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救世主_豆豆【完结】(57)

2019-03-10  作者|标签:豆豆

  欧阳雪说:“白领女人跟普通女人就是不一样,生活讲究个情调、品位。”

  肖亚文笑道:“不是品位,是省钱。平时我自己舍不得喝,都是有同事、朋友来的时候才煮点,咖啡馆太贵,请不起,省点钱还得紧着jiāo房租呢。我这儿的房子太小了,来个朋友连个睡的地方都没有,委屈你们了。”

  欧阳雪打量着房子,说:“房子不错,一个人住很舒服。”

  肖亚文说:“就这么巴掌点地方,工资的一半都得填给它。”

  欧阳雪问:“你是哪儿的人?”

  肖亚文说:“小丹没告诉你这个?我家在武汉,考到北京了,大学毕业没回去,一直在北京漂着。家里我最小,又是女孩儿,没人指望我,走哪儿算哪儿。”

  欧阳雪问:“那年你去法兰克福找小丹,怎么没留在德国发展呢?”

  肖亚文笑笑说:“我那是工作签证,跟小丹的不一样,过期就作废了。我学德语的时候是想去德国,毕竟小丹母亲在德国,从经济担保、食宿、工作各方面都能有个照应。可等我德语学成了,也改主意了。”

  欧阳雪问:“为什么?”

  肖亚文说:“德国的移民法不比从前了,特别苛刻。先别说我能不能过去,就是去了又能怎么样?只有留学居留这一条路,拿了学位还是得回来打工。也许嫁个有德国国籍的男人是条路,可为个居留身份我得把自己卖了,这还有意义吗?既然怎么都是打工,就不如早打工早攒钱,等有条件了自己开个公司,自己给自己解放了。”

  欧阳雪说:“小丹你知道,嘴严,不大说跟当时无关的事。以前我对你不了解,今天在酒桌上看你跟韩总说那些话,特别让我佩服,一点不端着。”

  肖亚文一笑说:“手里空空的,拿什么端呢?”

  咖啡壶的温度到了沸点,肖亚文把两只杯子放上咖啡伴侣和方糖,冲上咖啡,顿时屋里弥漫着诱人的咖啡浓香,而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芮小丹走了出来。

  欧阳雪问:“你怎么出来了?不睡啦?”

  芮小丹说:“睡不着,闻见香味就出来了。”

  肖亚文又拿出一个杯子,给芮小丹冲了一杯咖啡。芮小丹不在场的时候,肖亚文与欧阳雪毕竟还有一点拘谨。芮小丹一来,气氛顿时就轻松了。

  肖亚文喝了一口咖啡,问:“欧阳,你比我大两岁吧?”

  欧阳雪笑道:“今年29了,是周岁,不敢说虚岁啦。”

  肖亚文问:“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成家呢?”

  欧阳雪说:“你不是也没嫁出去嘛。”

  肖亚文说:“我呀?我在等那个能把我糊弄住的人呢。”

  欧阳雪问:“怎么这么说呢?”

  肖亚文说:“只有对我有意思的人才会来糊弄我,不能糊弄住我的人我不会上当。男女那点感情的事从古到今有几个是真的?能糊弄住就权当是真的了。”

  欧阳雪笑了,说:“我估计你是嫁不出去了。”

  肖亚文问:“那你呢?”

  欧阳雪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自己挣衣挣饭了,就不用卖自己了。”

  肖亚文说:“也不全是穿衣吃饭,还是有个感情问题。”

  欧阳雪说:“你都说了,有点感情基本上也是假的。我虽然没多少文化,可婚姻那点事我还是想明白了。亲爹亲娘都靠不住,人家男人凭什么要养活女人?就是因为女人能让男人那个。我看过那种片子,男的使劲,女的叫唤,女人跟男人讨点吃穿还真不容易。女人为什么害怕第三者插足?就是因为她的那东西无效了,人家的那东西有效了,那东西得有效才能当吃当喝。婚姻有什么用?能离婚就没用,有用的就是分男人点财产。”

  肖亚文放下杯子说:“姐姐,高见哪!”

  欧阳雪说:“我一想到嫁个男人在我身上翻来滚去,还得吃我的、喝我的,我心里就受不了。”

  肖亚文笑道:“这个嘛,你得问小丹哪,她有经验。”

  芮小丹说:“你们说话我一句没敢插嘴,别把我搀和进去。”

  欧阳雪说:“就你有经验,不问你问谁?”

  芮小丹说:“你那还是嫁汉吃饭的观念,你认为男人靠不住,也不想为孤独去冒生存风险,吃饭毕竟比上chuáng重要。当女人不需要通过支付性去换取生活资料的时候,当男人不需要支付生活资料而征服女人的时候,那时候你就愿意上chuáng了。”

  欧阳雪说:“那时候就不用上chuáng了。”

  芮小丹问:“为什么?”

  欧阳雪说:“早过更年期啦。”

  三人哈哈一阵大笑。

  肖亚文说:“说到男女之事,我有个拆文解字的段子,正宗亚文版本,又分贬义版和褒义版,且绝无分号。今天高兴,给你们表一段。”

  芮小丹还没听就先忍不住笑了,说:“亚文虽是大家闺秀,可huáng段子堪称一绝。”

  肖亚文拿起咖啡伴侣瓶子,像说书先生一样拍了一下醒木,说:“jian字,女字旁加一个gān字。jian者,污秽也。gān女为jian,女gān亦为jian。”

  三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肖亚文又拍了一下咖啡伴侣醒木说:“刚才是贬义版,现在说褒义版。歌字,哥字旁加一个欠字。歌者,情之声也。欠哥之声为歌,哥欠之声亦为歌。”

  芮小丹和欧阳雪笑得直不起腰来,芮小丹一边笑一边说:“这段子太huáng了,你可是警官大学的高才生,一肚子学问全用在这儿了。”

  肖亚文说:“那就给你们来个高雅的,绝对真实版。你们见过丁总骂人没有?我肯定你们没见过,但是我就见过一次。丁总骂人,那才真正是堪称一绝。”

  欧阳雪说:“大哥也会骂人?”

  肖亚文说:“有一次丁总遇见一个多年不见的熟人,这人就请丁总吃饭。这人原是学理工的,后来改行作音乐评论人,满腮胡子,头发老长,扎个马尾巴,手腕戴个珠镯子,就是那种一看就有文化气质的扮相。席间这人不停地高谈阔论,谈艺术,谈音乐,极力想给丁总一个高雅脱俗的印象,连我都看出来了。丁总听着,很少说句话,直到散席在餐馆门口道别的时候,丁总给他留联系电话,出问题了。”

  肖亚文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接着说:“丁总没名片,我就拿出记事本写号码,丁总说一个我就记一个,从手机到座机,从北京到柏林,从司机到助理,留了7个电话,写满了3页,那个臭显的俗啊,浑身洋溢着bào发户的小家子气,那人都等得不耐烦了,终于带着一脸的轻蔑逃走了。我想来想去不明白,就问丁总,我说:丁总,咱有那么俗吗?丁总说了一句话,差点没让我从车里掉下来。”

  欧阳雪急切地问:“什么话?”

  肖亚文说:“丁总说,那样他就高雅了。”

  ·24·

  第二十四章

  1

  1997年3月19日,格律诗音响店在路人的不经意中悄然开业了,没有彩带花篮和庆典仪式,只有新买的客货两用面包车和那辆宝马轿车显示着小店的某种实力。

  chūn寒乍暖,chūn节刚过一个多月,此时正值市场销售的淡季,然而音响店在开业的当天就卖出了5套四仓机柜、1套两仓机柜和两对音箱脚架,营业额超过3000元,一星期之后日营业额就攀升到5000多元。格律诗音响机柜既不同于广东的铁皮管材料分层叠加式机架,也不同于家具式电视柜,更不同于简易、廉价的板式机架,它以极具发烧和尊贵的个性迎合了发烧一族和有闲阶层的消费需要。惟一缺憾的是,音响机架毕竟只是音响的辅助器材,格律诗音响店作为音响公司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音响产品。

  格律诗音箱迟迟没有摆上货架是出于避免被他人抢注专利的考虑,开业以来叶晓明和刘冰的jīng力也着重放在注册商标和申请专利这些基础工作上。

  四月初的一天下午,北京下起了小雨。

  叶晓明和刘冰从诚诚专利代理事务所出来匆匆钻进宝马轿车,叶晓明一上车就用棉纸擦拭公文包上的雨水。刘冰也擦了擦公文包,发动汽车,打开雨刮器上路了。

  叶晓明舒了一口气,说:“行了,办完这桩心里就踏实了。”

  刘冰说:“咱回去就把音响摆上,开音响店的没音响,多别扭啊,咋看都像家具店。”

  叶晓明笑笑,拿出手机边拨号边自语道:“事情办妥了,跟董事长汇报汇报工作。”拨通号码把手机放到耳边,说:“董事长,专利的事办妥了,多jiāo了50%的加急费……出口代理的事现在还不急嘛,我先去咨询一下……知道,欧华进出口代理公司……董事长,音箱可以摆出来了,套件和功放的事也该谈了,初来乍到的也该跟同行联络联络感情,我的意思是请乐圣和斯雷克的人出去吃顿饭,规格高点,得多花两个,算咱格律诗有个姿态吧……那怎么行呢,还是跟你打个招呼,免得查账的时候说不清了……好,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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