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喝酒有贵志在身边,看看要醉的时候,他会适时地加以劝止。
醉了以后,不知是怎样的一副丑态?船津是不是震惊不已地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连怎么回的房间,怎么睡下的都不知道也是太邪乎了。幸好是船津,要是换了别的什么人,那可就不是玩的了。
冬子卸了妆,进浴室冲了个澡。虽然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不清醒,但那种汗津津,黏乎乎的感觉没有了。
冲了个凉,喝了杯冻水,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
船津应该回去休息了吧。
本想打个电话道个歉,但这么晚了,打了也许反倒不好。
冬子锁上门,关了灯,重又躺回chuáng上。
将近凌晨五点,窗帘边缘部份已泛起微明。
这样搞法怎么能行……
冬子忽然觉得烂醉如泥的自己那样子好可怜……
虽然天已大亮,冬子却起不了chuáng。她直到过午以后才去了店里。
宿醉未醒,本来想好好休息休息。但与两个老客户约好了下午见面的,不来也不行。
“怎么了。妈咪?你脸色可不太好。”
一到店里,真纪便关切地问道。
“昨晚上有点喝多了。”
“嗯,妈咪您也会喝多?那跟您一起喝酒的肯定是关系相当不错了。”
“不是那么回事。”
“您又蒙我。妈咪您真少人情味。”
真纪生气地别过脸去。
真纪很信任冬子,将恋人及性的问题都向她和盘托出了,可冬子绝口不提自己的事。即使问及,也是敷衍塞责,真纪恼就恼在这里……
喜欢的人不便去说,而身体又做了手术。这此情况无疑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冬子的心理重负。
冬子正应酬客人,船津打来了电话。
“昨晚真不好意思,我醉得一塌糊涂的。”
冬子先道个歉。船律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脑袋还有些痛,不过上班没问题。”
她忽然压低声音问:“你送我回来的吧?”
“嗯……”
“我后来才觉出来了,挺吃惊的。”
“对不起。”
“什么?”
“没……”
船津却言又止。
看来还是被他偷吻了……
冬子虽想问问,却还是忍住了。
“下次我请客。”
“以后抽空吧。”
“这周之内行不行?”
“昨晚刚刚……”
“那就明天或后天吧。”
“下周或再晚些时候。”
“定下来就后天吧。”
船津这样咄咄bī人极为罕见。
“为什么这么急?”
“没什么……”
船津稍顿了顿。
“下周所长回来,我到哪里去见你?”
“不是那回事,你不要误会了。”
“是吗?”
“你想得太多了。这些事你不必介意的。”
“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晚什么事?”
“没什么。就这样说定了。今天或明天见见面。”
船津的口气异乎寻常地固执。
“有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对方通得紧了,冬子便会向后退缩。亢奋起来的心情刹那间又趋于冷静了。
船津今天约请她的方式,虽未明言,但明摆着是非见不可。这种颇为自负的口气,可能源于他的一个想法——两个人昨晚已那么亲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
的确,昨晚是冬子约了船津吃饭,喝酒的。喝醉了,还稀里糊涂地被背回了房间。虽不敢肯定,但很有可能船津乘此机会偷吻了她。
船律可能据此认为冬子已喜欢上了自己。
“就两、三个小时就够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冬子沉默不语。身体说不舒服也是有些不舒服,说没事也没事。不过,昨天和今天不是一码事。
“明天或后天,反正是本周之内吧。”
这种说法冬子也颇反感。船津知道这一周贵志去九州出差,不在这里。正因如此,他才执意相邀。
以前那个忠实、温驯的仆人,现在一反常态,固执、qiáng硬。他不再是倾听诉说的朋友,而是一个男人,一个异性。
感觉到这种变化以后,冬子的热情开始减退。全身被忧郁的气氛所笼罩。虽然,她觉得船津是个惹人喜爱的青年,但她无意与他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拒绝了船津的邀请回到家里,贵志打来了电话。其时已过十一点钟,冬子正准备上chuáng就寝。
“嗬,今天倒在家里。”
贵志劈头就来这么一句。
“你打过电话来?”
“昨晚二十点和一点钟打了两次。”
“啊,昨晚我……和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聚了聚。”
“这样好。”
听着贵志浑不在意的声音,冬子倒想让他吃上一惊。
“我和一个男朋友去了赤坂。”
“两点钟时好像我又打过一次电话。”
“我回来时已经三点多了。”
“嗬,这么晚哪!”
“我醉了,是他把我弄回房间的。”
“那可是了不得。那个时候接了电话,不臭骂我一顿才怪。”
冬子觉得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便住了口。
“啊,对了,后天星期六,你过来吗?来的话,我先给你安排好。”
“是不是其他女人不行?”
“你酒还没醒?”
“不,我说正经的。”
“你好像情绪很糟糕。怎么办,来还是不来?”
“我是想去,不过,我决定不去了。”
“想来的话,来就是了。”
“那样岂不是影响你工作?”
“星期六没事,藤井也说想见见你。”
“藤井先生还好吧?”
“那家伙也正为太太的事伤脑筋呢。”
“伤脑筋……”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到这里来还是怎么样?”
“上次刚去过,算了吧。”
“那我给你带件礼物吧,想要什么?”
“什么也不需要。你早点回来吧。”
有时虽也会说上几句气话,但最终都是冬子向贵志撒娇了事。
从九州回来次日,冬子和贵志在赤坂的饭馆聚了面。
虽是为工作而去,但贵志好像还是忙中偷闲,去打了高尔夫球。他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
“你的礼物。”
贵志说着递上一个细长的包裹。冬子打开一看,桐木盒子里放着博多纺的浅绳。
“你倒没忘了给我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