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之爱_[日]渡边淳一【完结】(60)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感冒着,还能做爱吗?”

  “已经好了,我说过嘛。”

  “可是,做爱的话,该传染给我了。”

  “不接吻就没关系。传染的话,也早就传上了。”

  “真讨厌,传上我就麻烦了。”

  “你是不是要去哪儿啊?”

  “是的。”

  “是去见那小伙子吗?”

  “你管那么多gān什么。”

  袊子说话常话里有话。以前只是吓唬一下风野,最近却来了真的,所以不可大意。

  “没关系的。”

  到了站前,风野又一次央告。袊子露出不屑的神情:

  “那么早就要了。”

  “人家感冒了嘛,根本没那心情。可是,今天早上突然特别想你。”

  “我可不是那种就知道做爱的女人。”

  “这我知道。但是想要你的心情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一点这种欲望,你想要我时,可能我会东逃西躲地让你难受。”

  “我才不难受呢。要能那样就好了。”

  凤野自顾自地挥手拦了辆出租车,袊子默默地上了车。

  “去下北泽。”

  “你真的不要紧了?”

  “别担心。让我抱了你,就全好了。”

  “噢,你是为了治感冒才抱我的?”

  袊子瞪了风野一眼,显然,接受了风野的要求。

  风野自以为不要紧,但是做爱之后完全瘫软了。

  一来很久没这么全力以赴地投入了,再者因为感冒初愈身体还虚弱。

  完了事,风野迷迷糊糊躺着,袊子去客厅冲上了咖啡。

  “喝吗?”

  “啊……”

  风野正要起身,就感到一阵眩晕。于是又趴在枕头上,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又发烧了吧?”

  风野自知是疲劳体虚所致,侧躺着闭上眼。

  袊子边喝咖啡边看报,突然有什么新发现似的,大叫起来。

  “你要是这么病下去可就有意思了。”

  “有意思?”

  “没锗。要是病得回不了家,你夫人还不吃惊?”

  “我告诉她,你在这里睡觉,她会来看你吗?或者根本不理你呢。”

  女人想问题就是怪。风野颇感无奈。袊子微笑道:“该不会说,我丈夫受到您关照,非常抱歉吧?”

  “你怎么老说这种无聊的话。”

  “哟,你那太太,说不定跑来硬把你拉回去呢。”

  “不可能。”

  “那就扔到这里不管了?”

  这种事不大可能发生。可实际上会怎样呢?风野也说不准。

  “你太太也可能说,这种病人随你怎么处理吧!不过,真这样的话,你可够可怜的。”

  “你是不是也不管我了?”

  “那当然了,我一不是你太太,二不是你家人。”

  大概是对餐馆发生争论的报复,袊子一耸双肩,说道:“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你的。”

  “我无所谓……”

  风野想起了自己的叔父,他一直住在烟花巷的茶坊里,直到病死。

  叔父与茶坊的女老板相jiāo至深。后来,叔父患上肝病,是女老板一直照看他至死。叔父的事不去管它,如果自己病得起不来时,袊子真会照顾自己吗?或许现在嘴上说好听的,关键时刻甩了自己呢?

  当然,也要看生的什么病。头痛脑热过三两天就好的病,估计问题不大。若是久治不愈的半身不遂,就是妻子也生厌的。

  “你呀,害怕了吧?”

  “什么?……”

  “你怕被抛弃。我看你真有可能。你夫人吃了你那么多苦头,肯定要报复你的。”

  “瞎说……”

  风野苦笑着加以否认,心里却七上八下。是啊,妻子一直在忍着。将来,只要有机会,很可能向自己复仇。

  “想想看,男人也够可怜的。”

  “说点别的吧。有橙汁吗?渴死了。”

  厨房传来开冰箱门的声音。接着袊子端着橙汁过来了。

  风野接过来喝了一口。袊子站在旁边从上往下看着他。

  “你洗个澡吗?”

  “算了。”

  “那我去洗了。”

  袊子把装过橙汁的杯子拿到水槽,然后进了浴室。

  房间里静了下来,隔着拉上了窗帘的阳台门,风野听见了汽车驶过的声音。看了看枕边的座钟,已是十点半了。

  该马上回家,可是这工夫了,怎么找个藉口离开呢?看拎子这样,准是以为自己要住下。

  可是,在家病了三天,刚爬起来就外宿不归。毫无疑问会惹态度刚缓和下来的妻子再次发怒。

  早些想到这一点的话,吃完晚饭时就该分手回家。

  风野正左右为难,突然电话铃响了。

  风野往客厅那边看了一眼,袊子没有从浴室出来。

  每次电话铃响,风野总是为是否接而犹豫。

  袊子也没对风野说过接还是不接。所以,到现在为止,风野几乎没接过电话。仅有一次,接了一个女人的电话,风野向袊子转达了电话内容后,拎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啊,知道了。”

  如果接了,袊子应该不会埋怨。但是,对风野来说,这还需要些勇气。

  如果对方问:“您是谁?”则很难解释。倘若自称是袊子的男朋友或父亲的话,就更难自圆其说。风野有心向袊子的男朋友夸耀“我才是袊子的男人”,但又不想因此使袊子为难。

  总之,只要不是袊子说“替我接一下”,还是不接为佳。但是,现在这个电话仍然在执拗地响着。

  去叫袊子吧,自己懒得爬起来。再说,袊子正洗澡出来也不方便。

  不理它……风野拿定了主意。这时,铃声也停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但是没过一分钟,铃声再次响起来。

  铃响了这么长时间,可能是有什么大事或急事。风野继续盯着电话机。当铃声又响了五次以后,风野毅然拿起了话筒。

  “喂,喂……”风野问了两次,没有接着往下问。

  奇怪的是,对方一点声响都没有,并不答话。是谁打的?像是在窥探这边的动静。

  又过了约十秒钟,风野手心里渗出汗。

  这就是衿子说的无声的电话了。想到这儿,一瞬间妻子在风野脑海中闪现。

  一言不发的电话另一边,可能是自己的妻子……

  风野轻轻地放下话筒。

  是不是妻子见自己迟迟不归,才打电话探听呢?刚才只是“喂”了两声,妻子不可能听出来。如果真是妻子的话,就太可怕了。仅仅想一想,夫妻二人屏息静气,在电话线的两端对峙的样子,就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

  衿子对放下了电话正在发呆的风野问道。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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