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重生] 作者:深海先生【完结】(47)

2019-03-08  作者|标签:深海先生 重生 前世今生 生子 爱情战争


  唯恐是对方有心糊弄,他便停了下来。
  定睛看去,却发现那盘坐的白发男子满头大汗,面色铁青,呼吸急促,腹下异兆已然昭然若揭——竟是已破了功,这便练不下去了。
  是了,他到底不是那铁石心肠的老魔头,如何能抵御得了他?
  白昙回身拾起衣衫,戏谑地一笑:“你这定力,不是很行嘛。”
  巫阎浮深吸一口气,平复欲火,沉声道:“再来。”
  白昙衣衫刚穿到一半,听闻他语气里暗藏怒意,还似不肯承认败给了自己,不禁玩心大起,将衣衫松松系起,露出一半玉肩,走到男子面前,低下头去,任披散的长发垂落下来,拂过男子沾满汗液的脸颊,而后缓缓凑到他耳畔,使出一招“暗送秋波”:“天夙……天夙……”
  男子呼吸却平缓下来,不为所动,任他如何勾引,都静如雕塑。
  此般情状,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白昙一时有点恍惚,连对方诵念出的心经都漏了一句,魔音也忘了用,以自己的本音轻吟出来而浑然不知:“昙儿好生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身前端坐如石的男子闷哼一声,当即将他推开,扭头咳出一大口鲜血。
  白昙愣了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得意至极地站起身来,将衣衫慢条斯理地系好:“本座就说了,你这定力不够,还是自己多练练罢,还想跟本座双修,不自量力。”
  说罢,便回身去拾外袍,脚踝却是猛地一紧,整个人被拽倒在地,还没爬起来,一具沉重的身躯便将他困在了下方。背脊被冰凉坚硬的胸膛牢牢压住,手腕也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死死按紧,数根细韧的鬼藤转瞬缠住腰身,娆骨亦被什么硬物猛地顶住了。
  白昙心慌地浑身一抖,极力挣扎起来,越挣扎便被困得越紧,像只在蛛网里垂死反抗的飞蛾。颈侧贴上两片潮冷的唇舌,一路细密地吻上来,在他耳垂处重重咬了一口,男人压抑地喘息着,呼吸里透出浓重腥甜的药血味:“我定力不够,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这一句低语发自喉间,喑哑得极不可闻,却比魔音更摄人心魄。
  白昙听得耳根发麻,心口震颤,娆骨又阵阵s_ao动起来。
  别这样,他会……他会死的!
  这念头响彻脑海,白昙颤抖地低吼出来:“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巫阎浮攥紧白昙细细的手腕,好似回到白昙刚复活的那一夜。他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的对白昙说了一个“滚”字,便吓得白昙连夜逃出去,差点又丢了他给他捡回来的命。
  既他给这小狼崽子续的命,他的命便是他的,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白昙只觉此人劲头一上来,实在蛮不讲理,大怒道:“天夙,你若真喜欢本座,便休要胡搅蛮缠。本座心里有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
  “主人,心里有谁?“巫阎浮闻言心里一动,力道稍稍松了些。
  “本座……本座心上人乃是,乃是……”白昙牙关紧了一紧,娆骨骤然剧痛起来,像一只蜈蚣疯狂啃噬血r_ou_,“乃是……”
  “是谁?”巫阎浮一愕,一股沸血涌上心头,低声追问,“姓甚名谁?”
  白昙摇了摇头,疼得说不出话来,巫阎浮扳过他的脸,见他牙关紧咬,眼睛发红,像是遭受酷刑般痛苦至极,令他本觉得十分荒谬的那个猜想在心中渐渐成了型——莫非,娆骨真是认魂的?
  他眯起眼,指腹抚过少年颤抖的嘴唇,只想此刻手里有什么迷魂药,能逼他将答案清清楚楚地吐出来。这时不愿说也便罢了,日后,他有一百种法子,让这小娃娃亲口对他一字一句的老实坦白。
  “是离无障。”白昙挤出这几字,痛楚倏然消失了。他浑身一松,扭开头去,“他与我乃是师兄弟,守护本座登上教主宝座,数年不离不弃,本座早对他情根深种,你就死了这颗心罢。”
  离无障一怔,正要去推暗门的手不由一下僵住。
  自欺欺人。巫阎浮眉头一挑,可惜,小狐狸满口谎言,却骗不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他松开手,为防白昙起身来挠他,纵身跳出暗门。
  离无障心下一惊,来不及躲藏,与巫阎浮打了个照面,二人俱是出手极快,当空对了一招。离无障连退十步,险先撞上墙壁,一边手臂阵阵发麻,使出“魑魅摄魂手”的三根手指僵着无法动弹,竟是被一指精准地戳中了掌心破绽劳宫x_u_e,却见对方身形极稳,竟是未退半步,一手负到背后,垂眸看着他,眯着眼睛,颇有些长者看着无知小儿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此人立在一尊四分五裂的佛像之前,离无障竟觉这人如神似魔,气势极为霸道,似一扬手便能呼风唤雨,莫名暗生惧意。
  ——这天夙……怎么不管出手还是气质,都有点像是师尊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即是空心。 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此二句皆出自佛经《悟x_ing论》,都是关于斩断情根摒除杂念的经文。


第42章
  “你与教主在底下做什么?”离无障问。
  “自然是……双修。”巫阎浮暧昧地笑了一下, “我与教主正练到兴头上, 你不早不晚, 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真是扫兴。”
  白昙刚从暗室里出来,便听见这么一句, 只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人,见离无障也在,与他目光一碰, 便避开来。白昙心下咯噔一跳——
  刚才那句话, 不会正巧被他听见了罢?
  他这若误会了,可怎么是好?
  此时, 离无障转头看了看四周,道:“教主, 方才属下遇见了那蛊人,与他交了手, 想必伏鹿就在附近,我们需得小心才是。”
  “哦?”白昙闻言一惊,听出他声音不大对劲, 从他面具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便走过去搭住他手腕,发觉果然脉象有异,“你受伤了?”
  离无障摇摇头:“不碍事。”
  “让本座瞧瞧。”白昙命令道,上下审视了对方一番,也没从他一身黑袍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由分说便去掀他的衣衽。
  离无障捉住他手腕,仍是笑嘻嘻的语气,手心却很灼热:“不过一点皮r_ou_伤,教主如此关心属下,属下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白昙蹙了蹙眉,扫了一眼边上那人,一把扯开他衣襟,在他胸膛上重重一挠,蘸了些许血液,另一手将离无障面具摘了下来,将染血的手指喂到他唇边:“喝。极品药人血有疗伤奇效,这是本座赏你的。”
  巫阎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爪印,又看向离无障,他低下头,捧住白昙伸到嘴边的一只手,喉头滚动了一下,正要下口,巫阎浮一把擒住了白昙手,脸上y-in云密布:“主人,我的血,不是谁都能喝的。”
  白昙甩开手:“你既叫本座一声主人,就莫管本座将你的血赐给谁。”
  “你若想要他死,便尽管赐。阿痴的血,除了主人谁都喝不得。”
  白昙一愕:“当真?这是为何?”
  巫阎浮松开手:“体质有别。信与不信,随你。”
  白昙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敢拿离无障的命冒险,将手收了回来。
  离无障点了点头:“无事,属下方才已服过金创药,要紧的反倒是你。这人……”他看了一眼巫阎浮,将白昙拉到一边,传音入密道,“他……教主是否对他……他能不能救你?”
  “不能。”白昙摇摇头,无声地回道,“他自然救不了我。”
  “那我们去夺人骨念珠便是。人骨念珠有三十二颗,只要一颗,弥兰笙也不见得会与我们翻脸。”
  白昙摆了摆手:“本座已发过毒誓,自然不会染指曼荼罗门的圣物。”
  能活久点,他固然愿意,尽管他知道自己在江湖传言里是个弑师夺权,逆天妄行的妖孽,可背信弃义的卑鄙之事,他却极其不齿。
  他一生最讨厌便是别人骗他,自不会许下了承诺,又去骗人。
  便是藏在面具之下,离无障也笑不出来了,咬了咬牙,道:“可如若教主只剩一个月的命可活,又当如何?”
  白昙却有些莫名其妙笑了笑:“你又不是本座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本座能活多久?就算只剩一个月,本座也不会违背誓言。”
  说罢,他暗忖,既是被人所负才至娆骨病变,想必,早在老魔头当初将他送入月隐宫时他便发病了,那之后尚且活了这么久……
  白昙瞧了一眼掌心剩下一小段的命线,算算,少说他还剩一两年时间罢?再不济,也不至于只有一个月。
  离无障也便不再多言,心中暗暗作了个决定。
  巫阎浮见他这两个逆徒在一边眉来眼去,便心知他们俩定是在传音入密,说什么悄悄话,正要走过去,却在此时瞥见后门外修罗道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八成是那蛊人来了。”离无障话音刚落,前方便唰唰- she -入数支箭矢,三人立时都避到佛像之后,只见箭矢如暴雨袭来,转瞬密密扎满了地面墙壁。门前的觉者应声而动,转身朝那箭矢来处扑去。
  “这恐怕是月隐宫'弓堂'的人,历来闯六道轮回参加武林大会者,切忌以多欺少,一人至多可带两个帮手,这伏鹿倒真够无耻。”
  巫阎浮冷笑一声,见白昙与离无障站在一起用袖子挥挡箭矢,当下驱起一根鬼藤,将白昙一把卷起,抱起人便飞也似的跃出了后门,落进浓重的黑雾之内,不知以“舞风弄月”疾行了多远,好一阵才停下来。
  一停下,白昙便挣开了他的怀抱。脚底触到坚硬的石地,他一望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正处在一座拱形石桥上,看不见尽头通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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