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歪瓜裂枣傻狍子(修真)下+番外 by:艾酒【完结】(62)

2019-01-18  作者|标签:

陆羽发疯似的发出一声长啸,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只能感到绝望,他跪倒在鹤歌子身前,疯狂地扯动那些刺透他身体的长戟钢剑,托起他已经有些腐烂的头颅,两手抖地筛子似的,他觉得自己面上一片湿润,滴落下来却是一片鲜红,将鹤歌子的衣襟浸染,点点梅花落一般。

宗门打开了,掌门缓步行出,他俯视着陆羽,冷声道:“起日前白羽宗人来劫这人,已经尽数截获了,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回房去跪两日便能清醒了。”

陆羽嗓子完全哑了,低低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掌门道,“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这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就是法,就是律,就是原因。”

“弱肉强食?”陆羽站起身来,“颠倒黑白,恃强凌弱,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强者吗?你算什么东西”

“陆羽!”掌门道,“不可妄言,你尚年轻,待你到我这岁数,便知这世上事事不得如意,人人皆有苦衷。”

陆羽站起身来,眸中森然皆是恨意:“多谢师尊教诲,如此,也请师尊体谅体谅徒儿的苦衷罢。”

何以坠修罗?何以入血河?

怒意滔天,血洗全宗。

坊间听来的传言,唇舌一碰,两三个词,盖棺定论;亲身经历之时,当真一秒秒的挨,钝刀削骨,粗竹拶指。

陆羽全剑祭出,刀枪不入,说是五步杀一人亦不为过,所到之处,阶梯被血浸洗,他满眼满心只有杀念,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血色黄昏。

修真界最强盛的门派转为沦败只用了三天。

陆羽将手从最后一人的丹田中抽了出来,对着夕阳慢慢看自己细瘦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他抓住鹤歌子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拖着他踽踽而行,踉跄道:“你个傻子,跟你说什么你都信,说好半月之约,多一天都不肯等下去,你不知道我最是谎话连篇不着边际了吗?那女儿红我那可还藏了一坛呢,你可喝不着了吧?”

山下闻讯赶来一探究竟的各家弟子面面相觑,却没一个敢上前去问,只默默地揣测。

修真之人神去身易散,鹤歌子又在宗门前被挂了数日了,被陆羽拖拽一路便开始消散。

陆羽不厌其烦的将鹤歌子断落的手指胫骨捡拾起来,从他衣襟里摸出一块手帕裹好,一面哭一面笑,神智癫狂,慢慢走到宗底水牢。

温岭被穿了琵琶骨用钢链紧紧锁着,他看了一眼陆羽,撇过头去。

陆羽将他放下来,问他:“秋姑娘呢?”

温岭冷笑:“怎么,你祸害完了鹤歌子还不够,要将白羽宗的人尽数赶尽杀绝吗?”

陆羽低着头,只问:“秋姑娘呢?”

温岭怒呵道:“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没来,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你只看看眼下这结果,你还有脸问我秋姑娘呢?”

温岭胸中郁结已久,盛怒之下喷出一口血来,陆羽抬袖木然将脸擦净,只接着问:“秋姑娘呢?”

温岭嘴唇动了动,沉默了许久,还是叹息道:“往北边去了。”

陆羽躬身谢过他,当即北行。

北方多冰川,艰涩难行。陆羽带着鹤歌子的遗骨,祭出一柄相思剑鞘,请了一撮骨灰作引,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陆羽最终还是没能见到秋姑娘,只有一抔黄土。

破损的木屋里一个嬷嬷听陆羽结结巴巴的说明了来意后从屋内抱出了个清瘦的孩子:“你说的那个姑娘呀,大雪天倒在门口,孩子还不足月,也是个苦命的。”她打量了陆羽几眼,“若是你姐姐的孩子你便抱走了吧。”

陆羽手脚僵硬的接过孩子,犹豫着问:“可说了这孩子叫什么?”

嬷嬷摇头:“只说什么返景入深林,大约是烧糊涂了,再问只说叫景山,并未说姓什么。”

陆羽谢过她,取出些珍宝她却并不敢收,指了指坟地便匆匆回去了。

谢景山怔怔地,盯着陆羽怀里的孩子看了一会儿,小孩子还没长开,一个劲地睡,软软地趴在陆羽肩上。

陆羽跪在秋姑娘坟前,深深叩首下去,道了声得罪,小心地将黄土起开,将几乎消弭的碎骨拾起,与鹤歌子的那一份放在一起。

他跪着,盯着这堆骨头发了整日的呆,一会儿瞧见年轻的鹤歌子唤自己别再贪玩赶紧去上课,一会儿又瞧见他穿着大红的喜服给自己分发喜帖。

陆羽拍开一坛女儿红的封泥,将醇香的酒沾在指尖,上弹,敬天,下弹,敬地,往黄土里满上一碗:“师兄大婚之日陆羽不曾到席,今日自罚三杯,不醉不归。”

凉酒入喉,落下的泪却是滚烫的。

啪得一声,酒坛掷地,哗啦碎开,陆羽大声吼道:“好酒!”

身边的小孩子被惊醒,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陆羽将他抱在怀里,从袖中摸出一枚秋埙,放在唇边吹起,呜呜咽咽。

散骨轻悄,压不住底下衬着的手帕,被风吹得卷起,背后有娟绣两行。

梦中复经年,与君笑前尘。

第75章:晚橙很甜很好吃

极大的力道从背后袭来,像是被倒拽着后衣领从水潭中揪出来的感觉,谢景山呼吸猛的一滞,眼前虚幻一下消弭开来,他先是瞧见满树的芬芳花朵,月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繁复厚重,触感丝滑绵凉,柔柔软软的簇拥着他,外面绕着柔韧的枝条,最外面是尖锐阴毒的刺,整棵花枝轻轻摇曳着,恶狠狠的戒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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