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作者:胶东大葱/蝎子兰(一)【完结】(11)

2019-03-07  作者|标签:胶东大葱 蝎子兰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天之骄子

  五人大气不敢出,这世道,忠心是最没用的。

  “做好锦衣卫该做的事,做好聪明人该做的事。”摄政王的表情似乎很和蔼:“嗯?”

  五个人冷汗都下来了。

  第二天上朝,摄政数月的摄政王终于点了他的第一把火——

  提高俸禄。

  准备拼死反对并搬出祖宗法制的中老年们忽然愣了。朝堂上一片死寂。皇帝歪着头看摄政王。摄政王那个方位似乎不是很好,早朝的时候整个人都坐在影子里,看不清表情。朝臣本来是要杀杀摄政王的威风的,他的第一条政令势必不能让它走出皇宫,和皇权拉锯这么多年的文官们实在太有把握把摄政王的小火苗掐死在摇篮里。

  然而,摄政王,他说,提高俸禄。

  摄政王站起来,本来丹墀就高,他更高,影子里的庞然大物突然一动,在场有人的筋跟着跳。

  “列位臣工,为国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孤是看在眼里的。我大晏的晏就是来自河清海晏这个词。如今先帝刚去,诸位安稳社稷不辞辛劳,为了‘河清海晏’尽忠职守不辞劳苦,我李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定会知晓。当年太@祖创立大晏基业时刚刚驱除胡虏山河端的是零落凋敝百废待兴,还有个典故,京中库存官银不过几千两,满朝文武俸禄从不缺一丝。孤夜读当年太@祖史录,忽然觉得惭愧。当年境况艰难太@祖尚且体恤下情,现今大晏又是盛世景象,臣工们俸禄却从未变动,便是一品大员一个月二十两俸禄在京中怕也刚够嚼用。如此,岂不是拂了太@祖一番慈爱之心!”

  所有人,面面相觑。

  太@祖他老人家,和“慈爱”这俩字,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恨官员。恨不得榨死他们。李奉恕让他们忽然想起自己刚进官场时前辈们的传说:太@祖时,官员点卯出门,要带着鹤顶红。

  起码能落个痛快。

  摄政王从y-in影里走出来,太yá-ng光线斜打在他的脸上,一半黑,一半亮。

  他像太@祖。

  真的像。

  王修作为皇帝文书虽然官职只有芝麻粒大,可是他能上朝。这是以防万一,皇帝兴起要拟制,没个拿笔的多扫兴,总不能皇帝自己写。王修在中书省翻皇帝起居注时翻到过太@祖的画像。浓眉大眼的黑胖子,头发花白,眼神如鹰。

  王修在大柱子后头看见李奉恕的侧脸,忽然想起故纸堆里的太@祖,如果李奉恕老了,发胖,或许更像。

  见过太@祖的人,再看看李奉恕。

  会是什么样?

  摄政王被yá-ng光照得微微眯眼。他看着那些人,背在身后的手,捻了捻手指。

第7章

  周烈在练刀。

  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他手中的刀已经消失了,成为天地间横扫山川的风,呼啸飞驰,狂暴凶狠。刀锋金属的刃切割空气,渺茫的震动一下,一下,四面八方汇来,成为带着血气的清吟,仿佛生死判划下的那一笔——

  “戚家刀。”

  摄政王背着手,站在跨院外,背着手看他。

  周烈并没有收刀的意思,挽了个刀花,忽然冲着李奉恕去了。

  的确是戚家刀,未尝败绩的戚家军的刀,大晏的铜墙铁壁,武毅公的刀。

  李奉恕看那狭窄的刀在空中挥了一圈,直直劈下来。他向后一仰,随手拿起锄地的铁锄一挡——乱放东西也有乱放东西的好处,他为了种葱农具家伙事儿配得齐全,府里的仆人连大承奉都不敢乱动他的宝贝——戚家刀砍在锄头上铮鸣一下,周烈几乎被刀上传来的后座力向后一推。

  摄政王拉开仆步,身子压低向后,这是长@枪准备攻击厮杀的起始姿势。李奉恕一转锄头,木柄的铁锄忽然像乘风的游龙直直刺过来。

  刀是百兵之胆,大开大合平拼的就是悍不畏死。枪是百兵之祖,最原始的士兵的武器,只是为了厮杀而生。

  李奉恕会的招式并不多。总共几招,他每天每天偷着练习,基本功无人能敌。而且他有一个秘密,一个平淡的秘密:

  他几乎像是话本小说里的传奇,力大无穷,永不疲怠。

  李奉恕记事起就发现,自己周围的东西都无比脆弱。茶杯,木椅,还有人。他的亲娘一直在训练他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并且告诉他,不要轻易表现出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力量到底是哪里来的。或许是太@祖。那个戎马一生,到死都拔山扛鼎的遥远的老头子,还有这个老头子篡位的四儿子,太宗,生于战场,马革裹尸。

  太@祖太宗的力量被人描述过,永远j.īng_力过人永远不知疲倦,“力举千钧”。

  这个词有可能会被理解为写书的人拍的一记马屁。

  但万一,这四个字,是事实呢。

  周烈很快被李奉恕的力量震惊了。军中鲜有能和他对招拆招走上四十回的,因为他力太大。但现在,他握了握被刀上的后座力震麻的手,经验告诉他不能再撑下去,再下去拇指和腕骨有可能骨裂。

  李奉恕站立,收了锄头,扔在地上:“很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你是我见过的最耐揍的了。”

  周烈道:“……谢谢。”

  王修靠着月亮门笑道:“打得j.īng_彩,就是钢刀砍铁锄,声音太牙酸。”

  李奉恕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修指指跨院外,可怜鲁王府的仆人惊恐地挤在一起,像一群受惊的无辜的j-i,瞪着眼睛看李奉恕。

  “你俩万一谁死了,我帮剩下那个一起毁尸灭迹。”

  李奉恕活动活动手腕。他的手腕子也麻。他现在更稀罕周烈一点,很久没能这么放心大胆不怕弄死人地打一场了。

  周烈心疼自己的刀,对着光检查。戚家刀细但不薄,刀锋锐而不脆,是真正杀人的上品,一支军队上万士兵用反复杀人的经验千锤百炼出来的煞刀。

  “武毅公的刀,不错。”王修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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