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羞怯似的钻进贵志怀里,紧紧地抱住他,没有半点间隙。冬子虽然瘦些,但皮肤很柔润,因为骨架小,所以身上的肉不怎么起眼。
“真甜美!”贵志以前这样评价过。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冬子没有细究过。
“人虽瘦,但不显骨头,肩和腰都圆乎乎的。”贵志似乎这样解释过,但这跟“甜美”风牛马不相及的啊……
不知道贵志是否正在感受他说过的“甜美”,反正他又让冬子等了好久,才又轻轻地动起来。
他又从颈、从背上开始抚摸她,吸她的rǔ头,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下身,一开始似乎犹犹豫豫的,逐渐大胆起来,直到冬子兴奋不已,难以忍耐,开始用目光乞求他时,他才坚坚实实地突进来。
两年的空白令冬子激情宛如cháo涌,缠绵仿佛làng翻,她放纵自己,听任自己向一个无边无际的世界飘落。
冬子像是从远方归来的旅人,渐渐醒来。她每次醒来,总是这么懒散无力,这么恋恋不舍。
像刚刚从深海中苏醒似的,冬子懒懒地睁开眼睛。
扑入她眼帘的,是贵志的喉节,还有他宽阔的胸膛。
这是她在那四年当中不知见过多少次、感受过多少次的风景。
“冷吗?”
头顶突然响起贵志的声音。贵志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搭在她的背上。
“太棒了……”l
不知贵志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征询她的认同,总之,他几乎每回安静下来后都说这样半句话。
或许贵志是明知故问,借此表达自己的满足,不过,它同时也唤醒了冬子的羞赧。
接受贵志的时候,自己肯定喊过什么,不过,冬子自己朦朦胧胧地记得的只有这么多。
“够dàng的!”
贵志曾经半开玩笑地说她,但那并不是嘲弄,也不是轻蔑;而只是爱意浓烈之际的喃语。
冬子却觉得他太惨酷了。
因为,渐渐地,冬子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她不愿意贵志也注意到这个她,但每回一投入,她就忘乎所以了。
冬子很为自己惋惜,她对另外一个她并没有明确的印象。
贵志不一样,他总是十分冷静,从不慌乱,虽然也很投入,但总有一点意识是保持清醒的。这一刻,贵志肯定又在用他清醒的目光注视着冬子呢,看着她纤小的身体在猛烈的燃烧。
不过,就算贵志注意到冬子内心活动,冬子现在也无能为力。
冬子像是远航归来的一叶小舟,静静地泊在贵志的怀里。
冬子还有些波làng颠簸引起的头晕,还有长途旅行留下的慵倦,但同时又感到无比的舒坦。
冬子想到这之前自己还努力逃避贵志,心里有些好笑。自已为什么会这么顽固呢?为什么不能率直些呢?
不过,拼命要逃跑的那个自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剩下的是温顺的这个自己。
“没有事吧?”
“什么?”
“我是说你的肚子。”
贵志的话,把冬子拉回现实里来。
刚才,冬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病,忘记了体内长了小东西,忘记了下个星期就得动手术。
不知为什么,冬子的体内,还有一种麻木似的甜蜜。
“奇怪!”
“什么奇怪?”
“没有什么……”
自己得病了,居然还有这种感觉,冬子感到不可思议,自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烈,连她自己都有些觉着难为情。
“真可惜……”
贵志突然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呀?”
“你看,这么漂亮的身体,居然……”
贵志的手碰到小腹,冬子收了收腰。
她明白贵志要说什么。自己的身体要受伤,她比贵志不知要难受、胆怯多少倍。
“不过,说是就一个小伤口。”
“我想也是的,不用担心。”
贵志多体贴啊,他在安慰自己。冬子想。
冬子自己也何曾不是这样希望。医生说了,只会留下打横切的小伤,果真这样。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冬子这样希望,不,应该说是这样说给自己听。
不是这样,又怎么能忍受得了手术呢?
“我还想再看一下。”
“看什么?”
“你。”
“不要!”
冬子把自己推进贵志的怀里。
以前,贵志曾经端详过一丝不挂的冬子。
那次,是他们刚决定分手之后。灌了不少酒,所以冬子变的很大胆。
“可以吧?”
贵志低声哀求她,冬子心里已经开始答应他了。
我要让他永远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冬子内心深处的愿望促使她答应贯志的要求。
贵志以前就好好看过冬子的躯体,不过,在明亮的灯光下,全身上下仔细端详,还是第一次。
冬子紧紧地合拢双腿,闭上眼睛,承受着贵志的目光。
“真漂亮!”
贵志端详了一会儿,很快就迫不及待地又靠了上来。
这个时候的贵志应该沉浸在至深的爱恋之中。在这种时候自己曾经决定走开,算是对他进行最大限度的报复,因为他虽然爱她,但始终没有勇气跟他的妻子离婚。
不过,此时此刻,冬子根本没有一丝半点两年前的那种想法。
当初,她自己认为报复行动是成功的,她不用再等着自己的男人来会她,可以过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
然而,在这两年里,贵志的影子始终纠缠着冬子。虽然她心里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与他一刀两断了,但她肉体的什么地方,却一直在等待着他。
她恨贵志,恨自己,但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怀恋他。
有时去百货店,会莫名其妙地盯住适合贵志的领带,寻找大小合他穿的衬衣。
有的时候,她甚至跑去世田谷,专程去看贵志设计的扇形体育馆,或是去翻登有贵志照片的建筑设计杂志。
贵志来电话的时候,她爱理不理的,其实,贵志生意上的事情,她基本掌握个八九不离十。
这两年时间,使冬子深切地认识到;人并不是纯粹理智的动物。
而今,她的一切都给别人占有了,但她并不后悔,反倒有些高兴。
毕竟,在自己还没有受伤之前,能尽情爱抚自己的,只有贵志一个人。
自己的身体是贵志唤醒的,现在再献给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答应吧?”
贵志又在耳边呢喃。
“以前你也让看过的嘛。”
贵志显然还不死心,一心想看。
男人为什么要看女人的肉体呢?尽情地爱,最大地满足,还奢望些什么呢?却还想用自己的眼睛再审视一番,真令人费解。
难道,光是生理上满足还不足够,还想攫取视觉上的满足感?
冬子难以理解,但她十分肯定贵志是在认真地恳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