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 第一部 作者:jzoejess【完结】(8)

2019-02-21  作者|标签:jzoejess


萝卜丝过来捋了捋我竖起来的毛,把手伸进了我的包里,在暗袋里掏出镜子,打发了那个女生
"谁又欠你钱没还呢,气成这样。"
谁该我钱没给我就不忧郁了,我抄把菜刀去他家,看他给不给。
综上所述,我陷入了我人生中少有的低潮期。白天,我要上课,要练球,还要复习;晚上,我就怕睡着了说些不该说的,没命看到第二天的阳光。能不忧郁吗,能不憔悴吗。才三天,就从社会主义幸福青年沦为封建社会劳苦农奴了。
我思想斗争了良久,终究没说,虽然做兄弟快一年了,他们对我也帐义,可就怕太帐义了到时候把我大义灭亲。
想我贝佳宝多活泼开朗,多直爽潇洒的社会主义好标兵,屁大的事过不了几分钟也恨不得在中国人民广播电台去宣传宣传,可这次事关生死存亡,我楞是憋了一个多月,就在我快到神经分裂末期时,放暑假了。

考试是在七月中,一共三门:政治,高数和英语。
放假后,我的头脑稍微冷静了点儿,分析了敌我形势,对方是国家级的重点,门槛高着呢,我半路出家的理工科学生,本就没有优势,阿不常笑话我是入错了门,所以我的理课也不好;政治靠背,我的脑袋里又净是些鸡毛蒜皮,没地方放国家大事,所以也不行;英语倒是不错,但是保不齐我考试时头脑发发昏,那么考插班生就准没戏。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两个月一过,等到开学,这事也自然风过水无痕了。
我这才终于放宽了心,又回到了我天真烂漫,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宝贝儿。
最后一门考的是高数,上午十点,太阳已是十分毒辣,我坐在靠窗的一排,拉下的窗帘遮去了大半阳光,头上的两只风扇"呼呼"的飞快旋转,教室里还算舒服。很想伸个懒腰,可是看看虎视耽耽的监考老师,还是打消了念头。
我呵着气把计算器上的按键都擦了一遍,窗帘上的流苏也数了两遍,又仔细研究了两位监考老师的面相,离开考也才一小时,还有四十分钟呢。
我无聊加无聊,就是不敢交卷,老妈还在教学楼外候着呢。于是决定研究研究他们的课桌文化,兴许还能从上面得到些灵感,为我的试卷增一抹色彩。
课桌上的英文字母还真多,可是找了半天,除了类似"XXXX I love you ,just like mouse love rice"之留,cos,sin一样也没发现。
汉字版的也不少
试卷的左边有云:考试不作弊,明年当学弟;宁可没人格,不能不及格。
试卷右面曰:你看我也看,大家一起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
我大怒,小丫来学校不听课,竟干些什么呢,得好好替他们父母教育教育。我拿出笔,刷刷刷刷,五个大字
"白看也要看"
这五个字写得不错,我正欣赏着,
"这位同学,干什么呢,快点儿,你还有一半没做呢。"
[你以为我愿意,我要是会写,现在还用得着找灵感吗。]
我无聊着,无聊着,无聊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斜靠在柔软的大沙发上,懒懒地眯着眼,更爽的是,周继来那厮正趴在我的脚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我奸笑几声:"周继来,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贝大人,舒服吗?"
"来,帮你爷爷脖子这里捏捏。"
却感到一只耳朵被人重重地揪起,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嘴角边有点不爽,一摸,湿湿的。
我闭上眼继续着我的美梦,却觉得有点不对,原本应该匍匐在我脚边求我怜悯的周继来怎么居高临下瞪着我。
我顿时清醒,只见周继来铁青的一张脸放大在我的面前,旁边的两个监考老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睡得还舒服吗?"
"还行,要是装个空调就更好了。"输人不能输阵。
我用袖管擦了擦试卷上的水渍,颤颤巍巍的双手俸上,拿了东西飞似的跑了出去,我跟人打架逃走时都没这么快过。
老妈正在楼下等着,见我出来,脸上笑开了花,不能想象当她拿到成绩单时,如此笑容可掬的一张脸会变得怎样面目狰狞。

三个礼拜后,成绩单特快专递到了我家。
我妈深吸一口气,打开。我慢慢闭上眼,准备挨揍。可是巴掌并没有落下,等到的是我妈的热烈拥抱。
我循思着我该不会给她惊喜太大,把她气傻了吧,我计算过,三门加一快儿怎么也该有六十啊。
老妈把通知单塞到我的眼前,绿底红字:
恭喜贝佳宝同学被我校法律系录取
我眼前一黑,接着是一片大红,不是玫瑰的红艳艳,而是血淋淋的猩红猩红。


6.
狗入狼窝
老爸下班回到家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并没有像妈妈一样欣喜若狂,而是瞬间转移大法回到卧室,我知道他是去藏存折了。
我们贝家有一个千百年来流传的优良传统:爱财如命。贝氏家规第一条: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money顾,什么皆可抛。我,贝佳宝,除了有我老爸贝发财的遗传,因为还有我妈李向前(钱)的基因,更是把这一传统发扬光大。
我的守财本领连葛朗台也自叹不如,抢钱本事更是我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且理由层出不穷,名目繁多,哪个乡政府乱收费见了我也得尊称一声祖师爷。抢钱,除了要眼明手快鼻子尖,更要有大无畏的精神,俗称不要脸。对付像我爸这种耳根子软的,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我妈这种心肠硬的,我就找她弱点,戳她命门。一来二去,别人要没什么大事,基本不敢上我家,我有个习惯,一开门就爱嚷嚷:"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四人头。"
老爸出来后见我半晌没提个钱字,有点不太放心,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烧啊,怎么了,是不是像[范进中举]一样了?"
我妈在旁边说:"没事,兴奋过度了,缓缓就好。钱先备着,一会儿准跟你要。他就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跟你要钱。"
[我哪里像兴奋过度了,我是悲痛欲绝。]

我在家里躲了一个夏天,终究逃不过开学。
那天,我没敢让我妈送,只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一大清早,趁四下没人,"嗖"地一下窜进学校报到,就怕被哪个熟人看见,拿鸡蛋招呼我,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正闹禽流感呢。
开学典礼在学校大礼堂举行,我在老远就看见主席台上的周继来,一身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人模狗样的欺骗善良的民众。
天下的领导一般烦。从小学到大学,我听到的致辞就没变过,社会在发展,生活在进步,但是开学典礼上的话千年不变,还美其名曰,以不变应万变。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演讲人是历年来最漂亮的,声音是最动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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