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这是人r_ou_?”
“怕。”
“怕也要吃?”
“吃人r_ou_总比被人吃要好。”
“这要是你那小徒弟的r_ou_呢?”
宝禾先生沉默了半晌,道:“我会给他报仇的。”
“那你还吃吗?”夸父又问。
“吃。”宝禾先生面无表情的答道。
夸父又瞪着他看了很久,道:“好,你吃!”
一勺r_ou_足有一斤,宝禾先生又吃了一勺。
片刻之间,他至少吃下了五斤r_ou_。
吃到第六勺时,夸父才问:“你还能吃?”
宝禾先生转了转手上的戒指道:“能吃。”
“好,再吃。”夸父道。
“再吃就再吃。”宝禾先生心道,“反正我手头现在有三枚储物戒指,装下这一锅r_ou_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错,宝禾先生并没有真的去吃那锅r_ou_,而是在把木勺举到面前的时候,将勺内的东西统统倒进了储物戒指中。
起初,他还担心会被发现,后来见没人察觉,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假模假样地在那里演戏。
转眼,一锅r_ou_被“吃”完了,宝禾先生还是面不改色。
夸父却不禁为之动容,道:“好术法!”
说着,用木勺在锅边敲了敲,又是满满一锅r_ou_。
夸父抓着木勺又吃了半锅。
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响,他系在腰间的裤带断了。
“你输了!”台下有人喊道。
“我没有输!”夸父圆睁着双眼,道,“我每一勺都比他要多得多!”
“可我吃的勺数比你多!”宝禾先生道。
虽然他不明白这比赛的意义何在,但是却一点都不想输。
“就算你们两个吃的一样多,可你的肚子都快要撑破咧!”精卫笑道,“还不快认输?”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夸父不满道,“你跟他才认识多久?跟我又认识多久了?”
“有句话叫‘一见如故’。”精卫道,“而且我答应过阿宁了,不会让宝禾先生在这里少一根毫毛。”
夸父嗤笑了一声,仿佛对此颇为不屑。
“咱们再来一局。”夸父道,斗志满满地看着宝禾先生。
然而这一次,宝禾先生却拒绝了他。
“你认输了?”夸父问。
宝禾先生摇了摇头。
“我既然已经赢了,为何还要再比一局?”他反问。
夸父大怒,身形一下暴涨数倍,将大厅挤得满满当当的。围观的人只得缩着身子站在角落里,或者干脆站到门外去。
“你说,你这么点,我这么大。谁吃得多?”夸父问。
“你这家伙怎么耍赖?!说好了要比术法的!”精卫气道,“怎么,比不过就想以大欺小?”
“我只说过要和他比,又没说以什么姿态来比。”夸父道,看着宝禾先生,“再来啊!”
“你、你这样子一口能喝干一个大泽的水!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精卫有些慌了。本来她只是想找个乐呵,却忘了夸父对于胜负的执着。
这下倒好,这二人今天恐怕是不死不休了!
宝禾先生看着他,顿了良久,道:“有意义吗?你已经是不存在的人了。”
这句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凉水,把夸父浇了个透心凉。
“赢了我,又如何?”宝禾先生接着问。
夸父突然想起来他来这里的原因,当初也是有人问他:“追上了太阳,又如何?”
他答不上来,于是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
“追上了太阳又如何?”夸父问道。
宝禾先生被他这没由头的问题给弄懵了。
“我为什么要追太阳?”宝禾先生问。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呢?”夸父慢慢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一边呢喃着,一边怔怔地朝门外走去,整个人好像魔障了一样。
“他怎么了?”宝禾先生问。
“不晓得。”精卫道,“不过要恭喜你呢。”
“恭喜我什么?”宝禾先生问,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地方。
“因为你还没死,一个人只要还活着,就是值得恭喜的。”精卫笑道,“而且,今天过去了,你离见到你的小宝贝又近了一步。”
“我的小宝贝?”宝禾先生不明白她话中所指。
“就是你那小徒弟啊。”精卫道,“不是小宝贝,会这么心心念念的放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 唔……感觉群里人好少,发个萌段子招揽一下小天使(* ̄▽ ̄*)
师徒二人小剧场之借书的学问
刘子安最近经常到宝禾先生那儿借书,有意思的是,明明是已经借过的书,他却仍像新书似的借走了,还很感兴趣地问宝禾先生书怎么样。
后来宝禾先生问他:“怎么借书也不会借?一本书借了好几次。”
刘子安却振振有词地说:“我是故意的,要不你还真以为我喜欢看你的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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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不存在的人(五)
灯已尽数熄灭。
宝禾先生在黑暗中躺下,这是他在虚无世界中度过的第一夜。
“也不知过去多久了。”宝禾先生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暗自琢磨,“之前阿宁走的时候也没问清楚,这地方跟外面的时间差究竟是怎样的。一沙漏的沙子漏完在这里是要用一天,十天,还是一年……”
到这里只不过才半天的时间,他已经见到了许多件奇怪而可怕的事,许多奇怪而可怕的人。
尤其是无脸人和夸父,这两人虽然假装不熟,但明显以前是认识他的。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不,我认识过这样奇怪的人吗?”
宝禾先生突然想,或许他真是个活了好久好久的老妖怪也说不定,久到他把这些故人都忘了,把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也都忘了。
“精卫……夸父……”宝禾先生嘀咕着这两个人的名字。
之前夸父曾问过他关于“太阳”的事情,难不成,那家伙真就是神话中的“夸父”?
宝禾先生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他们很久以前就应该已经不在了吧。”宝禾先生心道,“所以,这地方才叫做虚无世界?是为那些已经死去的家伙准备的墓地?”
宝禾先生一阵恍惚,不知道现在身处此地的自己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
不过,就算他现在还活着,那以后呢?
宝禾先生忽然长叹了一口气,对未来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厌恶之情。
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他心道。
不过,想到刘子安,他忽然又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这让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
“虽然不想承认,但精卫那番关于宝贝的言论倒的确没错。”宝禾先生心道,“自己的确是一直把那孩子放在心上呢。”
直到此时,宝禾先生依然觉得他对刘子安的感情还只是长辈对于晚辈的关爱……
第二天早上,山谷还是浓雾弥漫,小木屋就好像漂浮在云端。推开门看去,宝禾先生觉得自己就像是水上的一片浮萍,飘飘浮浮的。
这世上岂不是很多人都像是浮萍,没有寄托,也没有根?
宝禾先生觉得自己越发地多愁善感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关上门,情绪低落得简直就像是个刚看见自己心上人上了别家花轿的男孩子。
这天早上,唯一让他觉得有点愉快的声音,就是送饭的敲门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