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 作者:梦里长安躲雨人【完结】(49)

2020-02-13  作者|标签:梦里长安躲雨人


  他抬着下颌,语带笑意,长腔拐了几个柔柔的弯。
  醒林从未见过他家荀未殊师弟如此肆意散漫的模样,平日里他在东山派一向持重周全,连笑容都是揣摩着角度,争取上至师尊下至师兄弟人人喜爱。
  醒林不禁听住了,拉着夏百友躲到一扇门后,今日第二次听墙角。
  荀未殊接着道:“甘师兄自然该关怀我,但甘师兄也这般关怀令萼师兄,也这般关怀醒林师兄,甚至也这般关怀夏师弟,这就未免令人不虞了。”
  另一个——甘棣华,噗的笑了,“我怎地仿佛闻到谁家女子埋怨情郎似的酸味?”
  荀未殊一愣,撑不住笑道:“莫非我是瞧上了甘师兄而不自知?”
  两人笑了一阵,甘棣华叹道:“你刚说这话,几年前令萼师弟也说过。”
  荀未殊和甘棣华是在十年前办千英百绛榜时相识,荀令萼和甘棣华却相识更早,他二人出身名门,幼年成名,两派关系又亲密,当时其他门派一时之间没有出挑的新人,只有他二人并称双秀。
  甘棣华叹息:“不知他身在何处,如今怎样了。”
  荀未殊默了默,道:“令萼师兄是天之骄子,吉人自有天相。”
  甘棣华知他不愿多说,紫极观与东山派不睦,其中有一半缘故,是因为叛观出逃的荀未殊母子,在紫极观弟子眼中,荀未殊是眼中钉中的眼中钉。
  甘棣华心道:荀师弟也是命苦,偏偏他的尴尬身份在东山派中立脚也艰难,在醒林师弟眼中他也是眼中钉中的眼中钉。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荀未殊时,虞掌门带着他二人在大校场演练比试时的走位,虞掌门有事暂离,剩下他二人各自望天,谁也不和谁说话。
  偏那紫极观在东山派旁边演练,紫极观弟子见他二人在旁,不知说了些什么,二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
  甘棣华远远看见了,赶紧来劝。
  待他走近时,紫极观弟子已飘然离开,醒林也施施然站起来,拂袖而去。小小地荀未殊身边俱是空座,在拥挤的大校场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他上去攀谈,二人并排而坐,令荀未殊显得不那么亮眼。
  由此,二人便熟识了。
  甘棣华换了话头,指着他的手,问道:“你的手腕如今怎样,还酸麻么?”
  荀未殊修习极为勤奋,练剑尤苦,长此以往,手腕便有些不堪重负,虞上清为他查看后,叮嘱他一日不可握剑超过一个时辰,他却常私下偷偷练剑,一点不知珍惜手腕。
  荀未殊摸了摸自己手腕,道:“好多了。”
  甘棣华轻叹一声,“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荀未殊一笑,朝他伸手:“不信你来试一试好了。”
  他笑叹道:“师尊令我每日不可超过一个时辰,那怎么可能呢,我原来每日修习中拨三四个时辰练剑,现在已减至两个时辰,实在是无可再减了,修行中人每日连两个时辰的剑都握不够,恐怕我这第四的位置,下一次就该被人踢下去了,好师兄,我心里都知道,你可莫要在啰嗦了。”
  甘棣华无法,道“你啊……”
  荀未殊笑道:“甘师兄若心疼我,替我揉揉便可。”
  甘棣华真个握住他的手腕,认真地按摩起来。
  荀未殊也不挣脱,惬意的靠在廊柱上,由他揉着。
  半晌,甘棣华低声道:“你啊,苦就苦在太执着上。”
  荀未殊一晒,“谁不执着?”他向东一点头,道:“他比我还要执着呢。”
  他说的他,并无前语,但是不远处门板后的醒林,却知道他在说自己。
  旁边一起偷听的夏百友也觉得是醒林,非常莫名。
  甘棣华点头,道:“你是看似执着,其实更执着,他是看似不执著,其实也执着。”
  荀未殊低头认可,轻声道:“众生皆苦。”
  荀未殊抬头,看着甘棣华,“关于我母亲和我师尊的风言风语一直未停止过,在我很小时,便有人唾弃我是掌门的私生子,但是……”
  他注视着甘棣华,一晒:“这句话我只对你说……我自然不是师尊的亲子,我有父亲,我父亲是紫极观一个默默无闻的学徒,从前默默无闻,现在默默无闻,以后也将默默无闻,我却与他不同,我出身低微又如何?我有血性,有骨气,志向比别人高,耐性比别人强,比别人更能吃苦,也比别人天赋更高!”
  他终于说出那句话,“我……我多么希望自己是师尊的私生子!”
  夏百友立刻望向醒林,醒林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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