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师尊总是迷路肿么破 作者:宝禾先生(下)【完结】(101)

2019-02-23  作者|标签:宝禾先生 灵异神怪 年下 三教九流 无限流

“先生与我心意相通,自然知晓。”

“我只能知晓你心中所想,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材,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材。”

“哦?”

“我是只有先生才□□得好的材。”刘子安一本正经道。

宝禾先生闻言,沉默了半晌。

“你这话没走心。”他道。

“一直都在心里,还走什么心。”刘子安伸了个懒腰,笑道。

就在这时,店伙忽然告知说有客来访。二人奇怪,他们在此也并不认识什么人,哪里来的客?

“难道是朱蒙他们?”刘子安猜测,“当然,也有可能是阿宁。”

“见一面就知道了。”宝禾先生道。

然而,来者既不是朱蒙,也不是阿宁,乃是白日在学堂所见的那个老师。

“他来做什么?”二人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曾怠慢,忙起身请他入座。

“阁下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宝禾先生坐定之后,问道。

“年台路途跋涉,腹馁也必久矣,予有馍馍焉,君啖否?”那学究道。

“什么意思?”刘子安听得云里雾里的。

“他想着咱们赶路辛苦,八成是饿了,问咱们吃不吃东西。”宝禾先生解释道。

“吃啊。”刘子安小声道。

别说,听那学究这么一提,他还怎有点觉得饿了。

“极好。”宝禾先生应道。

于是,那学究便从身后取出一白布包,内有馍馍五个,摆在桌上,一个足有手掌那么大。

刘子安刚要伸手去拿,那学究便指着馍馍说道:“此谷馍馍也。谷得天地冲和之气而生,其叶离离,其实累累。弃其叶而存其实,磨其皮而碎其骨,手以团之,笼以蒸之,而馍道成焉。夫猩唇熊掌,虽列八珍,而烁脏堵肠,徒多房欲。此馍壮精补髓,不滞不停,真有过化存神之妙。”

原来,这人白天的时候被宝禾先生那么文邹邹来了一通,没有接上来,心中不服,因此又来借交流的名义再次比过。

宝禾先生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笑了笑,用神识对刘子安说道:“待会儿别出声,看看这家伙究竟要怎么说。”

刘子安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心道:“这家伙就算知道的再多,难道还有先生知道的多?真是自不量力。”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看好戏。

宝禾先生笑道:“小生寒士,今得食此佳品,叨光不尽。”

然而他吃了一个,就不再吃了。原因无他,这馍馍虽然看着还不错,但味道却实在欠佳。

而刘子安,更是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默默地把馍馍放进包裹里,从里面拿出些别的吃食,吃了起来。

那学究见宝禾先生他们吃了两口就不再吃,皱了皱眉,道:“年台饮食何廉耶?予每食必八,而犹以为未足。”

宝禾先生道:“厚承过爱,饱德之至!”

忽然,宝禾先生看见桌上放着一张字符,上面写着题目是“困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已写了几行在上面,知道是那学究故意放于此处,于是道:“此必先生佳作了?”

那学究笑了笑,佯装不经意道:“今日是文期,出此题考予门弟子,故先作一篇着伊等看,以作矜式。今止作起破承题;起讲了,余文尚须构思。”

宝禾先生取过来一看,上写道:观圣人教人,以因而亲。与宗各不失其可矣。夫宗亲之族,长也;夫子教人,因之尚宁,有失其可者哉!尝思:亲莫亲于父子,宗莫宗于祖宗;虽然,亦视其所因何如耳!

宝禾先生看了承破,已忍不住要笑;今看了小讲,不由得大笑起来。

那学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道:“子以予文为不足观乎?抑别有议论而开吾茅塞乎?不然何哂也!”

宝禾先生忍住笑,正色道:“承破绝佳,而起讲且更奇妙;小生蓬门下士,从未见此奇文,故不禁悦极,乐极,所以大笑。”

那学究闻得此言,回嗔作喜,道:“于诚识文之人也!始可与言文而已矣。宜乎悦在心,乐主发,散在外。”

又问宝禾先生道:“年台能诗否?”

“用时亦胡乱作过。”宝禾先生答道。

于是,那学究又从一大牛皮匣内,取出一首诗来,付与宝禾先生道:“此予三两日前之新作也。”

宝禾先生接来一看,只见是一首写风的诗,上写道:

西南尘起污王衣,籁也从天亦大奇;篱醉鸭呀惊犬吠,瓦疯猫跳吓j-i啼。

妻贤移暖亲加被,子孝冲寒代煮糜;共祝封姨急律令,明朝纸马竭芹私。

宝禾先生一看就乐了,他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诗写成这样还四处显摆的。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过之后,他便把诗递给刘子安,也叫他来“拜读”一下。刘子安见了,果然也大笑不已。

那学究见他们大笑,想到宝禾先生方才的解释,以为他们是赞赏自己的文章,心中大喜,忙叫其评价。

宝禾先生顿了顿,道:“捧读珠玉,寓意深远,然而小生一句也解不出,祈阁下教示。”

那学究见宝禾先生有问题请教,又摆出一副老师的做派,道:“汝真乃好问之士也!居,吾语汝:昔王导为晋庾亮手握强兵居国之上流,王导忌之,每有西南风起,便以扇掩面曰:‘元规尘污人’,故曰‘西南尘起污王衣’。二句‘籁也从天亦大奇’,是出在《易经》。风从天而为籁大奇之说,为其有声无形,穿帘入户,可大可小也。《诗》有比、兴、赋,这是借经史,先将风字兴起,下联便绘风之景,壮风之威。言风吹篱倒,与一醉人无异;篱傍有鸭,为篱所压,则鸭呀也必矣。犬,司户者也,警(惊)之而安有不急吠者哉!风吹瓦落,又与一疯相似;檐下有猫,为瓦所打,则猫跳也必矣。j-i,司晨者也,吓之而安有不飞啼者哉!所谓篱醉、鸭呀、惊犬吠,瓦疯、猫跳、吓j-i啼,直此妙意耳!中联言风势猛烈,致令予宅眷不安,以故妻舍暖就冷,而加被怜其夫;子孤身冒寒,而煮糜代其母。当此风势急迫之时,夫妻父子犹各尽其道,如此所谓诗礼人家也!谓之为贤、为孝,谁曰不宜!结尾二句,言封姨者,亦风神之一名也;急律令者,用太上者君咒语敕其速去也!纸马皆敬神之物;竭芹私者,不过还其祝祷之愿,示信于神而已。子以为何如?“于冰大笑道:“原来有如此委曲,真个到诗中化境。佩服!佩服!合观此作,心悦神怡,信乎曹子建之才止八斗,而阁下之才已一石矣!”

那学究乐极,又要取其他著作叫宝禾先生看。

宝禾先生见天色已晚,于是道:“小生连日奔波,备极辛苦,此刻亥二鼓时候,大家歇息了罢,明早也好上路。”

那学究却是不愿,道:“予还有古诗、古赋、古文,并词歌引记,正欲与年台畅悉通宵,闻君言,顿令一片胜心,冰消瓦解。”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叫人夸他?”刘子安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

宝禾先生道:“先生妙文,高绝千古,小生恨不能夜以继日,奉读观止矣。日后若有相会的日子,再领教罢!”

那学究见宝禾先生怎样都不愿同他再谈,怒道:“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今文心方浓,而拒人欲睡,岂非犬之x_ing异牛之x_ing,牛之x_ing异人之x_ing乎?”

宝禾先生笑道:“小生实困疲之至,容俟明早请教何如?”

那学究冷哼一声,道:“宰予昼寝,尚见责于圣门;子年未及四十,而昏情如此,则后生可畏者安在?”

刘子安见他神色俱厉,心中十分不爽,想要同他争论,却被宝禾先生拦住了。

他顿了顿,笑道:“阁下息怒!非小生不爱阁下佳作,奈学问浅薄,领略不来;烦阁下逐句讲说,诚恐过劳。”

那学究听对方要看自己的文,又怕劳自己讲解,且言语甚是温和,想了想,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人了,立即回转怒面,笑说道:“适才冒渎年台,甚勿介意。”

“无妨。”宝禾先生颌首道。

“那就明早到天章阁看书可好?”那学究道,“这是国王的吩咐。”

“如此甚好。”宝禾先生道。

又相互客气了一番之后,那学究便告辞离去了。

“先生,那天章阁是什么地方?”刘子安问,“是藏书的地方吗?”

“八成是吧。”宝禾先生笑道,“明日去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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