与别人商量避孕等私事,但是往往就在商量时受孕了。从这时起,夫妻的性生活就进入第二阶段。

  现在回想起来,与妻子的关系疏远,是在孩子出生以后发生的。

  婚后第三年,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妻子的生活完全被育儿所控制了。孩子从早到晚不停地哭,妻子要给他喂奶,换尿布。看到如此忙碌的妻子,自然,男人性欲也会下降。

  事实上,在那种时候,丈夫提出那样的要求,妻子也很难满足他,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时候,绝大多数的丈夫都将妻子作为孩子的妈妈来看,而不是女性,并开始努力让自己来适应这一变化。

  当然,在孩子熟睡后,妻子身体条件良好的情况下,做爱的要求是不会被拒绝的。但是,尽管如此,丈夫明显地在妻子身上感到女人味在减少。

  又过了两年,在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两人的房事就更少了。

  大的还小,又来了个婴儿,妻子忙得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从早到晚都忙于照顾孩子,连丈夫都照顾不过来了。

  生了孩子以后的妻子,已经不是女性而是母亲了。也正是从那时起,省吾对妻子的称呼也由"志麻子"变成"妈妈"了。

  从那以后,夫妻俩的关系渐渐疏远,房事减少到每个月一次,再后来是两个月一次了。

  这些如果让妻子来讲的话,她肯定会说是男人太任性了,将妻子不当女人看。但是,这样的比喻可能不太妥当,我们可以看一下动物界,母狮子在抚育幼狮时是没有性欲的。省吾有时甚至认为,自己做的好像是符合自然规律的了。当然这些从没向妻子讲过。

  那么,这期间膨胀起来的性欲是如何处理的呢?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省吾自己也在大学附属医院工作,一边负责门诊一边撰写论文,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之后又是张罗筹备医院,以及医院正式开业,根本没有一点空隙。

  但就是在那么繁忙的期间,也不是没有性欲的,偶然也会光顾一下风俗店(jì院),曾有两次与别的女性风流过。

  但是,那些都是逢场作戏。这次与诗织的关系就不一样了,自己非常投入。如此喜欢一个女人,这也是以前所没有的。

  妻子之所以会打翻醋缸,燃起妒忌之火,也许是出于她的本能吧,她本能觉察到了在省吾身上发生的一切。

  摇曳

  月底,去澳大利亚的女儿夏美回来了,家里立刻热闹起来。

  这个家庭一直习惯于夫妇二人加上两个孩子的状态,此前少了夏美就好像坐着缺了一个轮子的汽车似的,大家心里都不踏实。

  正好女孩子回来了,家中气氛这才又突然间变得明快活跃了。

  夏美虽然是初次体验国外生活,可看样子一点儿也不累,拿出一个袋鼠毛的钥匙圈说:"爸爸,这个给你。"接着又给妈妈一个带花纹的铅笔袋子,给弟弟一件印有当地风光图案的T恤衫。

  "真是个好地方啊,下次大家一起去吧!"

  要去澳大利亚可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妻子和儿子还是蛮高兴地听着。

  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省吾稍微有点儿放心了。

  妻子的情绪也因此有些安定,对省吾的搜查或许可以手软一些。

  省吾心想,不管怎样,此前差一点儿被妻子找上门去的那种严峻的势态,最好随着夏美的回家而终止。

  正如省吾所期待的,从那以后妻子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可能正因为彼此都是女人所以才更合得来的缘故吧,省吾经常听到两人边说边笑的声音。

  这样看来,那种激烈的追根问底式的追究,是不是因为女儿不在所引起的寂寞而造成的呢?省吾一方面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另一方面则盼望着就是那么简单。

  总之,随着女儿的回国,孩子们的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了。

  一个星期之后,说是住在白金的一个朋友的父亲去世了,妻子要去守夜。

  确认属实之后,省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回到家,悄悄溜进了妻子的卧室。

  最近因为没怎么看日记本,所以就好像要潜入什么秘密隐蔽处一样,省吾心里七上八下的。

  像往常一样,先看看四周,然后把手往chuáng的里边一伸,日记本就正如所期待的那样从chuáng垫下面露出来了。

  "好久不见了。"

  就像见到了久违的恋人,省吾一边感觉着扑通扑通的心跳,一边打开了日记本。

  日期是举行第二学期开学典礼的九月一日。

  9月1日(星期五)23:30

  丈夫坐在沙发上喝着加水的威士忌,对洗完澡穿着睡衣的儿子说:"哦,太。"

  "啊,爸爸在家呢?"

  丈夫星期五从来没有这么早回家过,所以儿子有些吃惊的样子。

  "足球踢得怎么样啦?"

  儿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打开厨房冰箱的门,随口回答道:"不怎么样。"

  "这算什么回答?"

  可能是稍微有点醉了的缘故,丈夫瞪着厨房里的儿子。

  太也觉得不好,所以就向爸爸报告:"从下个月的比赛开始,我就成为正式队员了。"

  "是吗,gān得不赖嘛。"丈夫咚的一声敲了一下桌子,一个人点点头说,"好!"

  "嗯,你还是像爸爸,体格壮、跑得快是吧!"

  儿子道了晚安,便把丈夫撂在身后,要回自己的房间去。

  就在这时候,丈夫喊了一声"喂"却没有回音。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丈夫不满地咂着嘴:"一点儿也不近乎。"

  接着,就瞪着在起居室用电脑记家庭收支的我,那意思就像在说:"你的管教可不行啊!"

  "那孩子练足球已经很累了呀。"

  本来是想好好说说情,让丈夫消消气的,可他跟往常一样,一句"我要睡了"就别别扭扭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每当孩子们在学校或兴趣小组取得了成绩,丈夫差不多总是要说:"那方面像我。"

  而前几天,女儿在小提琴汇报表演中不慎失误,丈夫就在我耳边小声说:"冒冒失失的,就像你。"

  他总是自豪地夸口说孩子们的长处都是继承了他的遗传基因,而短处都怪罪于我。而假如出现夫妇俩都没有的特征,他甚至会满不在乎地说:"说不定像你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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