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殇 下(兄弟) 作者:极闲攻【完结】(11)

2019-02-24  作者|标签:极闲攻

  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唇齿间还残留着酸甜的味道,略微的苦涩滑腻,如同亚连的亲吻,青草的香,流水的柔,还有绵延了一季漫漫虚空的温暖。汲满了阳光,撞碎我的天地。

  “啧,你就这么睡在这儿很影响我们做生意呢……到底怎么想的……”

  一觉醒来我头昏脑胀仿佛踩着棉花四肢乏力,周围已经暗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自己睡在南希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看表,晚上八点了。

  “你这个样子,还想去哪儿藏起来?早上明明去了医院却连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

  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影慢慢凸现。

  “亚拉,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兀自摸摸额头,确实有些烫。

  “法纳沃比打电话让我来把你带走,以后别喝酒,下不为例。”

  “啰嗦!”我揉着太阳穴,靠在一旁仍软绵绵的,连说话也要用上平日的两倍气势,“别像妈妈一样说个不停。头疼死了。”

  “……你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顶嘴。”

  一醒来便看到亚连,心情便说不出的低落。也许这几天我一直是这个状态。法纳沃比这个多事的家伙!可恶。亚连捧着我的脸伸出舌尖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叹了一口气去端水。

  “米提走了没有?”

  “被奥兹带回去了。”

  “他们之前认识么?”

  “嗯。”亚连把药片放在我手心中,顺手摸摸我的头发,坐到身旁,道,“米提一年前就退学了。因为……在宿舍发生了一些事情。”

  我含了药片,还没有喝水便听到亚连继续说道,“宿舍里原先的公共浴室就是在他退学后才改建成了健身房,米提之前是奥兹的室友,在浴室里……被高年级的,弓虽暴……”

  顿滞了,原本混沌不堪的大脑霎那间被硬生生撕裂,米提……遭遇过那种事情?完全看不出来,笑得没心没肺缺脾少胃,看不出一点伤痕。想起早上他和奥兹的对话,对那伤害事件猜到了几分。

  “很可怜他么?”亚连接过杯子仰脖含了一口水,捏住我的下巴,相贴,温热的水流到我嘴里,他继而热情地吻,在降临的夜色中饶有兴致地观察我的表情,药片的糖衣化了,苦涩的味道自舌尖传递着。亚连的手从我的后腰伸进衣服去,微凉,微疼。

  “够了没有。”我别过脸去,擦去从嘴角溢出的水,说道,“接着说,米提可是费奈舍公爵的儿子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死了。强暴他的人在监狱中服刑期间死了。原因不明。”亚连靠在我身上,声音里有一丝讥讽和嘲笑,“别去可怜米提,这个家伙的心肠比他的外貌更具欺骗性。强暴,呵呵,没有第三者在场也就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谁知道呢。”

  我看看亚连,伸手抚摸他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扫着指尖,笑了笑让他更舒服地靠在胸口,歪着身子,一起陷入软沙发里,“我自己都可怜得稀里糊涂乱七八糟哪有心情可怜他。亚连,我是不是也属于表里不一的人?”

  没有回答。依偎着,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像上瘾似的贪恋这宜人的体温,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心跳,配合,交融然后拥有了滴水穿石的力量。

  若不是法纳沃比来敲门说快打烊了,我们还会再安静地呆一会儿。风卷着冬天最后一丝冰封的微笑,化作了与烟火一同点缀星空的钻石,璀璨的光芒,冰冷的触感,转瞬即逝。

  34 秘宝我来了!

  尼古拉斯大帝与鲁特亚家族的第一位功勋大臣利法里亚是从小的玩伴,后者辅佐他为王且征战多尼联邦,险些在诸神之黄昏战役中丧生。我们家至今保留着利法里亚的画像,是一个有着深黑色眸子的俊美青年,画像中他穿着深黑色的战甲,黑色的斗篷翻飞如旗之乍展,眼神平静温柔,嘴角恬淡的笑意与飘逸的乌发都显得傲然恣意。正是得意的年纪,征伐有勇佐王居功,鲁特亚这个姓氏从此有了自己的地位,一直到现在。可惜利法里亚在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便战死沙场,随后没几年,尼古拉斯大帝因沉疴起泛去世。他远嫁边国以结秦晋之好的妹妹维莉特也因难产而去。曾标注了欧里帕索历史中最浓重一笔的三个人相继淹没在时间的浓雾中。

  “风信子畏寒,冬日,会使它枯萎的地方只有寒冷的教堂。学校的供热管线唯独没有通过那里,即便是已经废旧的花房也有热度。三色堇象征着蝴蝶,是维莉特夫人的自称,她喜欢红色的蝴蝶兰,花语是——思念。落在微尘深处,教堂虽旧损了但还是会有工人定期清扫,若说落尘之地,应该是地下的忏悔室,钻石就藏在与向日葵有关的隔间里。是不是?”

  “我不知道,也没兴趣。”亚连与我站在教堂门口,夜深人静之时,周围一丝风声都没有。“这是贝索尼选用的诗。”

  “是么,真意外。”门上的锁形同虚设,一推开,尘土的气味便扑面而来,“有没有带手电?”

  “给你。”

  接过手一瞧之下,原来是我还给亚连的那部手机,上面的温度都已经烧灼了,他一直带在身上么。无奈地摇摇头,我借着手机发出的光朝教堂下层走去。

  “亚拉,你要把钻石送给艾朵?”

  “对了,她让我问问你是不是在和米塔儿交往。是不是?”

  破裂的地板,开缝的墙壁,老朽的梁柱,我走得胆战心惊,生怕声响大些就直接让它坍塌了。教堂下方的走廊尽头便是忏悔室,门上了锁,我停下脚步,让亚连帮我打光,在角落找了一块断砖咚咚往上砸。

  “我不喜欢女人。”

  声响戛然而止,我干笑了两声继续,“是不是因为巴欧克给你灌输了什么?不喜欢女人,大概有很多人会哭。”

  锁是新的,看来学生会真的把秘宝藏在这里了。可恶,砖块根本砸不开,我以为过程没有多么复杂也就没有准备工具,真是可恶啊,明明已经近在咫尺的东西却拿不到。

  “我的身边已经没有女人的位置。爱一个人已经够累了。”

  我丧气地狠狠一砖头拍在墙上,只听到啪啦啪啦的响声,屑物纷纷从上方落下来。拍去肩头的粉尘,我问道,“你是不是指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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