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冬子跟着出去,心里还迷糊着。经过楼梯口的时候,扫了一眼仪容镜,看到自己的一头卷发向上翻着,象个大号的洋娃娃。
“小羽哥,我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冬子这么问是因为,一直是长发,真的不知道应该多久剪一次。
李羽回头扫了一眼,“是该剪剪了!”
“我就说嘛,”冬子嘀咕了一句,“那,你都是多久剪一次头啊?”
“嗯,大概一个月吧!”李羽下意识的摸了摸头,“我是刚剪的。”
冬子看他的头发干净利落,后颈还泛着青茬。冬子想,这回一定要让爹给自己剪短一点儿。
“剪头?”林十一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冬子,“好像是长了。”又看了看墙上的钟,“你功课做完了吗?”
“在学校就做完了,我从来不把作业带家来!”冬子想,要不是同学有丢书包的,他连书包都不想拎。
“那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去外面剪!”
“外面?”冬子愣了,“爹,你不是会剪吗?”
“家里设备不全,弄得一地一身的头发茬子也不好收拾,去外面就方便了,就当溜跶了!”林十一转着眼珠子找着借口。
白离端着碗哼了一声,起身进了厨房。小瑞一边叫着也要跟,被林十一一记眼刀给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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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来到市中心一个红火的美发厅,一进门儿,冬子就看见一个一脑袋卷的年轻人迎了过来。
“林哥,今儿怎么这么晚?”小彭热情的挽住林十一的胳膊。
林十一自然的抽回手,揽过冬子说:“领我儿子剪头!”说完又冲着冬子说:“冬子,叫彭叔!”
“彭叔!”冬子乖乖的叫了一声,眼前的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小彭看了眼比自己稍矮一点儿的男孩子,“林哥,你儿子多大啊,叫叔不合适吧?叫哥吧!”
“怎么不合适,要不你叫我叔?”林十一抓了两下小彭的头发,“这又是啥时候烫的呀,你就不能让它歇会儿啊!”
“哥,你就别损我了,我就是贱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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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彭问冬子有啥要求,冬子第一次坐到理发椅上,分外的局促,想了半天,吐出一个字:“短!”
“多短?”
“越短越好!”
小彭捏着冬子的发丝比量了一下,“这么长?比板寸稍长一点儿?”
“嗯,最好把卷儿都剪下去!”
小彭惊讶的看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眼等候的林十一,“小子,你爸是不是反对你烫头啊?”
“啊?不是,我这是自来卷。”冬子冲他笑了笑,“天也暖和了,短了凉快!”
小彭又盯着他看了几眼,小声嘀咕着,“我说呢,怨不得!”
“小子,你爸跟你特铁吧?”
“嗯,挺好的。”冬子想不出来,这个特铁是什么程度,“能看出来?”
“这不明摆着吗,谁家老爹陪这么大的儿子来剪头,要是一起剪还说得通。你瞅瞅,”说着小彭用剪子指着后面,“那些等候的都是些啥人?”
冬子透过镜子看了看,那两把等候的长椅上三三两两的坐着的,不是中年妇女,就是半大孩子;还有一个小伙子拎着个女式挎包焦急的不停看表。林十一在一端安静闲适的坐着,漫不经心的翻着杂志。发现冬子的目光后,冲着镜子笑了笑。
“是不太协调啊!”冬子冲着小彭咧咧嘴。
小彭哼了一声,手里动作没停,“以前怎么没见你来啊,你爸可是这的常客。”
“啊,我啊。我是这个学期才转过来的,以前在姥姥家。”这么说也没错。
“那你妈呢?”
“我妈还在那边上班呢?”冬子顺嘴就说了出来。
“哟,那不是两地分居了?”
“啊?什么分居?”
“就是你爸你妈不就分居了吗?”
“不是阿,他们早离了?”说完冬子就后悔了,肠子都悔清了!
小彭停住手里的剪子,看着冬子,“离了?”
冬子一脸沮丧的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看小彭。小彭看他一副难过的样子,就没再问什么。
二十分钟后,冬子一头清爽的走出来。林十一惊讶的看着孩子,不,不能叫孩子了,任谁也不能把这么一个人叫做孩子了!由于冬子发质细软,短发并没有如预期立着,而是随和的贴在头上。棕色的发丝剪掉了前端弯曲的部分,服贴的包裹着修长的头形。发际拉高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两道剑眉,更添了几分硬朗和帅气。耳朵和鬓角干净的露出来,衬着一张瘦削的长方脸,下颌骨已经稍显棱角。林十一想到了那个人刀削一样的下巴,果然父子俩是一脉相承的。
“爹!”冬子想冲他笑笑,可是想到刚才的误会,就难过的低下了头。
“嗯,剪得不错!”林十一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拉着他对小彭说,“你们这有相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