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 作者:一个芋头【完结】(2)

2019-02-24  作者|标签:一个芋头 情有独钟 打脸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文案:

一首温庭筠的《望江南》,“过尽千帆终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一句暗藏了余千帆的“千帆”二字,明知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的程铮还是毅然决然选择用生命来成全这段感情。

大汉j-ian程铮悲剧的一生里面,唯一遇见的美好便是特务余千帆。

他在程铮奄奄一息的时候挺身而出,自此便成了少年心中的白月光和与朱砂痣。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打脸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千帆 ┃ 配角:山茶 ┃ 其它:

  第1章 小短文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茶馆的角落一位身姿袅娜的女子正抱着把琵琶给客人唱着小曲儿。吴侬软语最该温存,但女子却唱出了不一样的缠绵悱恻。程铮不自觉被歌词吸引,过尽千帆皆不是…千帆二字原来是出自这里…“今年粮食的收成不好,我们赶着巧儿了多收了一笔货物,连带着庄子里的货,您看看要不要我一并给您运来…唉?程会长?”察觉到对面男子的失神,鸿运粮店的李老板不由轻声唤道。程铮拉回思绪,从善如流地答道“难为李老板如此费心,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们,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是,李某这次还专门给您带了礼物…”李老板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来是十条大黄鱼。“您这么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呢?”多亏了您在加藤将军前面替我美言,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收下十条大黄鱼,程铮心满意足得吹着口哨出了茶馆。那些老家伙没一个是真心想跟着他的,都是屈从于他背后的势力。战乱连年,物资短缺,为了哄抬物价赚取利润,上海商界委员会早就和汪伪政府勾结一片,搜刮民脂民膏。他这个商界会长说白了也不过是个替日本人做事的傀儡,每个季度都规定了上贡的金额。程铮只能一边下狠手逼着这些粮老板、布老板把货源都提供给他,一边高抬了物价再转卖给老百姓。

  人人都骂程铮是个卖国贼,没有爱国的cao守。爱国?爱国能填饱肚子、能治病救人吗?望着屋外狭窄的天空,程铮轻蔑得扯了扯嘴角,他最恨的就是这爱国的人了。因为他父亲就是一个爱国爱到了极致而把小命送掉的人,小时候他不懂。每当别的孩子朝他丢小石子,笑他没有父亲时,他总是要辩解说父亲是因为参加革命,为了国家人民而牺牲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继续被人家嘲笑,“那你父亲怎么没救救你呢?又怎么没救救你那快要死了的老妈呢?”他无言以对,内心里种下了怨恨的种子,一天天茁长成长。没过几年,程铮的妈妈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街头混日子。所以他并不能理解在茶楼里听的那首词是什么意思,“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一语成谶,他偏执的仇恨和爱情让他和余千帆的宿命总不过是“春归何处去,一角阑干堆落花”。

  “打破上海商会局面,重新恢复上海经济。”看着组织上最新下达的命令,余千帆知道自己作为长期潜伏在上海的情报员,代号为“书生”的身份要开始发挥作用了。翻出程铮送他的那套戏服,余千帆开门叫了人来“元宝,去通知程会长,今个儿我要登台唱出他爱听的《牡丹亭》,问他晚上来不来。” “余先生的戏可是程会长最喜欢的啦,甭管您唱什么程会长都会来的。您就等着吧!”小小的少年跟成了精似的,只管往嘴巴上抹蜜,余千帆笑着从背后拿出上回程铮送来的蜜饯:“小赤佬,快去快回。” 元宝开心得接过,一溜烟儿便跑了出去。

  余千帆换上戏服,为自己描上精致的彩面。当初他奉命潜伏在上海,与程铮的相识就是因为这一出《牡丹亭》。虽然暗地里是特务的身份,但是余千帆仗着一口好嗓子和曼妙的身姿在上海很是吃得开,而程铮就是一个戏痴。每次他登台,他必然会早早守在台下。余千帆在后台问他“你有这么爱看我的戏吗?”眼波流转,程铮斜斜得撑在墙上,“丽娘好问,程某想做您那柳梦梅,不知可否?” 明明是一席浪荡的话语,但是他的表情却十分真挚。余千帆说“改*你请我去你府上唱堂会吧,我再给你唱上一出。” “今晚,就今晚请你来,我想让你教我戏曲。”望着程铮,他眼里像暗藏了明明灭灭的星火。还没进屋,园子里的老板就匆匆跑来“千帆啊,今晚上程老板可是花了三条小黄鱼要请你去府上唱戏,你好好唱,别怠慢了人家!”余千帆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要接近他的目的,“你等我卸完妆。”

  程府和他想象的一样气派,果然这卖国的钱会比较好赚。程铮亲自将他迎了进来,“千帆,你进来帮我描个脸。” “您这是真要学戏?”“可不是,我想和你唱一次《牡丹亭》想了好久了。” 不消片刻,余千帆就把程铮的脸画好了。“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程铮一边念着戏文一边抓过余千帆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千帆,你以后不要去戏园子了。我喜欢你,你跟着我,我会对你好的。” “你疯了吗,程老板?…唔…”余千帆话未说完就被程铮的唇舌堵住了嘴,陌生的口腔里夹杂着淡淡的烟Cao味。猛烈的拉扯下,他将程铮反手按在了床上“我不好男风,程老板还请你自重。” “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都是真心的。”余千帆看着瘦削,但是力气却惊人的大。不管他怎么挣扎,身后的人都丝毫未有松动。“如果你往后还想来找我听戏,你就别再动这歪脑筋。”不管余千帆此刻有多厌恶眼前的男人,但是因为有着要接近他的命令,他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僵。放开程铮,他理了理衣角便大步走了出去。“余千帆,我总会叫你爱上我的。”程铮喊道,余千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是个疯子!”

  余千帆不知道程铮对他的情愫其实早在少年时就埋藏心底了,那时候程铮时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还有个缠绵病榻的母亲,不得已他只能大着胆子去偷。哪想第一次他就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小兔崽子,不要命啦!连爷爷我的钱你都敢偷,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说着,大汉就cao起拳头往他身上招呼,一拳一拳打得程铮连叫都叫不出声儿了,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瘫倒在地。“住手,大叔您再这样打下去人要被你打死啦!”少年眯着笑眼拉住了中年人的手臂,“哪里来的小赤佬,当心我连你一块儿揍!”“怎么跟我们少爷说话呢你!”几个小厮冲了上来,一见形式不好,大汉立马变了脸色讪讪地松开了手。“嘿,你怎么样?”程铮的双眼被打肿了起来,吃力地都抬不起眼皮子,他勉强睁开了一条细缝,只看见了少年那灿烂的笑眼如同两湾浅浅的月牙,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小诊所里,“小伙子,你醒啦?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吗?”一位医生模样的青年人关切地问道,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儿让程铮紧张起来“医生,我没有钱的。你让我走吧!” “别紧张,你的朋友早就替你把钱付了,你就安心好好养病吧!” “我不认识他的…他,他有没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 “看来你是遇上好人了呀!不过他可没有留下姓名啊,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见…”青年医生絮絮叨叨地说着他的感慨,程铮却一句也没有听见,只是沉浸在满满的失望里,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人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了…

  命运到底还是垂青他的,六年后程铮终于又在街头遇见了余千帆,他帮着一位老婆婆追到了偷钱的小偷,人群里他笑的那么灿烂,双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形状,程铮一眼就认出了他。一路上,余千帆买了陈记刚炒好的的糖炒栗子,张记刚出锅的桂花糖藕,洋货铺里的鲜酿西梅,后边儿的程铮就也跟着买。他剥了一颗热乎乎的栗子放进嘴里,嗯,前边儿的人肯定也和这栗子一样的甜吧!程铮美滋滋的感觉从舌尖甜到了心里,直到到余千帆消失在上海有名的红坊戏园里。“余先生回来啦!”刚一进门,元宝就开心的跑了过来。“呐,你要的糖炒栗子,这里还有刚买的桂花糖藕和鲜酿西梅。”“先生怎么出门给元宝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因为我遇上了一个傻子啊,他一路跟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我买什么他就也跟着买。估计手里现在也是满满的包裹呢!哈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后来,程铮派人打听到原来他现在成了全上海最出名的戏子,于是程铮就天天带人去捧余千帆的场子,送各式各样的瓜果蜜饯。他渴望他能认出他来,哪怕是一点点的印象,但是想想像他这样的人余千帆不知道帮过多少,程铮觉得自己就像地里的砂石卑微地仰望着余千帆。也许等他有了足够的地位以后他就会看见他了吧,抱着这样的念头程铮在短短一年内屡屡立功,成了日本人跟前的大红人,还被捧上了上海商界会长的位子。

  即使被余千帆明确的拒绝了,程铮依然没有放弃,日日送花篮为他捧场。而余千帆也只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陪他唱戏喝茶。周围的达官贵人莫不以为余千帆已经是程铮的人了,都纷纷前来向他表献殷勤,余千帆在上海的名头更劲了。期间,他的上线山茶向他下达了三次命令,靠着自己本身的交际以及程铮这层关系,余千帆搜集到了不少的情报,摧毁了日军在北方的一些秘密兵工厂并成功将上海商会一些投靠日本人的不良j-ian商拉下了马,大大改善了商会坐大的现状,有越来越多的商人不再愿意与日本人同流合污做亏心的买卖。如此大的动静让日本人大为震怒,为什么书生每次都能知晓日本人下达的商会任务?逮捕代号为书生的地下党员成了76号的首要任务,目标范围锁定在上海商业委员会。

  得到风声的商界名流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被当作了嫌疑犯,x_ing命不保。急于立功的程铮参与了汪伪特工组织的抓捕行动,根据线人的举报,抓获了多名隐藏在上海的地下交通员。y-in暗的审讯室里,程铮正在审讯着犯人。又一轮鞭打结束后,名叫彭立国的犯人奄奄一息得垂下了头。一盆冷水浇下去,程铮走近了对方“还是不说吗?我很欣赏你的骨气,但是这儿是76号,这里要么是会张嘴的活人要不就是沉默的尸体。你还年轻,你想想你还有家人、朋友,说不定还有妻子、孩子,你忍心看着父母失去儿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吗?!” 彭立国轻蔑地看着他,“呵,别多说废话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知道他一心求死,程铮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父亲,他一把拿起煤炉里滋滋作响得烙铁就烫了上去。“啊!”伴着阵阵惨叫声,空气里弥漫了一股淡淡的焦味。“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人了,不负责任!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也像你一样,爱国爱到去死。结果呢?我母亲忧郁成疾,我家里穷得吃不起饭,我还差点被人打死!你说啊,这就是你们的爱国?” 仿佛戳到了心底里最深的痛楚,彭立国呜咽着哭了起来。程铮一把拽起他的头发,逼他看着自己“你现在还有机会,你说出来,我不但会放你走,还会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全家去香港。” 彭立国眼睛里稍瞬即逝的渴望让程铮知道,对方已经失败了,接下来很快就审出了地下组织的书生将要和他在和平饭店接头,暗号是他们都拿着一本《七月》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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