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师尊总是迷路肿么破 作者:宝禾先生(下)【完结】(99)

2019-02-23  作者|标签:宝禾先生 灵异神怪 年下 三教九流 无限流

“先吃,吃好了再说。”宝禾先生答道。

就这样,当他们慢慢悠悠吃完饭的时候,日头已经过半了。

“看来今天又不能赶路了。”刘子安心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吃完饭宝禾先生并没有带他回到十巫住的地方去,也没有带他找地方落宿,而是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只见宝禾先生用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下,眼前的景色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就好像被划开的米袋子一样。

“进去。”宝禾先生说道,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的解释。

如果是旁人这么说,刘子安肯定打死都不进去,谁知道裂缝那头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这话是宝禾先生说的,所以刘子安没有丝毫迟疑便进去了。

在他进去之后,宝禾先生也跨了进去,而后伸手一摸,那条裂缝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任谁都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到了裂缝那头,刘子安只见眼前一片茫茫,并无半点人烟,亦无鸟兽的影子,煞是凄清。

目之所及,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树立在那里。那树也长得不好,有些干枯的模样,叶子掉得罄尽,风吹过的时候,听不到半点声响。然而奇怪的是,这么一棵死活难以判定的树,生得却十分巨大。

“先生,这是什么树?”刘子安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应该是胡杨吧。”

“胡杨?”

“传说胡杨死而不倒,生立五百年,死立五百年。”

刘子安闻言,伫立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此执迷于生死,是看不开的了。可怜!”

“许久不见,你倒是多了几分禅心。”宝禾先生笑道。

“不过是各有各的执着罢了。”刘子安道。

“那你执着于什么?”

“先生明知故问。”

宝禾先生笑了笑,道:“我是绝不会抛下你的。”

刘子安沉默不语,显然并不相信。

“想想看,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称是盘古后人的人,我又怎么会抛下你呢?”

“一定要用后人这个词吗?”虽然话是没错,可刘子安总觉得“后人”这个词听上去怪怪的。

“好吧,那换个说法,你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又怎么会抛下你呢?”

家人……

刘子安忽然笑了,笑得傻兮兮的。

忽然,远处飘来一朵黑云,渐近了一看,原来不是云,是一群奇怪的鸟,有着长长的喙,铁一般的颜色。

刘子安一下子便认出了那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别出声。”宝禾先生轻声道,带着刘子安蹑手蹑脚地躲到了树后。

原来这树是那些铁鸟的巢x_u_e,那些铁鸟虽然凶残,但临近巢x_u_e却还是放松了警惕,并没有发现刘子安和宝禾先生。

待它们都进去了,宝禾先生悄悄绕道树前,同刘子安一起把那巢x_u_e的入口用石块堵上,放了一把火,将那枯树点着。

恰是干柴逢烈火,更兼间或有风吹过,那火愈烧愈旺,转眼枯树便被裹在了火云之中。

听着众鸟在树里挣扎、尖叫,刘子安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走吧。”宝禾先生与他心意相通,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帮到这里就可以了。”

刘子安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没有一点还了债的轻松感。

“可能是这周围的环境太过凄凉,影响了心情吧。”刘子安在心里是这样解释的。

离了那铁鸟的巢x_u_e,前面一马平川,师徒二人不免放开手脚前行。

一路之上,刘子安又重新活泼多语起来,不住向宝禾先生询问些传说之事。

宝禾先生倒是知无不言,更兼其本身就是个会讲故事的,一时间说得天花乱坠,让刘子安欲罢不能。

“先生,那这些故事难道就这么失传了吗?”刘子安想起宝禾先生给他讲的那些上古时期的八卦,颇为遗憾道,“难道没有什么国家能把这些故事都保存下来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谁说得准呢。”宝禾先生道,“人的寿命太短了,眨眼之间就是几代人,好多故事就这样传没了。”

师徒二人每日这般说话,轻松愉悦,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日子。

这一日,二人到了一城。青山绿水,高城深沟。

“喂——!我们是过路的旅人——,眼看天色已晚——,不知能否让我们入城休息一宿——?”刘子安站在护城河前喊道。

城墙上的士兵张望了一下,见这二人举止端庄,看上去不像歹人,便放下了吊桥。

师徒二人进了城,便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问询。

宝禾先生自称是旅行作家,寻访各地记录当地民俗,而刘子安是他的徒弟。

那官员十分高兴,笑道:“这你们可来对了。凡天下诸国,以我国最重文教,不知出了多少贤哲,写下多少文章,出了多少书籍。只可惜我国偏僻,来求学的人虽有但并不多。”

“不知贵国何名?”宝禾先生问道。

“我这国乃唤作文昌国。”那人答道。

“文昌国?那可有上古传说?”刘子安兴致勃勃地问道。

然而,一听这话,那官员却发怒了,道:“这种闲书有什么可看的!看了能有什么用?”

刘子安被平白无故数落了一通,心里自然不痛快,反问道:“难不成看书一定要有用才是?”

“自然!”那人答道,“你们快随我面圣去吧,若是写得好了,到时候自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也不等宝禾先生他们说话,便带着二人向王宫而去。

一路之上,只听得街道两侧不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刘子安素来厌烦读书,听到这种声音只恨不得把耳朵堵上,然而宝禾先生却道:“果然是文明之国,一国皆是读书的种子哩!”

那官员面露得意之色,道:“二位不妨到学堂来参观一下。”

说完,便昂首阔步地带路。

宝禾先生二人无法,只得跟上。

次第间,三人已到了一个学堂。还未行至门口,那稚嫩的读书声便已轰然如打雷。

宝禾先生侧耳细听,只听他们读的是:

无后世之名,圣人之所忧也。

夫一时之名,不必有也,后世之名,不可无也。故君子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

夫子若曰:好名者,人之恒情也。故下士求名,人亦不得以为躁,但我恨其急一时之名,而非千秋万世之名耳。若君子则知所以审处于此矣。

以为一时之名,自我为之,而其权在人,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则有名,而皆倚人以为重,盛与衰我不得而知之,而此名而名者也;千秋万世之名,自人为之,而其权在我,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未必有名,而常修己以自立,高与下我将得而定之,此名而实者也。

名而名者,无之在于未没世之前,君子岂可以徒疾乎?

名而实者,无之在于既没世之后,君子岂得而不疾乎?

人之生也有爱有僧,故有幸而有名者,有不幸而无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人不相接,则不可曰爱憎之所为也,而寂寂者竟如斯,则将何以自异于里巷之子耶?人之生也有失势有得势,故有幸而无名者,又有不幸而有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时不相及,则又有非得势失势之可论矣,而泯泯者遂如斯,则又何以自别于Cao木之俦耶?

人之贵乎荣名者,贵其有益生之乐也;君子之贵荣名者,贵其有不死之业也。死而无闻,则其死可悲矣;死而可悲,则其生更可悲矣。是以君子抗节砺行,唯恐不及耳。人之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身后之计也;君子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大生之事也。死而无闻,则其死不及忧矣;死不及忧,则其生大可悲矣。是以君子趋事赴功,惟日不足耳。

人但见君子之为人也,誉之而不喜,毁之而不惧,以为君子之忘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忘也;不大言以欺人,不奇行以骇俗,以为君子之远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远也。

盖有大于此者而已,有久于此者而已。若夫营营于旦夕之间,是求速尽者也,好名者岂如是乎?

宝禾先生听这些孩童读的尽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自己亦不大懂,只道是些高深莫测的文章,心中汗颜,忖度道:“这么小的孩子便能写出如此文章,待长大成人,岂不是更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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