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 作者:三岁【完结】(13)

2019-02-22  作者|标签:三岁

  你苍白着脸转身就想要走,你能走吗?你给我站住!

  你终於开口了,好啊,尽管的说吧。这是人生的必然,你是我的义弟,我爱着一个男人多麽的不正常。而你跟我,没有永远。

  闭嘴啊!

  想离开就说你要离开!家族、将来,这与我有何相干?我只是想要你!

  我想要你啊!只要你,只有你。

  可你,根本就觉得和我在一起是一种无耻。

  你为什麽闭上了眼,以为我会打你吗?

  哈哈,原来在你心里,我真的只是禽兽。

  要走就走吧。

  你的人生,我还给你。

  玉玲珑──第二章3

  原本是给你的佩玉最後戴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我要给你的东西,从你手上递给我,再给她,多滑稽啊。你甚至不知道那是我特意为你取得的。

  算了。你已经自由了。这个东西给了谁都一样,它不过是个物件,再也不能代表我的心。

  秦雪儿,算是个好女人吧。天真得有点蠢,总是管不该管的闲事。

  母亲很喜欢她,她乖巧,会讨人喜欢,柔顺带点俏皮。仆从们喜欢她,她活泼开朗,不摆架子不耍小姐脾气,从不刁难下人。她尽心尽力的尽着一个妻子的本分,爱我,照顾我,她对我说能嫁给我是她最大的幸福,可我无法喜欢她。我的心,不是她的。

  我不喜欢她,可是她却越来越像你。不知是否女人的直觉,就算我跟你几乎不见面,她认为自己越接近你就越能获得我的欢心。她是对的,可也不对。她不是你,不会变成你,她的努力让我厌烦。然而,冥冥中,我总拿她作了你的替身。

  她的皮肤很白,乌黑的长发和你一样柔顺。握着她的头发,我的寂寞难得的觅到一丝安慰。

  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今生今世,我的爱注定了我对她的辜负。

  母亲提到想让你师从秦子人学医,你好像很开心,成日窝在别馆研习医术,就连病倒了也全然不顾。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去看了你,即使睡着了也不让我见到你的脸。我对母亲说想要你回来,她打了我。从小到大她没打过我,可是这次,她愤怒了。

  我又说了违心的话,她满眼都是对我的质疑。我在玩火自焚,我知道啊,可是我,放不下你。

  你还是没有回来。我在窗檐影下看着你来了又去,身边的女人叽叽喳喳,自顾自每天对我说很多话。她很会撒娇,只要身旁一没人总拉着我的衣袖“哲哥、哲哥”叫个不停。

  我忽然发现,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我只是你单调的,“少主”。

  每年的生日总会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今年尤其嘲杂。你在人後,一味避着我,仿佛看见我都是磨难。我心头火起,正打算抓住你,随从附在我耳边低声禀告,“绝公子”来了。

  绝公子,当然是个隐名。卓绝天下,唯我独尊。他的真身说出来就是灭族的罪,可是他的跋扈实在与身份相违。墨隐门唯一必须服从的,当今天子。

  我不得不打消了找你的念头,跟着随从来到後室。父亲早已礼毕,被吩咐离开时对我冷目一视,隐隐警告我不准惹是生非。

  “墨哲参见主上。”我说着只一拜,隐门的规矩,朝堂之下免跪叩大礼,这是为了守住主人身份,确保他的安全。

  “得了。”帷帐後慢慢走出这个少年,斯慢如故。他手里握着一根纯金铸炼的软索,旁若无人拴着一个女人。我愣了愣,以天下第一美女之资入主後宫,承宠於圣前,受尽天下人艳羡的沈悦苇,此刻正像母猫一样妖媚万分的趴到少年脚下。

  “小悦说错过了你大婚,生日的时候无论如何想来看看。怎麽样?今晚要她作你的礼物吗?”

  “别开玩笑。”我仰脸看向他,满脸冷漠。

  这个少年实在让人觉得莫测。先帝早亡不曾立储,他却能扳倒六位兄长继承社稷,论才干,他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人,可是论禀性……不知少年得志者是否都有怪癖,他手握天下却处处宛如游戏般漫不经心。

  “不听我话的就你一个。”少年笑着拍拍美人的脸,话却是说给我听的。他伸出手,任那女人猫一样的舔着他,而後用极其傲慢的语气对我说:“想不到你娶了秦子人的女儿。那老头儿死性古板,他女儿也不见得多解风情。还是说,你其实比较喜欢这种调调?”

  我用同样的口吻答道:“主上,您要是有兴趣,不如今晚让给你吧。”

  少年睨了我一眼,“你肯?”

  “主上开了金口还有什麽肯不肯,反正有欠风情,得罪之处望您海涵。”

  少年哼了一声,笑道:“借我的手教你的人,墨哲啊墨哲,当着我的面还这麽狂妄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了。”

  我说:“主上若不喜欢大可砍下我的脑袋。”

  “砍你的头?”少年哈哈大笑:“如果被人砍下脑袋,你又算什麽天下第一?”

  “天下尽数主上,我是您的利剑。”

  “少对我虚以委蛇,你从我那儿拿走的玲珑玉呢?”

  我一时竟不能回答。

  “给那个女人了?你可真喜欢她。”

  我只能苦笑。谁能料到呢?我从圣上手中夺来的那块佩玉,最後却没有给你。

  “罢了,大漠一别也过了半年,我在宫里都快闷烂了,今天你就好好陪我透透气。”他说着解开了套在妃子项上的颈圈,吩咐道:“去找你的姐妹说话,不用你们伺候了。”解咒一般,沈悦苇缓过神来,看了看四下,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我叫了人送她去秦雪儿的房间,然後开始敷衍这个为王的少年。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与其说奇怪,不如说危险。十几岁的年纪,看似单纯,实际极为复杂。为治人者大多极端,或宽厚仁爱,或狼子野心,二者兼得且玩转权术者尤为倨傲,特别是他,容不得傲慢却偏偏喜欢与傲慢者为伍,处处让人难以捉摸。他即位前从隐门获得了莫大协助,因此也让隐门成为号令群雄的组织。身为隐门的下任首领,我当然是他的臂膀。然而这关系正如一把双刃剑,彼此之间不容差错毫厘。

  我陪着他把酒闲聊,天文地理,朝野江湖,世事俗务,他看似东拉西扯实际旁敲侧引考着我对他的忠诚。他忽然对我说:“你还有个弟弟吧?”我心头一紧,不详的预感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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