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作者:胶东大葱/蝎子兰(一)【完结】(27)

2019-03-07  作者|标签:胶东大葱 蝎子兰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天之骄子

  王修道:“不如就住在鲁王府?”

  邬双樨爽快道:“那便谢谢殿下了。”

  李奉恕一直没吭声,想旁边的那把德铳。这德铳做得有些简陋,花俏装饰一概没有。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如果后装铳真的能成对大晏军队意味着什么。周烈很高兴,甚至破例喝了两杯。邬双樨一直有点拘谨,好像放不开似的。王修笑着摇摇头,这一桌人。

  邬双樨到京城这么多天,携着一身辽东风雪的少年将军,简直成了达官贵人争相结j_iao的对象。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也都打听邬双樨娶亲没有,有意结亲。邬双樨一直装死,哪儿也不去,只是等待周烈。

  这也是个聪明人呢。

  这两年辽东将领换得走马观花,没死在沙场上全死在朝堂斗争上了。邬双樨的确需要一个粗壮的大腿抱一抱。

  可惜,他到底知不知道摄政王是个什么境况呢。

  午饭过去,周烈还想试一试德铳。李在德做得仓促也没给德铳单独配火药丸,用鸟铳药丸顶替的。后装的火药果然能提高速度,尤其是不用火绳,燧石即发即点,自来火就是快。但是德铳缺点也明显,s_h_è程不如鸟铳远。周烈试s_h_è了几发,装药发s_h_è一气呵成,的确只在几息之间。

  邬双樨也试了一发,赞道:“后装火药名不虚传。若是军队都有这个,便用不着三段s_h_è,人力也可节约。”

  李奉恕到底不打仗,也没什么切身的感受。他颠了颠德铳,抬手瞄准了远处的苹果,刚一勾动扳机,眼前火光一闪。

  李奉恕向后倒的时候王修抢上去架他,平r.ì手无缚j-i之力的现在也没架住李奉恕,反而被他带的坐在地上。

  周烈急吼:“炸膛了!坏了!”

  邬双樨一叠声地喊来人,大承奉小步跑来,看见李奉恕坐在地上靠着王修,衣襟袖子燎黑一片,右手血r_ou_模糊,一地一身的血。

  大承奉腿一软要昏,邬双樨膂力过人,拎着百多斤肥r_ou_纹丝不动,秃噜嘴了:“憋昏憋昏你憋j-i`巴昏,我上哪儿找大夫去啊!”

  王修哆嗦着声音道:“老李啊?老李啊你看你认得我是谁不?”

  李奉恕不光疼,闻着自己的血r_ou_味儿和血r_ou_被火燎过的焦味他特别想吐,整个右手都在跳。他咬牙低声道:“周烈拿着我的牌子和大承奉进宫去请太医,找鹿大夫,他是专攻疡科的。”

  周烈拿着牌子拖着大承奉进宫去了。王修慌慌张张想用衣襟去按李奉恕的手止血,邬双樨连忙制止。他见多了外伤,也有点经验。他撕了衣襟,搓个布绳,在李奉恕上臂轻轻捆了,再把他的胳膊竖起来,j_iao代王修:“他这个出血的样子必然是伤到大筋脉了,而且满手药渣子越按越坏。当务之急之止血,你让他上臂竖着,数数,捆一百二十下松十下,也千万别捆太紧,要不胳膊要坏!”

  王修感激邬双樨,坚定地照做了。

  李奉恕的手伤得很惨,有些地方白白的,王修怀疑是见了骨了。他眼圈有点红,低声道:“老李啊你咋这么多灾多难呢?天雷都没劈死你给把破铳炸了……”

  李奉恕蹙着眉,那把炸坏的铳还在不远处扔着,无辜又可怜兮兮。

  邬双樨问厨房找冰去了,李奉恕看了王修一眼,面无表情道:“憋住。”

  王修带着哭腔问:“啊?”

  李奉恕道:“千万憋住,太难看了。”

  王修又想哭又想发火。

  不一会周烈飞马回府,一脸愤怒:“宫里太医一个都出不来!”

  王修道:“为什么?”

  周烈气得有点狰狞:“太后不让!那娘们非说这两天皇帝j.īng_神不好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得待命,一个都叫不出来!鹿大夫偷着让我去他家,把他儿子叫来了!”

  王修怒道:“她想干嘛?没告诉她摄政王伤得根本不是要害想拖死他门儿都没有!”

  王修眼睛泛着血红,恨不能进宫抓几个太医。

  邬双樨拖着大承奉和一个年轻人好半天才气喘吁吁跳下马车,周烈和邬双樨先把李奉恕架去卧房,那年轻人低着头拎着药箱跟着进来。年轻人长得纤细小巧,文静秀气。自打进门身子就在抖,周烈和邬双樨横眉怒目地看着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活像被两只狮子围观的兔子。

  李奉恕躺在床上睁开眼,冲那个年轻人笑一下。“令尊就是疡科圣手鹿大夫,想必小鹿大夫也尽得真传了。”

  鹿鸣轻声道:“当不得的。”

  李奉恕道:“你父亲说你是,你可不就是。”

  鹿鸣艰难地笑了一下。

  李奉恕道:“出师没有?”

  鹿鸣头更低,摇了摇。

  李奉恕笑道:“那今r.ì便算你出师吧。r.ì后说起来,疡科圣手的小鹿大夫拿摄政王出的师。”

  鹿鸣笑出声,忽然觉得不妥,又收了嘴。

  他酝酿一番,紧着嗓子绷着小脸吩咐俩门神似的周烈邬双樨:“烧水,要新锅干净水,烧开了别动就在锅里晾着,换一只干净的锅再烧。所有的锅必须确保全新干净,明白没有?”

  周烈和邬双樨领命而去。鹿鸣环顾四周,对王修道:“这房子窗子装得好,玻璃的,不透风。搬张躺椅来放到窗边,光线要明亮。”

  王修和人搬躺椅去。一切都归置好了,鹿鸣摊开箱中的工具,小镊子小铲子小刀子林林总总不下二十件。他用烈酒净了手,对李奉恕道:“殿下,我爹认为,手部受伤最难治。概因手部活动灵巧频繁,全部仰赖筋r_ou_血脉机密配合。所以他老人家说,手伤无小事。以及,惯例是要给伤员灌酒。我爹一贯反对这样做,灌酒加快气血运行,出血量会更大。如果您同意,不需要酒吧?”

  李奉恕点点头:“你看着办吧,小鹿大夫。”

  鹿鸣自幼跟着父亲在边关轮值,什么样的外伤都见过了,心神双手皆沉稳,经验尤其难得。他闭眼再睁眼,沉下思绪,打开一直背着的大药箱,净手,仔细观察摄政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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