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桃花,满眼绮色 前传+上部+番外 by:投木桃的芝芝【完结】(58)

2019-02-19  作者|标签:投木桃的芝芝

所谓同人不同命就是这种情形,相比之下,他比赵轻寒这个官职四品的枢密院掌院要清闲得多。

草亭内的几案上,茶炉泛起缕缕茶烟。张紫越拉赵轻寒坐下,闲逸地把嫩芽翻滚的茶水倒进白玉瓷杯中,然后递给他说:“先喝杯热茶驱散一下寒气。”

赵轻寒感激地接过。

“你搬了新的府第,住习惯了没有?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了,你已经帮我许多。”赵轻寒的感激难以表述,他搬进新府第,大小杂事,几乎都是张紫越派人张罗,甚至是府中的下人,也是他从自己府中挑选了手脚伶俐的指派过来。

如此细心,如此关怀,实在是让人动容。

张紫越与云木潇有着那么多的不同,他心思缜密温柔如水,细致包容无处不在,跟他在一起时刻如沐春风。而云木潇性烈如火,即使是赵轻寒这样情绪不轻易波动的人,也会被他感染,胸怀中常常激越回荡。

当日在上京的路上偶遇云木潇,转眼已经是半年的时间,期间发生了许多事,那个性情坦荡的男子说过不要他为难,然后一去渺无音讯。赵轻寒每次想起他,心头都掠过一丝恻然。

如今的云木潇,究竟身在何方?他本来就是江湖浪客,萍踪无定,或许此际正鲜衣怒马、长铗短歌的四处闯荡。他还会不会突然之间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潇洒地用足尖钩住树干倒过来向他露出率真的笑容?他们的一生,会不会就这样错过?

“轻寒——”赵轻寒陷在沉思中,身旁的张紫越唤他,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张紫越已经从他手中取过杯子,注满热茶,又递了过来。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你跟我总是这么客气。”

张紫越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赵轻寒的披风递给他说:“雪停了,我们到林子里走走,早枝的梅花应该开了。”

赵轻寒裹上披风,与张紫越并肩走进梅林。梅花初绽雪初晴,足下簌簌轻响,赵轻寒伸手接了一朵雪花,雪花沾了热气,很快就散了,掌心中只剩下一点水痕,他微怔着走了走神。

白雪红梅映着他秀美的眉目,薄唇勾勒着令人遐想的曲线,张紫越指尖微抬,握住那秀雅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跟我在一起,你总是走神,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才不能把你全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的眼里,流露着淡淡的忧伤和困惑。

赵轻寒的心头一颤,张紫越柔润通透如罕世的美玉,深受上天的眷宠,是因为他的缘故吗?所以眉眼间才积聚了挥之不去的失落?

“你的心里,有我的位置吗?”

张紫越用指尖描画着他的眉眼,声线柔和得像是二月里的春风。赵轻寒茫然地看着他倾身过来,然后自己的唇被他覆住,温热缠绵的触感,让他全身微微发颤。

一直以来吻过他的人,只有云木潇。

但是那一次,他的心神困扰在对云木潇的伤害之中,完全没有感受到亲吻是什么滋味。此际在皑皑白雪之下,温热从张紫越的唇齿间一点一点地传递过来,他的全身都像是倘佯在回暖的春风中。

那种感觉并不讨厌,想推拒,却又眷恋。

“轻寒,轻寒。”

张紫越在耳边低唤他,声音魅惑,“不要再让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我需要你一句明确的话。”

他自问是很有耐性的人,但是这一次,他无法再淡定从容下去,怕一下子捉不牢,手边的人就会像是白雪一样在掌心化去。

赵轻寒微扬起脸看着张紫越,他的柔情像是一张网,把他牢牢的缚住,他连逃开的意识也没有。

周围白雪轻铺,他们站在老梅树下,久久地对视。

“轻寒,记得你欠我一句答复。”始终是不忍心逼他太紧,张紫越眼中渐渐恢复清明,“我们再往那边走走。”

他执了赵轻寒的手,牵着他一路往梅林深处走去。赵轻寒垂下眼,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掌心传来暖热的体温,那种感觉,像是可以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原本想把清流公子格杀出局的,嘿嘿,最后还是留了条尾巴,只要潇潇不乖,敢欺负轻寒,本太后立即让他张开怀抱迎接。……还有,我觉得我好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恶搞鸟,前后思量才发现原来这叫升华,我改走明媚忧伤的路线鸟。晴天一道霹雳,本太后再度闪亮登场,为下面的欢乐情节撒花。)

太平湖水患,由薛凤歧举荐,赵轻寒接过了治水的公务,临行前,他被召入宫中见驾。

十六岁的少年皇帝萧容,气宇轩昂,英姿飒爽,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透出英气逼人的自傲,像是振翅欲飞的鹏鸟一样。他徐徐地开口道:“薛御史一力保举你前往太平湖治水,赵卿家为官以来政绩绰著,朕对你也没有不放心的地方。只是此行任重路艰,要辛苦你了。”

赵轻寒俯身道:“臣自当尽力。”

萧容说:“灾民流离失所,让朕倍感忧虑。筑堤修坝杜绝隐患是根本,纵有骚扰阻挠,也要全力以赴,赵卿家明白朕的意思吗?”

太平湖一带是丹阳王萧禹的封地,萧禹算来是萧容的叔祖父辈的人物,赵轻寒要深入太平湖治水,难免会与丹阳王磨擦。他明白皇帝是在向他表态,利益冲突的关头要他以民众为先。这就是皇帝在朝堂上噤言,私下里单独召见他的原因。眼前的少年皇帝虽然年轻,但是深谋熟虑,目光远见,将来一定会是一代明君。

赵轻寒感激地说:“皇上的意思,臣明白。”

萧容目光生辉地说:“那赵卿家回去吧,准备好了尽早起行,朕等你功成之日归来。”

赵轻寒的身影离开御书房,萧容脸上的庄凝立即化开,他鹊跃地奔到廊柱之下,扬起脸欢声叫道:“小师父,你可以出来了。”

颀长俊逸的男子揭开帐幔,轻飘飘地从柱上跃下来,优美的身姿,如燕穿云。少年皇帝萧容口中的小师父,竟然是云木潇!萧容艳羡地说:“小师父这身燕云纵的轻功,我什么时候才能学得会?”

“练功急不在一时,你的根基打得好,要学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容别有深意地笑起来,“赵轻寒一来,小师父躲都来不及,你们是非一般的故人吧?我原本还以为世间没有能让你忌讳的事情。”

云木潇瞪他一眼,“若被人知道我藏身皇宫,暗中教当今皇上武功,我还不立即被拖出去扔在大街之上?”

两个月前,他在太庙外遇到身穿微服的少年皇帝萧容。当时只以为他是贵族子弟,他的性情本来就无拘无束,对这个开朗的少年一见如故。萧容无意中见到他展露的轻功,缠着要他教,他进了皇宫禁苑,才知道自己打上交道的竟然是当今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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