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洞房——”夏先生的声音仿佛隔得十分遥远。
王书华只能感觉到田骕骦握着自己的手,在一片喧闹中带着自己往前走。
新房就安排在东跨院,布置得喜庆热闹。
两人进了房门,王书华紧张得去看田骕骦。
恰好田骕骦也正低头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拉着人坐好之后,田骕骦持起桌上杯盏,示意王书华也举杯。
王书华知道这是要喝交杯酒,红着脸端了酒杯。
田骕骦倾身向前,两人手臂交换,一同饮下合欢酒。
放下酒盏,田骕骦牵着人来到床边。
此时有几位妇人笑意盈盈地上来撒帐,是阎将军、镇国公等人的夫人。
撒的是刻有“长命富贵”字样的金钱,每十文缚一彩条。
边撒边念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之类的吉祥话。
刚一撒完,就有小儿女童们拥上来争相拾取笑乐。
闹完之后,众人就掩着笑都退了出去。
新房里顿时安静下来,王书华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田骕骦捧着他的脸转过来,轻轻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王书华恍惚地应了声“好”。
待人走了,这才觉得清醒了一些。
安竹上前问道:“爷可要用些饭菜?王爷特意嘱咐了,做的都是易克化的。”
王书华本来无心吃饭,听他这样说,免不了夹了几口。
又脱下喜服,沐浴之后,换上一身轻便的红衫,坐在床边等着田骕骦。
田骕骦出了新房,先去拜谢了公主夫妇,而后去宾客席敬酒。
幽州是他的根基所在,大家虽然有心示好,但也没人敢灌他的酒。
里里外外打点了一遍,田骕骦也只是轻微有了些醉意,不过佯作不胜杯杓。
清平公主远远看着,忙让人将他扶了回去。
一进新房,田骕骦就推开了玉泉,令众人都下去了。
王书华本来担心他喝多了酒,还要吩咐安竹去帮忙。
一见他如狼似虎地朝自己走来,当下躲闪着他的眼神道:“你,我唤人去端醒酒汤可好?”
田骕骦上前把人抱在怀中,叼着他的唇吸吮,笑着问道:“书华嫌弃我一身酒味?我这就去沐浴。”
说着话起身,眼角扫见王书华身后的被子下面压了一本书。
伸手抽出来翻看,全是男子交欢之图。
王书华阻拦不及,只得垂头绞着手指。
田骕骦的呼吸瞬间变粗,转头看向床上那人:“书华可看过了?”
王书华在他进门之前,的确在看这本书。
他不知是谁放在床角的,拿起来看了之后脸就红了。
可是想到今夜之事,又忍着羞臊翻了下去。
正看得耳热心跳,田骕骦就回来了。
慌乱中随手将书藏进被子下面,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王书华没有回话。
田骕骦强忍着把书放下,快步去了里间洗漱。
一盏茶的工夫,人就回来了。
王书华没料到他这么快回来,抬头一看,羞得满面通红:“你,你······”
说话间急忙又将头低了下去。
原来田骕骦竟然不着寸缕。
他两步来至床边,把人压在身下问道:“为夫如何?”
王书华偏过头去,不肯再言。
田骕骦追着他深施一吻,手下去解他的衣襟,一刹那就解开了三颗扣子。
王书华连忙拦住他的手道:“床帐还没有放下。”
田骕骦闷声笑了笑,攥住他的手亲了亲,起身拉了床帏。
红烛高烧,低语偏浓,春色半醉,幽香悄围。
次日清晨,田骕骦神清气爽,练完剑回房,轻声唤人起来。
王书华勉强睁开眼,只觉得天光大亮,忙问:“什么时辰了?”
田骕骦半抱着他,轻啄他的脸颊道:“卯时刚过。”
王书华边穿衣边忍不住抱怨:“怎的这般迟才叫我?”
安竹不敢吭声,田骕骦按揉着他的腰身哄道:“姑母他们不是外人,会体谅我们的。”
王书华穿好了衣裳,斜睨了他一眼。
匆匆洗漱完毕,扶着安竹起身出了门。
田骕骦险些被那一眼勾得兴起,忙克制住,跟了上去。
上前把人揽在怀中道:“婚后第一日便不合,让姑母他们瞧了岂不担忧?”
王书华挣脱不得,只得任由他去了。
进得门来,清平公主见他们二人这样恩爱,忍不住笑道:“好啊!亏我还怕骕骦待你不好,今日一见也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