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爱_[日]渡边淳一【完结】(64)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可是,楼下动静很小,看不出妻子有上来的迹象。

  她gān什么呢?按说该上来了……

  莫非是来了贼?风野打了个颤抖。

  可是,贼不可能拿钥匙从正门进来。

  风野不敢与妻子见面,而妻子一肚子怨气,似乎也不想与他相见。

  恐怕还是静等为好。风野想到这儿,点燃一支烟。然而,一支烟吸完,仍不见妻子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野出了房间向楼下望。一楼静悄悄的。

  难道又出去了?可是,没有再听见门响。大概在餐厅或者是客厅吧。

  风野越发忐忑,向前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去,下面还是一片寂静。

  站了一会儿,风野觉得尿急。厕所在一楼,不下去是不行了。

  反正早晚得见面,管它呢,下楼。

  决心已下,风野踮着脚下了楼,在门口站下。一看脱下的半高跟鞋,知道是妻子回来了。

  她gān什么呢?风野正往客厅里看,却与从餐厅出来的妻子视线相对。

  一瞬间,风野身体往后缩了一下,眼睛立刻向下看。在自己家里,这副样子实在荒唐,但是谁让自己心中有鬼呢。

  妻子现在一定会说话。风野拿定主意,一言不发。

  哎?待仰起脸一看,不见了妻子。

  就这么几间屋子,还能消失了不成?风野蹑足走进餐厅,见妻子背朝外,站在水槽边。

  妻子正往水壶里灌水。看得出来,她关关水龙头的每个动作都充满怒气。

  风野在饭桌前的椅子里坐下,先开了口:

  “你去哪儿了?”

  “是买东西去了?”

  风野又叮问了一句。妻子背对着他答道:“去下北泽了。”

  风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下北泽,袊子住在那里。

  “gān什么去了?”

  “我见她了。”

  风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半张着嘴。心想,这不可能。可是,妻子绝不像开玩笑。

  “真的吗?”

  妻子可能知道袊子的住址。但不会去过。风野至今也不相信那两个玩偶动物是妻子仍在门口的。

  “我对她把话讲清楚了。”

  “什么?”

  “今后,要么与你一切两断,要么把你的生活包下来。”妻子胡乱地拧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进水槽。

  “这事不能无限期地拖下去了。”

  “她说什么?”

  “她好像也想跟你分子。希望你不要再去她那儿。人家讨厌你,你硬缠着不放。”

  “她是那么说的?”

  “她说看见你就恶心。”说完,妻子快步走进客厅。

  “你真的见她了?”

  风野跟着进了客厅。妻子伸直了手臂从架子上拿下来个大旅行包。

  妻子要gān什么?风野从后面不解地看着。妻子拿着包上了楼。

  对于妻子今天早上去袊子公寓,风野吃了一惊。如果他再稍晚一点出来,就会被妻子堵个正着。

  真要是那样,接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在两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相互对峙、憎恶中,是风野一个人缩头缩尾,不知所措?或者是被两个女人骂得狗血淋头,仓皇出逃?仅仅想一想就让人胆寒。

  风野心里庆幸自己避开了唇枪舌战的战场。很快,楼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妻子下楼了。

  风野回头看时,妻子已穿上外套,右手拿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朝门口走去。

  “喂……”

  风野慌忙喊了一声,妻子并不答话,一只脚踩在水泥地上开始换鞋。

  “你想gān什么?”

  “今晚上我不回来了。”

  妻子换好鞋,拿起旅行包。

  “去哪里?”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慢着,孩子们怎么办?”

  “我都jiāo待好了。”

  “jiāo待什么?”

  妻子不再理会风野的追问,径自开了门。

  “喂,等一下!”

  话音未落,门已嘭地一声关上了。

  她这是要gān什么?风野急忙蹬上凉鞋,跑出屋,见妻子已走到邻居围墙的前边。

  “嗯……”

  刚喊了一声,风野就不再喊了。大白天的,扯着嗓子喊妻子有失礼面。这一带人家不少,太惹人注目。

  “只顾自己的家伙……”

  看着渐渐远去的妻子背影,风野恨恨地说道。

  “这把年纪了,还歇斯底里的,不知好歹!”

  风野在气头上,骂了几句。心里却清楚过错在自己。只是无处出气。

  可妻子到底去哪儿了?看她拿着旅行包,不像是在附近,可能去相当远的地方。是她住在中野的姐姐家还是仙台的娘家?

  孩子们她就不管了吗?还没放寒假,孩子们每天要上学,真不负责任。会不会向两个女儿jiāo待了去向,她们在外边见面?

  总之,看那架势,今天妻子不大可能回来了。

  现在,我该gān什么?

  首先,今天是周刊杂志的截稿日,可是这种jīng神状态也写不出来。风野再一次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觉得妻子出走后的家忽然间变得空空dàngdàng。

  “有没有吃的东西……”

  到厨房一看,电饭堡里没有米饭。冰箱里也没什么可吃的。可能妻子在昨天夜里决定了出走,把吃剩的东西都收拾了。

  “坏事了……”

  虽然还想回袊子那里看看情况,但如果是妻子说的那样刚大吵过一场,估计不会让自己进屋。

  不过,袊子真的说过不想见自己吗?或许是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中说走了嘴吧?

  妻子弃夫而去,袊子又生厌倦之心,如同梦中所见,只剩下风野孑然一身。风野再次意识到事态之严重,但又苦于找不到对策。

  眼下第一件事是去工作间。风野下了决心,上楼上的书房做出发的准备。

  风野离开家,来到工作间,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写了两三行字就停了手,看了看窗外,又沏了杯咖啡。喝了口咖啡,又忽然往家里打电话,当然不可能有人接。

  以前,一听到妻子接电话的声音,就心情郁闷。今天却截然相反。本来,心里想过,妻子不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真的不在了,反而心虚起来。

  如此看来,以往的抑郁,可能是以有妻子为前提的一种撒娇心态。

  现实问题是,没有妻子消息的话,今晚怎么过?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是,还得给孩子们吃饭啊。

  想着想着就到了中午。风野只好出去吃了碗养麦面条。回屋后就坐到桌前,可还是写不下去。

  风野无奈地打开电视,这时电话铃响了。

  会不会是妻子呢?风野赶快抓起话筒,原来是周刊杂志的编辑来催稿子。

  “哎呀,今天身体不舒服,给我宽限一天吧。”

  风野说着在电话前低下头,想延长一天时间。

  后来,又有两个电话。一个是出版社的,另一个是以前公司的同事。要命的妻子与袊子却全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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