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流望川 作者:根号三/排骨吃阿西【完结】(10)

2019-02-20  作者|标签:根号三 排骨吃阿西

苏源西不情愿地喝了一口。

王文旭也没有犹豫地喝了,可是喝了之后他就犹豫了。

他低声询问沈循川:“沈哥,要不要我帮你喝?”

沈循川摇头,垂着眉眼说:“没事。”

王文旭急了:“怎么会没事呢,你不——”

徐子流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忽而冷冷开口: “你为什么帮他喝,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连喝酒也不会?”

他盯着沈循川,对方却不看他。

他回去了两天,这个人不仅没有问他一句,还和别的男人约会逛街,那些朝夕相处的深情就像云烟,一吹便什么都不在了。

王文旭转过头听他说话,却发现徐子流根本没看他,等他再回头,就看见沈循川的酒杯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他整个人惊得站起身,连忙去解开沈循川的领口察看,也不管其他两人怪异的目光。

徐子流见他们这么放肆无人,微微动怒:“两位这样不好吧?”

说话的语气像在冰渣子里滚了一圈,冷到极点。

苏源西抿了一口酒,微笑着不说话。

“对对,好像真的不太好了,”他看见沈循川的颈子下边已经起了点点红疹,忙道:“沈哥,你有没有药?”

沈循川呼吸急促,轻轻摇头,依旧说道:“没事。”

对面的人这才发现沈循川的不对劲。

徐子流连忙起身,往前倾了倾,果然看见他敞开可见的皮肤发红,就连脸上也是不正常的红晕,神情已不似刚才的冷静疏离,带着凌乱慌张:“怎么了?”

旁边的苏源西皱了皱眉。

沈循川觉得身体一些部位开始发痒,伸手去挠,嘴里安抚看起来有些着急的徐子流,心中却不知为何微末欢喜:“没事。”

徐子流被他眼神一烫,不自然地冷静下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文旭叫服务员倒了一杯白开水,让沈循川喝了,好在酒没多少,不是很严重,看他已经缓过来了,才回答徐子流的问题:“沈哥对酒精过敏。”

—————

最后这顿饭是不欢而散。

徐子流和苏源西两个人坐在车上,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再看过沈循川一眼。

沈循川见他开了名贵的车子,穿着名牌衣服,好像离开只要了他,什么都是最好的。

看着他们绝尘离去,他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麻木地任王文旭叫车回去。

车上。

“文旭,不好意思,本来今天要请你吃饭,被我扫了兴。”

“哎呀,吃不吃都是一样的,谁请也是一样的,不吃这顿饭,我也不会饿死。沈哥,你最近心情不好,就别操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王文旭无所谓地说道。

最后他坚持把沈循川送到家,沈循川越觉得愧疚,本来是要还人情的,结果更加麻烦了别人,他有些歉意问:“要不上去坐坐?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如果你不嫌弃,我就随便做点,将就着吃。”

王文旭当然是不可能拒绝了,喜滋滋地跟着他一起上去。

“哥,你和谁一起住啊?”王文旭一进门就看到鞋架上不同尺码的鞋,狡黠地笑:“女朋友?不过这鞋看着不像女孩子的啊。”

沈循川一默,而后笑笑:“哪有什么谁,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得找个时间收拾一下屋子了,心里想。

他让王文旭先在客厅休息一下,自己去厨房做饭。

这两天他一个人都是简单做饭吃,没心思去买菜,这时候没有来得及准备,打开冰箱才发现家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他叹了口气,为难说道:“文旭,呃......吃鸡蛋面可以吗?”

“......”

“文旭?”没听到回答,沈循川走到客厅里去,也没见着人,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声:“文旭?”

这时王文旭慢踱踱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目瞪口呆,嘴巴大张得可以放下一颗鸡蛋,面部扭曲地说道:

“沈哥,你喜欢男人?”

——————

徐子流心烦意乱,以至于忘了把放在车上才买的衣服提回屋里。

陈妈听他说晚上在外面吃,又见他这么早回来,问他吃饭了没,他说没吃,接着改口说吃了。

听得陈妈哭笑不得,问他到底吃没吃。

徐子流沉思了一会儿,却没回答她的问题,直接问:“酒精过敏的话会很严重吗?”

陈妈赶忙走近上下左右地瞧着他,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才松了口气:“有的严重有的不严重,要分情况,怎么了?”

“那喝了酒后身上很快就出现红斑,呼吸紧促,这个严重吗?”徐子流继续问。

“不算严重,我还听说过因为酒精过敏导致死亡的。”

14

徐子流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

和沈循川一起过了十年,他居然不知道他对酒精过敏。

印象中,他的确没有见过沈循川喝酒。

那个叫王文旭的说,在他们一次部门聚餐中,沈循川不想搞特殊坏了大家兴致,便也端着酒杯开始喝,结果喝着喝着就摔倒在地上,问了后才知道他是过敏了。

那个王文旭还说,沈循川的额头擦着桌角,出了血,留了伤口,可他脑海中根本没有沈循川受伤的记忆。

今天他忍不住轻轻撩开沈循川额角的头发,才发现那里果然有一道细微的伤疤,心里突然打翻了五味瓶,是难以形容的滋味。

那条伤疤刺着他眼睛,以至于不敢再去看沈循川,只想赶快离去,离他远远的,才会让心里那种羞耻感减少几分。

那种和一个人生活了十年,却发现还是不够了解对方的羞耻感。

—————

沈循川吃完一桶泡面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或者说,开始收拾徐子流的东西。

他把所有与徐子流有关的衣物都分类收好,唯独留下的,就是床头柜上摆放的两个人的合照。

照片里是他们搬新家,他亲吻着徐子流的脸颊的自拍,其实是他趁对方不注意时凑上去的,洗出来后买了个相框裱上,被徐子流嫌弃了好久,最后还是被他放在那儿一直到现在。

那天王文旭震惊的反应其实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很少在工作时候提起私事,也很少像那天一样和别人出去闲逛,只有身边有徐子流,他才能提起万分兴趣去做任何事。

沈循川想开口说两句,话到嘴边最终也只能沉默,认命一般不做任何解释和安慰。

知道自己的同事喜欢男人,肯定很不能接受吧,沈循川想。

他盯着相框发了会儿呆,想着是不是应该给徐子流发个短信,一会儿又在想那个人现在肯定不需要这些了吧。

一时间觉得自己的收拾太过多余,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几箱东西,过了半晌又把它们好好地搬到一个角落,还拿着几张废报纸把它们遮住,避免了灰尘。

可是,他很想很想给徐子流打个电话,或者发条消息过去也好。

说什么呢。

——小流,你的东西还要吗?

——小流,你开心吗?

——小流,你想家了,就不想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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