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作者:胶东大葱/蝎子兰(一)【完结】(101)

2019-03-07  作者|标签:胶东大葱 蝎子兰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天之骄子

  陈冬储风姿绰绰,白得反光,愣是没把大长公主的肤色冲淡一点,陈永嘉黑得跟煤球一样。摄政王倒甚是喜欢,还上手抱过。陛下金口玉言,这就把陈永嘉小字给定下了:幼黑。

  行吧,富太监想,贱名好养活。

  多得寿yá-ng大长公主,陛下最近能跟摄政王殿下多亲近,如果去鲁王府,起码能睡个安稳午觉,晚膳能多用一些,也是好事。

  富太监心思多归多,什么都不耽误。今儿摄政王又没来上朝,便命人去鲁王府知会准备接驾,这边安排车驾随侍跟陛下一起出宫。

  那边鲁王府算是接到通知。一名小御医给鲁王按摩手肘,鲁王淡淡看宫里来人一眼,内侍腿肚子就转筋。立在旁边的王都事倒是笑得亲切:“知道了,马上准备。”

  皇帝陛下御驾到达鲁王府,小皇帝就不下车。鲁王走出来,一伸胳膊,小皇帝才伸出小手,让鲁王抱着,算是下了龙辇。

  富太监跟在后面,眉头突突跳。鲁王把鲁王府能撬的地砖都撬了,泥土换上肥沃的,打算开ch.un种东西,正在翻地,土味弥漫不说,整个鲁王府地面跟被炸过似的。内堂有个小御医,皇帝陛下免了他的礼。富太监正眼瞧小御医,这不鹿富ch.un的儿子鹿鸣么,长得小巧玲珑跟只兔子似的。鹿太医也是得摄政王倚重的,摄政王对鹿太医独子青眼有加,时常唤到府上。鹿鸣长得娇小,力气却不小,得过鲁王的夸奖。富太监心里又把鹿家细细研磨一边,筛一筛漏下什么没。小鹿大夫告辞,王都事用汤婆子烫了被褥,鲁王把小皇帝外衣鞋袜脱了,塞进被窝。皇帝陛下指明要睡鲁王的卧房,富太监c-h-ā不上手。

  唉。富太监心里叹气。

  n_ai皇帝终于睡着,富太监领着内侍挤在卧房盯着,哪里都不去。李奉恕和王修去书房。看这意思,陛下要在鲁王府用晚膳了。大奉承提心吊胆来请示,李奉恕蹙眉:“平时怎么吃的今晚怎么吃。”

  王修看大奉承领命而去,拍李奉恕的背:“皇帝陛下亲你,这是好事。”

  李奉恕不快:“ch.un耕抢时间,后花园我计划开垦,这小东西跑咱家来睡觉,什么动静都不能有,我还能做什么?”

  他很自然地把王修往自己大腿上摁。王修眉毛都立起来了:“让富太监看到怎么办?”

  还有这个!李奉恕恨恨地想,这小屁孩就是耽误事来的。

  王修拿一份厚厚的折子,非常赞叹:“陆相晟考察右玉的奏疏,你一定要看一看。右玉人血x_ing可彪炳史书,若这样的邻里血亲团结一致的激昂之情用于兵事,则无往不利。”

  李奉恕被右玉两个字扎在心上:“右玉还有人么?”

  王修叹气,没回答。还有人,没剩多少了。

  “陆相晟的意思是,右玉地处杀虎口,接壤鞑靼,位置险要,势必不能空城。他或可征召乡里组军迁右玉填城,平时耕种训练皆有,以耕战守边境。我看他这个想法很好。”

  “宣大一线重镇的人口皆不能动,陆知府要迁哪里人?”

  “北直隶。”

  李奉恕仔细想着:“陆知府这耕战守境的办法如果能成,到底是个希望。只是征召军队迁徙人口均需要钱财,这又要难办。”

  王修微笑拈起一份薄薄的折子:“这是陈驸马上疏,要为国分忧。”

  看出陈驸马文笔不太好了,写份折子这个费劲。陈家门第不显,上次李奉恕募集商粮,陈家家底着实惊人。陈家祖籍北直隶,这是要襄助陆相晟了。

  “陆相晟临去山西之前,陈驸马去攀了个乡亲。”

  李奉恕笑一声:“陆相晟南直隶,陈驸马北直隶,一个南京一个北京怎么攀上乡亲的?”

  王修一压嘴角:“都是直隶,别计较了。”

  陈冬储接到陆相晟给他的信,立刻去找他爹陈善年。

  陈ch.un耘和陈冬储长得都不像爹,陈善年结实粗壮,并不像个大商人,倒像个讨海为生的水手。摄政王给他的孙子起名,把煤球一样的婴儿好一顿夸,夸得陈善年心花怒放。孙子真进了摄政王的眼,摄政王知道有他这么个小小人,已经是天生带福气的。

  陈善年在和其他几个商人组成的临时商会中担任了会长。这个商会是年初为了帮摄政王筹措赈灾粮和几个粮商组建的。本也没打算能成个气候,结果越做越顺。这一次襄助陆相晟,也是陈善年起的头,商会将会大力支持陆相晟的耕战计划。其中有两家却不同意,坚决要撤股。凑赈灾粮也就罢了,资军是个无底洞,现在也不确定摄政王是不是个值得填钱的。陈善年已经好几天睡不着觉,就在书房踱着方步打转。陈驸马看着老态尽显的父亲心酸:“秦伯伯和梁伯伯怕是一定要撤?”

  “这两个老货,越老越糊涂!现在是撤资的时候吗?”

  “爹,外面已经有说得难听的了,说咱们家是为了大哥,一头栽进去,不得不蚀本,越来越蚀本……”

  陈善年撮牙花子:“一帮蠢东西。只巴望着手上攥几两银子,看不见地上的金山银山。就是手上真要攥,一个人提得起几斤?将焉取之,必先予之。现在不给摄政王点甜头,之后想让他分咱们块r_ou_?想得美!”

  陈冬储看左右无人,低声道:“爹,我懂您的意思。可我就是不踏实,那位……值得您这么往里砸身家x_ing命么?大哥闯大东洋这么九死一生的事您都同意了,我实在想不通……”

  陈善年重重一叹:“士农工商,咱们家虽然是良籍,但到底干这个营生的。平r.ì里一个个骑在身上吸血的耀武扬威,想想为什么?咱们是四等。现在天家下大雪,等着谁去送碳。你去还是不去?最上边的人,你抓住还是不抓住?”

  陈冬储默默低头。他是不服,但没有顶嘴。陈善年冷笑:“你老子我做的大买卖哪次不是赌,为着你专心读书不告诉你罢了。不光你老子,你爷爷,你太爷爷,你陈家列祖列宗,就是大风大浪里讨来的富贵。当年高祖不跟着郑大人闯海,你这些年的锦绣r.ì子真不好说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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