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差不多该睡了吧？”
临近十二点，洗完澡穿着睡衣的柯冉站在书房门口对还在研究判决书的岑景说道。
岑景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也不拖沓，关好电脑就走到书房门口，轻搂着柯冉一起回到卧室睡觉。
“你没事吗？”
黑暗总会给人压迫x_ing，但是往往又会让人安心。
思考了良久，柯冉小声问道。
总归还是付出了心血，而且又不是其他别的判决。
不然以岑景的x_ing格，也不会在柯冉也在家里的情况下将自己关在书房到这么晚。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啊……
岑景轻轻叹口气，说，“有点吧。”
“我……”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柯冉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谁都知道碰上这种情况别人帮不了忙。
而且岑景或许并不需要他的帮忙，岑景的心理调节能力比他想的要强大很多。
他话虽没有说出口，岑景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那你给我抱一晚上吧。”
说完，料定柯冉不会拒绝似的，他调整出合适的姿势，棉被与睡衣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
本来就躺在一起，柯冉简单动了几下身子，成功把自己挪到岑景怀里。
岑景立刻收紧手臂。
还好身边有个柯冉，他觉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沐浴露的香味传到柯冉的鼻腔中，家里都是共用的同一瓶沐浴露，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岑景的。
深吸一口气，柯冉觉得自己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凌晨，轻微开着窗户缝，空气有点凉，又带点s-hi气，但是岑景的怀抱却是温暖干燥的。
即使受挫，即使失败，岑景在消沉的时候都还是能够在凉凉的深夜里给柯冉一个温暖的怀抱。
就让我再多贪恋一会儿。
有些话放到明天再说吧。
感受着岑景的心跳和呼吸，柯冉缓缓闭上眼睛。
陷入睡眠之前，他突然希望明天能够来得晚一些。
然而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期待而放缓。
可能是因为心里搁着事情，总是在没有安排的周末睡到大中午的柯冉第二天醒得比岑景还要早。
打开手机一看才不到七点。
窸窸窣窣的，怕自己翻来覆去吵醒岑景，柯冉跑到一旁的小沙发上窝着玩平板。
不知道多久以后，岑景也醒了。
看到另外一边空空的床铺，他自然地将视线转移到了窗边沙发上。
果不其然，柯冉正在那里坐着。
“很早就醒了？”
岑景低沉的声音此刻还有点哑。
都说男人刚醒来的那一刻是他们声音最x_ing感的时候之一。
柯冉品了一品，觉得这句话说得不错。
“也没多早。”柯冉低着头说，“刚醒一会儿。”
注意到现在平板上的时间，上面显示着08:23，其实已经其实醒过来很久了。
只是随口一问，岑景也没在意柯冉的回答，起床去冲澡了。
等岑景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柯冉已经不在卧室里呆着了，房间外传来阵阵香气，似乎是在餐厅。
怎么今天突然就要吃早饭了？
岑景寻着味道而去，发现餐桌上果然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小笼包子和豆浆。
竟然还是下楼买的？
岑景更意外了。
柯冉正坐在餐桌的一旁剥j-i蛋，见岑景走过来了，又没吹头发，他皱了皱眉。
不过也不是晚上，无所谓，想着他也松开了眉毛。
“洗完澡了？过来坐下吃早饭呗。”
将j-i蛋放到小瓷碟上，柯冉朝着岑景努努嘴。
“今天怎么想着下楼买早饭了？”岑景坐到柯冉的对面，喝了一口豆浆，问。
温度和甜度都刚刚好。
让人心情不由自主地就愉悦起来。
“反正闲着也没事。”柯冉耸耸肩，“今天我就来纠正一下你错误的生活习惯。”
“你不也错误，咱俩谁也别说谁。”岑景笑着杠道。
柯冉青筋一跳，顺手拿起一个小笼包粗暴地塞到岑景嘴里。
“好好吃饭吧你！以后不管是不是工作日，早上都得吃早饭！”
此时此刻餐厅里的氛围轻松得让人想死沐浴在早春清晨的阳光之下。
岑景嚼着小笼包，不知道柯冉今天是怎么了。
是不是谁发朋友圈中年推送给他了？
还是中邪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
早餐的分量刚好，吃不了多久，擦完嘴，岑景看着对面明显心不在焉的柯冉说。
“吃好了？”
不知道如何回答岑景这个问题的柯冉只能没话找话地问道。
岑景点点头。
柯冉想了想，将也不多的餐碟收到一旁，小声地说：“我想给你说件事。”
“什么？”
还特意跑去给自己买早餐，难道是要贿赂？
“我想了一下，还是接受你的提议。”柯冉看着岑景说。
“什么？”
“去民事。”
第63章 决定
显然没有料到柯冉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的岑景动作顿住了。
他还以为柯冉不会听进去这个建议，说好好考虑的话也是气话。
提议是他说的，也是真的为着柯冉着想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听到柯冉这么轻松地就答应去民事团队之后会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是因为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吗？
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贱毛病？
深吸一口气，岑景调整了一下心态，还是问出了：“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
明明当时那么生气，明明也有自己的坚持。
这一刻，岑景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候在办公室里说的话有多么伤人.......
谁都不愿意自己的努力就这样被人否定。
还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
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之一。
可是这个时候，后悔也无用了。
笑了笑，柯冉奇怪地说，“还不是你提出的。”
“是……”
岑景觉得，这种时候，倒成了柯冉看得都比自己开。
“那你想去哪个团队？”
或许你是真的不适合这个岗位，那我至少可以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岑景不知道这算不算补偿心理，不过他希望不是。
补偿......是一个人做出了错误决定后的补救。
即使后悔，他也希望这个决定是对柯冉好的，思虑之后的他也这样认为。
“随便吧。”柯冉不甚在意。
“房地产建设、金融信托、公司商务、破产重组、证券资本、知识产权、政府监管、健康医疗、人事劳动，这些你有感兴趣的吗？”
岑景一口气为柯冉列出事务所的大部分业务领域。
“或者你想去国际贸易和境内外投资？”顿了一顿，他又说。
国际贸易和境内外投资是目前事务所发展潜力最大的专业领域，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进去，如果柯冉想去的话，他也可以努把力帮柯冉搞定这一切。
“其实都行？我真的挺随便的。”柯冉看着岑景这副紧张的样子却突然笑出来，笑完了突然正色说，“不过证券资本不去。”
证券资本部的主任是罗少明。
岑景也反应过来柯冉这句话的意思。
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说：“不然去公司商务？我觉得你对这方面的把握应该挺准的。骆当科律师和我关系也挺好，他们团队很愿意接收年轻人。公司商务发展前景比刑事诉讼好，而且我这边也有几个朋友，案源的话你也不用担心，等你在团队站稳脚跟之后我就介绍给你……”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岑景却还是觉得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骆当科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律师不错，不过肯定是没有精力亲自教导柯冉。
如果柯冉去那边不适应的话，除了骆当科之外，他在那个团队也没有熟人，做了这么多年刑事了，他对公司商务的理解肯定不如专业的，也怕将柯冉带歪。
公司商务不可避免地需要多接触一点场面下的事情，也不知道柯冉会不会排斥。
越想越觉得不可行，岑景紧皱眉头，商量着说：“……不然还是先在刑事这里再试试？”
“拜托。”柯冉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当初可是你先提出的。”
岑景抿嘴，侧过头去看着其他地方，眉头越皱越紧。
“喂。”
再这样皱下去眉毛都要揉到一起了！
“行吧。”
岑景似乎很烦躁，推了好几下眼镜都不满意似的，最后干脆直接将眼镜从鼻梁上扯下，放到餐桌上。“那我周末同骆律师联系一下，下周我再带你去他团队看看。”
岑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怎么感觉一夜之间柯冉成熟了，是因为孙有得给他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