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起解 作者:未夕【完结】(2)

2019-02-20  作者|标签:未夕


  以诚对千越说:来听听这支歌吧。

  千越细听了一会儿说:是很好听,可好象有些不吉利呢。

  以诚揽过千越,拍拍他,温柔一如既往,跟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这一支歌,从此在千越的心里,无需忆起,却,永不忘记。

  什么样的锁能锁住承诺

  让你百般的温柔可以停留

  什么样的歌能唱到永久

  等到岁月都已白了头

  你可还记得?

  恋人们总是一往情深

  誓言里总有一世一生

  如果我想要一个永远

  你究竟可以给我多少年?

  但花开多久会谢

  鸟儿飞多远会看不见

  如果青春只是一眨眼

  最爱的人何时要离别

  我们都在找一个永恒的春天

  我们也期盼一次不朽的誓言

  但是美梦容易破碎

  红颜容易憔悴

  终究要泪眼相对

  1

  N市公安分局接到吉林省吉林市公安分局的来电,被N城警方通辑的在逃犯罪嫌疑人沈千越在吉林市落网。吉林市分局要求N城警方派人将该犯罪嫌疑人押回N城受审。

  这个差事,落到了市分局刑警陈博闻与李炽的头上。

  李炽出了局长办公室的门,甫一进那十几个人共用的大办,便气得把帽子甩在桌上,蹭到陈博闻桌前,粗声道:"陈哥,陈哥,你瞧,派了咱们什么差事?"

  李炽是个新分到局里来不久的新人,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人倒勤快,也挺能干,就是有些沉不住气,年青人的通病。

  陈博闻说:"什么差事,不就是平常的差事,痹烩更远的地方也不是没去过。这次,不上山不下水的,算是很不错的了。"

  李炽说,"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那个沈千越,不是个兔子吗?恶心巴拉的。"

  陈博闻今年三十二岁,是个老刑警了,都说刑警干长了就是个油子,陈博闻若不是身上那一股子懒散的,什么都不在乎的劲儿,也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人物。

  陈博闻拿出小指甲剪,开始捏着自己下巴上的新冒出来的胡茬,边漫不经心地说:"那又怎么样?反正恶心不了我。"

  李炽笑起来,摸着自个儿的下巴说:"靠,象哥们儿长得这么英俊的,你说他要是使个美男计,想勾引我,我还真不知怎么办,女的倒容易对付,这男的,还真没对付过。"他浓眉俊眼,的确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子。

  陈博闻打个哈欠说:"我劝你,不要自寻烦恼。同性恋也不是逮谁爱谁的,听说他们能查觉同类的气息,一般不随便招直人,更不会来招直人警察。"

  李炽颇感兴趣地问,"什么叫直人?"

  陈博闻呵呵一笑道:"你连什么是直人都不知道,就更不用担心了,把心放肚子里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呸地吐掉口中茶叶,端着杯子往茶水间走去。

  一出房门,陈博闻脸上的笑容就收回去了。

  陈博闻表面嘻笑,背过人去,有着说不出的烦心事儿,跟佳敏的婚姻,怕是要走到头了吧,佳敏已经提出了那个意思,自己也答应好好考虑的。翟烩趟差之后,怕就是真的要去办手续了吧。

  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渐行渐远的?

  陈博闻与李炽是第二天早上出发的,坐的快车,第三天下午到达吉林市。

  第四天的早上,两人去吉林市局领人。

  虽然之前看过沈千越的一些资料,但是及至见了面,陈博闻还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那个年青的男孩,穿着普通的牛仔裤与灰色的衬衫,外面套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 静静地坐在窗边。也说不清他长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觉得黑是黑白是白,浓是浓浅是浅,深是深淡是淡,宛若一幅水墨画一般。黑的是眼,白的是脸,浓的是无 望,浅的是忧伤,深的是隐忍,淡的是疏离。他坐在那儿,若不是手腕上的甑亮的手铐,就象一个课间休息的学子,坐在那里歇一下,想一会儿心事,马上起身再回 去上课。

  陈博闻自警校毕业,在刑警的岗位上干了整十年,这是第一次看见让他意外至此的犯罪嫌疑人。

  从李炽的表情中,陈博闻可以看出,这个叫沈千越的男孩给他的冲击力更大,这是一个与他同龄的男孩,似乎也与他理解中的恶心变态一词全不相干,这一点不仅叫他意外,也叫他恼火。

  李炽冲冲地喊:"沈千越!"

  那个年青的男孩转过头来,他背着光,面容一半在亮处,一半隐在阴影里,阳光从他身后为他镀上一道淡金色的边,他答"啊?"

  他宛若听到同学或是家人的招唤,他答:"啊?"

  淡的,清的,朗润的声调,李炽听来更为生气,没来由地为那一份从容与淡定,他厉声道:"沈千越,过来签字。"

  那是一张逮捕令,沈千越走过来,伸手拿起签字笔,他的手指纤长细致,瘦但是骨节不明显,他似乎略有犹豫,目光一遍一遍从纸上扫过,那白纸黑字,一个一个,仿佛打进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更映得黑白交错,织成一片深深浅浅的光影。

  李炽不耐烦的以手指扣着桌面。"快点儿,签字!"

  沈千越回过神来,说:"对不起。"飞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当天下午,一行三人,来到吉林火车站。

  十一月的东北,已经相当地寒冷。

  陈博闻看着身边的沈千越,他穿得很单薄,嘴唇已冻得青白,却丝毫不见瑟缩之态。

  三个并肩走在一起,象是一同外出旅行的伙伴,如果不是沈千越手腕上铐着手铐的话。

  陈博闻替他被铐住的双手上搭了一件衣服,与李炽一起从特殊通道踏上了开往N城的火车。

  上车前的一刹那,沈千越回过头来,目光越过重重的人群与建筑物,朝那一片暗云低落的天际望去,突然说,"听人说,再过些曰子,松花江就要上冻了呢。"

  李炽从后面推了他一下,"这关你什么事,你怕是一辈子也看不到了。上车。"

  沈千越向前跌撞了一步,站稳后,轻轻地说,"真的关我的事呢,上冻了的话,他会很冷吧。"

  李炽问:"谁会很冷?"

  沈千越已是低头上了车。

  十五分钟之后,这一列开往N城的列车缓缓地驶出车站。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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