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冯胜祈问清楚。
找到汤静，说如果不通知要冯胜祈和他打电话，大家谁也别高考了。
乔夏明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照片的事全校传开了不说，乃至全市都被传开了，什么YY网，百度，大量被人转载和发布。
汤静等冯胜祈和他联系，问考场事的时候，告诉冯胜祈，赶紧和乔夏明联系，事情发生了就解决一下，逃避不是办法。
她说的很严重。
冯胜祈说好。从医院回来，在公用电话亭里打给了乔夏明。
乔夏明第一句话是看了照片了吗。
冰冷的语调，陌生的气息。冯胜祈恩了一声，说看了。
“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乔夏明了解冯胜祈的性格，倘若是被冤枉，他一定会气得跳脚，怎么会安静的应声。和他解
释吧，乔夏明心里默念，是误会对吗。
冯胜祈看照片的时候是很气，可妈妈的病情让他无暇分心，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生气。“你呢，没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冯胜祈有点委屈，心想你犯事，不应该和我主动解释吗，问我感受，我说我想打死你。
乔夏明嗤的一声自嘲笑了笑。“没话对我说？”
“没有！”乔夏明你王八蛋，冯胜祈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那就照片是事实了？”轻声的问句也像是陈述句。
事实吗，冯胜祈有点无措，亲耳听到乔夏明承认，有种情绪大于了气氛，眨了眨眼睛，说。“好，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
“你明白？冯胜祈，我小看你了。”乔夏明控制不砸手机，如果冯胜祈站在他面前，非掐死他不可。以为他是最好的，
最天然，不受俗气污染的，最纯真的。处处顾及他感受，没有强来，耐心，慢慢走入他的世界，小心翼翼的珍惜和相处
。到头来，那堆照片感受他，冯胜祈比他更厉害，可以同时和几个人周旋。是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谢谢你的抬举。”冯胜祈哽咽的声音，快要说不出来。这样的乔夏明太陌生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果然只是
对他玩玩，他赌输了。“就这样吧。”挂断了电话，慢慢蹲下，冯胜祈第一次为了乔夏明的事想哭，为什么会难受的想
哭呢。
就这样吧？什么意思？是分手吗。干脆利落，呵呵。乔夏明还是摔了电话，把公寓里能拿到手中的一切都给摔了。一边
摔，一边骂。最后他笑，笑原来被骗被甩是这种感觉，谢谢你，冯胜祈，让我知道了原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尝到的滋味
。
冯胜祈高考头一天，坐飞机回到G市。学校里在放假，空空的。回到公寓，一片狼藉。好像遭遇了世界末日大毁灭一般
。
打电话给汤静，汤静说你别走，我马上来。
汤静眼里的冯胜祈，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别误会，我是守着我生病的妈妈，熬夜成这样的，不是以为乔夏明。”也许汤静不是那个意思，可冯胜祈就觉得要
解释清楚，与乔夏明划清界限，不然显得他一点用都没有。
“你们都怎么回事啊。”汤静看着惨不忍睹的公寓，可惜的说。“明明好好的，我……我真觉得你们很相爱，很幸福。
”
“什么是相爱？什么是幸福？”冯胜祈拿起摔碎在地上的相框，里面是他和乔夏明在海南拍的照片，呵呵，真讽刺。“
我现在明白妈妈的话了，学生时代只有学习和知识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什么都会变得。”
“祈祈，你别吓我，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是我一时糊涂，贪图不一样的经历。”
“乔夏明退学了。”
“什么？”以为可以做到再无涟漪，为什么听到他退学，会震惊。
“他说不参加高考了，直接去海南了。”
“噢。”冯胜祈应了声，淡淡的笑容，是在笑乔夏明一层不变与人分手的方式。刘一鸣说的没错，他爱的时候极爱，一
旦翻脸，多说一句话也是再浪费他的时间。
高考当天，冯胜祈在考场外面等候，所有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刚刚让他听到。
为什么，错的人是乔夏明，被指责的人却是他。冯胜祈很无力，很想大声喊，别再说他了，是，他是错了，最大的错误
就是不该误入同性恋的歧途。
为什么要说他辜负乔夏明，表里不一。他很想抓一个人来问问，错的人是他吗。一旦他靠近，对方像躲避瘟疫一样直退
。
冯胜祈强迫自己不去想乔夏明的问题，第一门是语文，他要回忆文言文的背诵。当回忆了半天，脑子里还一片空白的时
候，他慌乱了。为什么，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明明在家里还是倒背如流。恐慌一点点将他吞噬，心跳加快，他要
负荷不了。
冯胜祈深呼吸，安慰自己，现在心静不下来，一会儿进了考场，拿了卷子就会想起来了。
校门开了，他拿着准考证，进去。还有其他学校的考生，为什么都在看他，议论他。为什么像满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和乔
夏明的事，都在嘲笑他的愚蠢。像被扒光了衣服，好难堪。
裤袋里的手机铃声，像鬼来电一样让他差点尖叫起来。周围的人看怪物似的看他。电话一直响，好半天他回过神，接通
。
是哥哥。“胜祈，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你不要担心了。好好的考试啊。”
“恩恩。”冯胜祈拿着手机，听着哥哥鼓励的话语，找到了考场。
一个带着工作证的老师对他吼道。“什么时候了，不知道不许开手机吗，还不快关了。”
“对不起，对不起！”慌乱中，挂断手机，抽出电池，抱歉的鞠躬。
“是你啊。呵呵。”老师略带讽刺扫射的目光，使冯胜祈惊慌失措的找位置，撞开了几张桌子。
不是本校的老师，也认识他，知道他的事。为什么会这样。
当卷子发下来，写名字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心绪不宁的看题答卷，单个的字认识，拼凑在一起的句子，就不知道什么意
思了。盯着一道题，可以出神几分钟。时间一分分过去，冯胜祈很懊恼，但是怎么也止不住发呆，越慌张，看题越是看
不进去。默写的文言文部分，到铃声响起，也没能够想起来。铃声响起，笔掉到了地上，他连作文都还没来得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