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舒见他来主动将刀放下,双方各执一方相视,这是一场跨越辈分的较量,延舒败于秦琅睿之手,本想放他一马,然而小子不知轻重,又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这次便不能怨他下狠手了。
秦琅睿倒是不急不缓道:“延舒前辈可知族长养魔一事?魔乃是天地怨气的化身,究其危害大可看看无辜的长坷族百姓,您身居高位如此之久,难不成没有一点感觉?”
延舒听言倒是轻松一笑,他指着云瀚舟所在之处悠然讲:“自然是清楚,霁山一景,你们霁山门是出了名的江湖正派,与东帝阁也颇有渊源,但并不是人人都愿意走正路登上高位的,有捷径不走,我们是傻子么?”
秦琅睿顿时哑口无言,一路走来云瀚舟的人对于养魔之事供认不讳,这一下光明正大的承认了养魔,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出词来驳斥。
养魔还养的理直气壮,全天下只有他们长坷族一家吧。
“倒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天下苍生与修真界的安宁,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还以为有人信?”延舒反问。
众人将视线投向秦琅睿,这家伙说的一口好官话大家都明白,理应由他对云崇裕的行径描摹得正义凛然,既然有人发问,他就要老实回答。
下一刻,秦琅睿不慌不忙,也不掩饰,环着手缓缓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为了天下苍生和修真界安宁了,屎盆子不要乱扣,不是人人都是东帝阁那种天方夜谭讲正义的。”
延舒不解,连忙问道:“那云崇裕是来作甚的?”
“来寻仇的,是你们的长老求着他成王,不然哪能这么多人出手相助,各方利益不同,不过是人们将期盼加在他身上罢了。”
延舒:“......”感情这群人也没安好心?
“既然与你们说话也说不通,不如酣畅淋漓打一架吧。”秦琅睿提起玉京谣,剑身之上浮现出幽幽蓝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连三岁小孩都懂的理,想必您也心知肚明。”
延舒举刀,唇边勾起一抹赏识的笑容:“来罢,这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在这场博弈之中是个人都有私心,并无孰是孰非的差别,并不是秦琅睿一行人就是天下正派,而养魔的云瀚舟为妖魔邪道,行走于世道,谁更有实力,谁便成王受到万人敬仰,只凭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并不能力排众议,最终靠的还是自身的法力与智慧。
延舒确实是一员力将,出刀落刀,横扫纵劈皆猛劲有力,此番他不敢对秦琅睿掉以轻心,暗暗发誓要取此人性命。
秦琅睿沉稳地站在原地,口中缓缓念出一串术式,无数星光环绕其身,聚集成球状,只见他撩起玉京谣,不过轻轻一点,星光散射飞去,两人见招拆招,僵持不下。
“千诸,过来替我!”秦琅睿身体尚未完全恢复,脚步显出虚浮之势,他轻巧地向后翻身,接由千诸顶替上前,用刀架住延舒坚实的小臂,二者互换位置,延舒便眼疾手快放出契约妖,转而全心全意对上千诸。
千诸腕上法力挑开延舒大刀,自上而下斜着向下劈去,转守为攻。而秦琅睿在后展开法印,专心致志施下法术,树木的根茎盘绕在他的手臂之上,跟随他的动作突刺出去,与千诸的刀法配合相得益彰,一时局势扭转,延舒陷入不利之地。
秦琅睿有了闲暇,不禁眨眨眼睛揶揄千诸:“你和齐轲比起来也不差嘛,之前小看你了!”
千诸本侧头去听他的话,怎料一个分神,延舒横冲而上,刀刃划过千诸脸颊,险些削掉他一块肉,陌岐在一旁看着倒吸一口凉气,千诸连忙向后翻滚,将矛头引上还在看戏的陌岐。
“你们正经修士难不成都喜欢打架的时候闲聊?”千诸抹掉脸上溢出的血,长叹了一口气。
“那不都是琅睿君喜欢闲聊吗?!”陌岐看着一人一兽双双向他袭来,顿时心如死灰,不知是防还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