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_[日]渡边淳一【完结】(18)

2019-03-10  作者|标签:[日]渡边淳一

  “女人会埋怨吗?”

  “就算不当面说,从事后的态度上也觉察得出来,而且女人在吵嘴时是什么都往外说的。”

  “你被说过吗?”

  “托你的福,还没有过。”

  “是完全没有吧。”凛子逗他。“看来男人和女人都不容易啊。”

  “很少有jīng神上和肉体上都十分和谐的男女。”

  “我们还可以吧,没有一、二次就停止呀。”

  “这还用说,你是日本第一呀。”

  凛子靠了过来,久木紧搂着这柔软光滑的躯体,沐浴着月光沉沉睡去了。

  黎明时分,久木做了个奇怪的梦。

  一个男人站在一片芒草丛生的荒野上,正注视着自己这个方向。不用问,这人是凛子的丈夫。凛子也在旁边,她若无其事地朝大路方向走去,只留下久木和那个男人面对面地站在芒草丛中。

  久木只记得这些,至于那人的表情以及什么时候,到哪儿去了都忘记了,只剩下了被看穿一切的冰冷的感觉。

  久木从梦中醒来,瞅了瞅身旁正在熟睡的凛子。

  不知什么时候凛子穿上了浴衣,领口严严实实的。

  枕旁的手表指着五点半,天快要亮了。在厚厚的窗帷下端,透出了一缕晨曦。

  久木望着微微泛白的窗子,脑子里还萦绕着昨晚的梦境。

  梦见白色的芒草,大概是因为来这饭店的途中,仙石原满山遍野的芒草给他的印像太深了;而凛子的丈夫,是由于自己一直难以释怀才出现在梦中的,没有见过他所以恍恍惚惚的看不清什么长相和表情。

  令人百思不解的是凛子侧着身从他们两人中间穿了过去,就好像要把两人分开似的。

  久木不再回忆这不着边际的梦了,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向外张望,外面浓雾笼罩,外轮山只还露出了顶端,远远看去宛然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离天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平原上覆盖的雾霭正慢慢开始退去。

  久木又迷糊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刚过七点半,窗帘下边露出了明亮的光线。

  凛子还在酣睡中,久木一个人下了chuáng,从凉台的窗帘缝隙里看见天已放亮,碧空如洗,外轮山的群峰如同近在眼前。

  这一带是山峦叠蟑的盆地,所以山腰以下依然雾气蒙蒙,就像一个椭圆形的棉花团悬浮在半空里。

  以前也是秋天来的这里,清晨的浓雾散去之后,平原才得以显露出来。今天也一样,透过薄雾,依稀可以看到高尔夫球场的一角,已有人影在晃动。

  这时久木想起了离开家时跟妻子说的在箱根打高尔夫球的事来。

  妻子真的相信自己的话吗。久木突然感到有愧于妻子,于是拉严了窗帘,不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凛子听到他的动静,睁开了眼睛。

  “你要起chuáng?”

  “不,我也刚醒。”

  久木回到chuáng上,没有告诉凛子刚才做梦的事。

  “再躺会儿。”

  在晴朗的秋日里打高尔夫球再有趣,也比不上凛子柔软的皮肤的温馨。

  对一夜的幽会而言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外面的雾早已散尽,而两人的良宵还未过完。

  黎明时分在梦中见到了凛子的丈夫,这件事久木没有跟凛子说,怀着残留的冷冰冰的感觉。久木搂着凛子又睡了过去。

  已经九点半了,窗外鸟在鸣啭,外面是晴空万里,球场上人们追逐着小白球。和这些健康的人们相对照,久木还呆在chuáng上,享受着凛子暖融融的体温。

  一想到只有自己一人是沉迷在怠情、不健全、不道德的世界之中,久木就感到非常惬意。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这时,凛子轻轻扭了一下头,慢馒睁开了眼睛。

  “我又睡着了呀。”

  “因为你折腾得太厉害了。”

  “不许你胡说……”凛子捂住了久木的嘴,不让他往下说,

  “哎哟,都十点了。”

  今天的安排是上午游览秋天的芦湖,下午返回东京,纵情而任性的生活即将告一段落了。

  “起chuáng吧。”在凛子的一再催促下,久木才懒洋洋地下了chuáng。

  窗帘还未打开,房间里很黑的,凛子一下chuáng就奔浴室而去。

  久木开开电视,当二人沉缅于情爱之中时,外面的世界似乎还是老样子。

  不一会儿,凛子洗了澡出来,坐到了镜前,轮到久木进浴室了。

  久木从洗澡间出来时,窗帘已敞开,凛子在窗旁的梳妆台前梳着头。

  望着凛子雪白玲球的脖颈,久木冲着镜子里的凛子说:“好美的女人哪……”

  “认识你以后,我比以前上妆了。”

  “这种事有利于荷尔蒙的分泌,连这儿也滑溜溜的了。”久木偷偷地碰了一下她的臀部,凛子慌忙躲闪。

  “别闹别闹,头发要弄乱的。”

  “乱了怕什么。”

  久木从后面亲吻着凛子的脖子。

  “性的满足使女人越来越滋润,男人却越来越gān瘪。”

  “净瞎说。”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与生俱来的宿命。”

  凛子觉得“宿命”这个词很有意思,不禁笑了起来。

  “可怜的男人,快穿衣服吧。”

  在凛子催促下,久木不情愿地脱掉浴衣,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在饭店的餐厅吃了顿不当不正的饭,两人出了饭店,略微有些凉意。在满目秋色中,来到湖夙,从那里乘渡船去游览芦湖。

  星期日人很多,中途在箱根园停靠了一下,从那儿坐缆车上到驹岳山顶,站在这里,箱根的群山、远处的富土山直至骏河湾的美景一览无余。

  海拔一千三百公尺的驹岳山上,满山遍野覆盖着鲜艳夺目的红叶,在湖水的倒映下,山水一色,连成红艳艳的一片。

  两人饱览了高原的湖光山色之后,乘缆车下山,回到湖尻时是下午四点。不早点下山的话,回东京的路就不好走了。

  “怎么办?”

  凛子没有马上回答,看样子不大想回去。

  “晚回去行吗?”久木又问道,凛子点了下头,于是两人决定在箱根再逗留一会儿。

  “驹岳的半山上有个能看见芦湖的餐厅。”

  穿过渐渐拥挤的道路,上了山路就到了餐厅。餐厅位于不到驹岳半腰的地方,脚下方的芦湖犹如近在眼前。

  赶着吃完晚饭后,他们才注意到,外轮山已被晚霞染红了。

  山太高了,所以日落也早,从云间泄漏出的光线,斜she在山冈上和湖面上。

  久木来到凉台,眺望着晚霞映照下的起伏的群山,对凛子低语道:“就这么呆下去该多好啊。”

  凛子没吱声,久木下决心说了一句:“咱们再呆一晚吧。”

  远望着黯黑下去的湖面,凛子微微点了点头,“好啊。”

  其实,久木虽然这么提议,并没有抱多大期望,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你真的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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